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她原叫什么?”李丹华问。
“不、不曾问过。”荷月颤抖着回答。
“那你也不知,她乃千金之体,是王和韵王大人的嫡女?”
“不、不曾……”
“来人啊,将王大人的书信呈上来。”
当下有宫人战战兢兢呈了书信上来,李丹华抬眼,示意她将书信交到荷月手上。
“好生读读。”
“吾、吾儿佩如……”
“本宫听不见。”
“吾儿佩如……”荷月努力抬高声音,声音都因此变得嘶哑。她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双手抖得几乎拿不住信纸。
李丹华缓缓摩挲着从手腕上褪下来的珠串,她赌王佩如会跟上来,会听完这封信。
其实就算听不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烧一封给王佩如好了,美其名曰物归原主,理由正经得很。
可李丹华是个懒人,而且是个有点小聪明的懒人,能一次做完的事情,绝对不会分两次做。
耳边吹过了一阵格外阴冷的风。
噫,暗戳戳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李丹华决定今晚让白荻守夜。
荷月仍在堂下念着信。
“吾毕生所求之大义……”
虽是春上,但入了夜仍有寒意,今夜竟有些许刺骨之意,侍立两旁的宫人双手插得老高,颇有往胳膊上去的趋势。
李丹华虽信鬼神,却从未见过,心里估摸着大约是那信起了效果,惹得王佩如不悦了。
她静静地等着荷月读完,然后下令:
“去拿另一封来。”
宫女披星,原名王佩如,前工部侍郎王和韵之女,为报杀父之仇,潜入贵妃寝殿,刺杀成功后,亦畏罪自杀。
寒意更甚,李丹华笼了笼身上的披风。
晃晃悠悠地,被包裹地严严实实的白荻又来了,带着一件更厚的披风。
这兔子宫步竟与我不相上下,李丹华想道,走起路来跟飘似的,大晚上看着怪瘆人的。
瘆人的兔子毫不害臊,在这个老正经看来,扮成女子乃获胜必要手段,既做了,便非做到最好不可。他行礼,道:
“殿下千岁,远黛姐姐要奴婢将这披风送了来。”
李丹华朝他招招手,看着他来到身边,温声问:“晚间凉,怎地又让你来。可冻着了?”
白荻倒是不怕冷,只是看着李丹华这温柔的面貌心里暗暗打怵。他看这李丹华的眼睛,觉得她自己也装得够呛,不由得一阵同情泛上心头。
“姐姐脱不开身,奴婢又怎好拒绝呢?”白荻边说边暗示,“今儿个晚间凉了不少,殿下要留心呀。”
“知道了,”李丹华柔柔地笑着,铺天盖地的清贵之气笼罩着大殿,“今儿天凉,想回去了只管与我说便是。”
大理寺的仵作匆匆赶到,李丹华带着白荻静静在等在门外。
大理寺的结论也与之前几乎无二。
“知道了,”李丹华叹气,“写成文书――记得写成密信。”
此案牵扯到前朝与后宫,又与白荻国运衰弱的说法吻合,想必是一场恶战。李丹华只觉头都想大了,也没想明白是谁要杀王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