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漱,你且去盯着。”目送百里鸢等人走远,李丹华眸色愈加深沉。
绿漱应声离去。
“如何。”李丹华目视前方,询问白荻。
“那宫女与这件事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白荻躬身垂眸,轻声回答。
“她的魂魄还在此处,亦是一片迷茫。
“我无法与她交谈。”白荻道,“她太弱小了,无法开口――侯夫人的身上有很浓的血腥味。”
“本宫有些冷了,去将本宫的披风取来。”李丹华边道,边向他使眼色,“你年纪小身子虚,换了红拂来罢。”
白荻应下,疾步往外走。
“殿下,发现书信二封。”绿漱将书信呈上。
“二封?”李丹华伸手接过。
之间一旧一新两个信封,新的上书“告罪书”,旧的上书“吾儿佩如亲启”。
“吾儿佩如,南陵陈子义陷吾入狱,吾为百姓死,死而无憾。而今汝已成人,虽知身世,不必为此纠缠。吾毕生所求之大义,还望吾儿铭记在心,子承父业。为国为民,不虚此行。
父王和韵狱中留。”
当今的陈相,先贵妃陈氏之父,乃南陵人氏,姓陈,诲远志,字子义。
李丹华读着,心头阴云更甚。她几乎隔着信封都能猜出那告罪书中的内容是什么。
当年大汾河改道之争,王和韵带着一批臣子死谏皇兄,皇兄亲自相劝,却被一激进大臣划伤了胳膊。
后言官数次上书要求处置王和韵,皇兄无法,只得罚了他监禁并罚俸半年,却不想第三日他就于天牢中自缢了……
有人杀了陈宜瑾,并将其嫁祸给王佩如。
“好生收起来。”李丹华将书信放回绿漱手中,“继续查。”
“启禀殿下,发现血衣一件!”
“在何处找到的?”
“床下!”
那宫服皱得不成样子,大块大块的血迹在上绽放出诡异的花朵。
“好生存放。”
“喏!”
“启禀殿下,宫女脖颈处有一圈紫黑淤青,非自缢所致!”
“写成文书,上报皇后。”
……
本宫当然知道她不是自杀的,李丹华忿忿想道,不仅如此,本宫还知道她根本就没杀过人。但这劳什子山神太费解释了,本宫只好勉为其难站在这里陪你们演戏。
李丹华最怕麻烦了,但偏偏到她手上的事儿一件比一件烦。要不是这事儿关系到皇位,她才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红拂带着披风匆匆赶来,好说歹说将自家公主劝出了院子,坐进了稍暖的厢房。
身边跟着最得力的两个手下,李丹华心安不少,脑中忽灵光一现,对宫人道;“与那自缢宫女同屋的宫女呢?将她带来,本宫要问她几句话。”
同屋的宫女早就在下边等着了,李丹华一宣,连滚带爬地跑了上来。
“奴婢参见安平大长公主,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那宫女又惊又怕,慌乱地磕着头,“奴婢名叫荷月,原是与披星一屋的,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奴婢一整日都在当值,实在不知她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