姜半安眼神坚定,红唇重重抿了下,随后才柔声说道:“小的明白,小的都听国主的。”
顾姮抬起棍子的手,在姜半安腿侧打了一下,墨眉紧蹙,严峻的脸上生出不耐,厉声数落道:“寡人让你别用这种语气说话,你当寡人说的都是浮云?”
数落姜半安是有原因的,顾姮以往从未对任何人有过这种语气,就连最亲近的人都不曾有,这种语气也不应该出现,这不是她原本该有的态度。
顾姮觉得这个声音实在弱,要是让别人听见,搞不好还真就怀疑了上来,到时候别说朝位,就连国家都得灭亡。
姜半安有些生疼,下意识往旁边挪去,头顶上的书也开始摇晃,直接从头上掉了下来。
姜半安惊慌的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直视顾姮的眼睛,他嘴唇微微动了动,但也没说出个什么,就一脸的愧疚。
顾姮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直吁一口气,附有茧子粗糙的手顺着额头滑下烦躁的抹了把脸,最后把棍子丢了,口气就像是一位老师在训学生而感到的无奈:“你怎么这么愚蠢?要实在学不会就给寡人滚蛋!”
姜半安听着最后那句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他内心突然有股羞涩,自己的话从顾姮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顾姮见他还愣着,就伸手拍了他一下,指着地上的书,道:“捡起来。”
姜半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蹲下把书捡了起来,随后递给顾姮,抬起头看着她,也不敢出声,生怕出了声后说出不该说的话惹顾姮生气。
顾姮直接拿过了书,随手丢在桌上,自己整理了下仪态,低声对姜半安说:“寡人教你批奏折。”
说完,顾姮提步往一侧堆满奏折的桌子走,姜半安紧跟其后,因为不适应裙摆的长度,他用手抬起过长的裙摆,在后面小步的跟着。
顾姮在旁边停下,示意姜半安坐中间去,等姜半安坐下,她才在姜半安旁边坐下。
顾姮捋了捋袖子,伸手拿下一个奏折打开铺平在桌上,又拿过毛笔,沾了沾墨水,认真的浏览奏折,长篇大论的奏折,她仅仅过了一眼就在专门留下的空白处写下了个“阅”。
顾姮把奏折挪到姜半安面前,食指敲了敲奏折的页面,抬眸对姜半安道:“记住,如果是关于民间百姓的简朴事,只需要写一个阅,但你也要知道每个奏折里的事,朝廷上那些老狐狸可比你想象中的狡猾多了,尤其是那些暗藏心思的老臣,为了做好应全的准备,你先学会一目了然,当然,这可不是简单的。”
姜半安也是个凡夫俗子进宫的,认识的东西也不多,但就一些百姓的简朴事,他还是能看懂的。
姜半安点了个头:“好,那其他的呢?”
顾姮把写好的奏折合上,拿了另一叠的奏折,打开放在桌上,浏览过后写下了意见,然后给姜半安看,道:“如果是军事的情况,那你就要看他说明了什么,不过一般的军事都是紧缺粮食,你只需把发配给每一军营的粮食写上就好,这事寡人到时去帮你拿事册,那里都会有记载。”
姜半安似懂非懂的点头,最后想到了个问题,他摸了摸耳朵,小声问:“国主,我没什么学历,有些字我都不太认识,何况,我和国主的笔迹也都不一样,这要是让人看出来了,我们可怎么办?”
姜半安不说,顾姮也还真就没想过这一点,她拍了拍桌子,叹了口气道:“是寡人疏忽了。”
姜半安嗯了一声。
顾姮想了个法子,对他说:“这样,奏折放着寡人来批,批完的奏折你再看看,把寡人写下的事也都记住。还有,最近暂时以身子不适推掉早朝,现状的情况有变,你少与人接触,以免露出什么马脚。”
姜半安乖巧的点了头,两只手规矩的放在腿上,他轻声道:“小的明白,国主请放心!”
顾姮淡淡撇了他一眼,眼底含着无奈,嘴唇抿成一条线,修长的手互相磨了磨,他冷淡道:“明白就好。”
姜半安舔了下嘴唇,像做了错事一样紧张,小腰弯的差点没躲进桌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