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忽然雷声大作,淅淅沥沥的雨声逐渐响起,隐隐约约还伴随着强烈的风。
屋内气温却骤然升高,此时顾姮以身躯高大占了上风,将姜半安拽到了身前,目光紧紧凝视着他。
姜半安咬着牙,一声不发的对上她的眼眸,从哪双半阖着的眼眸中,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庞,这让他近距离欣赏得感到羞涩,轻抹胭脂的脸蛋也一红,耳垂传来的热度让他浑身发烫。
顾姮皱着眉,眼底尽是对姜半安的神情感到不解,那张每天都透过铜镜摆出冷漠的脸,此时却露出了领家小女子与夫君间挑逗的羞涩样,这让顾姮顿时起了疑心。
“你是在对我引诱么?”顾姮挑起他的下巴,让他的脸更加靠近自己,自己拥有的俊脸也不断试探的往前。
姜半安不禁愣住,眼看着顾姮就要贴上来,他抬手抵住了她的胸膛,把脸别开,小声娇羞的说:“国主,小、小的日后定改变语气,请国主自、自重!”
他很想让顾姮吻上来,可是不行,他不能趁这种时候占顾姮的便宜,要不然以后顾姮就不会对他亲近了。
他不想和顾姮有疏远,他很享受这种换了身份的感觉。
每天醒来对着铜镜都能看到梦寐以求但又爱而不得的脸庞,这感觉让他真的无法言喻,甚至还一直想这样下去。
想独自占有这副身躯,想一直拥有。
哪怕有朝一日换了回来,他也还想留在这个人的身边,还想让这个人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顾姮面露不悦,将捏着他下巴的手甩开,整理坐姿后拿着毛笔批奏折,语气轻淡沉静:“我不会娶任何人,也不会跟任何人生孩子繁衍后代,你要是心怀不轨,我劝你把这种心思收一收,你我身份不同,立场也不同,除了主奴关系,我们在换回来之前都不会发生任何关系。”
姜半安瞳孔一震,心里头很是失望,他笑了下,笑中带着苦涩,甚至扯动嘴角眼皮却没有一点动静,眼睛里完全没有一点笑意,他给自己辩解道:“小的不敢对国主有任何非分之想,就算有,小的也不会奢求国主对小的负责。但国主,真正到了换回来的那一天,小的恳请国主能放小的出宫,除了这个,小的什么都不要。”
得不到的爱,那就藏在心里吧,总比看着她未来和别人好上的要舒坦。
离开也是他最明确的选择,也是除了离开,他别无选择。
顾姮没有任何打动,无动于衷的一本本批改奏折,心里头完全没有一点被姜半安影响到,她平缓道:“你放心,寡人一定放你出宫。”
她是一国之君,不能有软肋,也不可能有,因为一旦有了,别人就会抓紧这个人做个挡箭靶,就像她母亲年轻时一样。为了一个男人,跟全朝大臣作对,可最后迎来的还是男人的死亡,也是因此,母亲才会病重加深。
朝中深不可测,污水深不见底,时间一久,她要面对的将会是一些上了年纪的阴险老狐狸,终有一天,她也会被推下这个位置,也会有一天,天明国将会灭亡走向新的朝代。
姜半安咬着嘴唇,无心看奏折,心里的失落感逐渐填满,他多次想告诉顾姮,他真的做不到那种暗地爱慕的长久相思,他很想光明正大的待在她身边,很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顾姮是他的人。
可是顾姮不曾想,甚至如果没有夜晚的偶遇,顾姮可能也不会跟他有这种机会说上话。
顾姮是高高在上的国主,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让人觉得耀眼,身处的每个地方都是万受睹目的神。
而他,只不过是仰视他的一只小小的蝼蚁,不让自己发光,顾姮就永远都看不到他,也不会知道自己对顾姮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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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雨已经停了,外面的宫人都陆续开始清扫地上的积水,以及收拾外面的残荷。
大殿内,姜半安坐正板着一张脸听下面的人的说着最近的情况。
交接信使夏晔认真的讲解近期战事:“我国与南萧国对立边界已经被引起冲突,并且昨夜南萧国使臣来信给我过下战书,说是一战决定胜负,距离南萧国攻打我国还有接近不到五月的时间,国主对此有何看法?”
姜半安跟顾姮学了半天,也是学进去了许多,连关于军事的奏折也都看了,或多或少都了解了战事的原因,他把顾姮写给战况的话改动一些说:“寡人日后下旨让派多点人去支援,对于开战之事,寡人还需细微思考,决定等寡人想清楚了在下定论。”
夏晔问:“那国主可要亲身上战场?此时战役不比往日,南萧国主练兵将,恐怕我国难以胜过,况且,南萧国是火药集中之地,与我国打起来,是占了上风,我国恐怕难以应付。”
正当顾姮想要戳姜半安让他考虑一下的时候,姜半安却坚定了点了头,从嘴中吐出非常坚定的话:“寡人是必须要上战场,身为一国之主,寡人也是上场杀敌多年,为了我国百姓能过上平淡无忧的日子,寡人定付全力拿下胜仗!”
夏晔单膝跪下,铿锵有力道:“国主威武!臣与国主必定一同守住这天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