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她要的太多,想的太天真了,觉得自己可笑又想哭的感觉浮在心头,她垂敛眸子扯了扯嘴角自嘲笑笑,“我生病了说的话不算数哦。”
“亲了我,还摸了我,一句你生病了说的话不算数就算了吗?”慕容尉迟猜到她一定又想多了,他最爱最想要的女人从来只有她,这些经历了岁月等待,越发显得她多么重要。
连映瞳不由自主朝后缩,慕容尉迟伸过手臂一把捞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紧紧扣着她在胸口继续暖着。
慕容尉迟摩挲她细腻脸颊,见她咬唇他低头吻了吻她,“你说喜欢我的。”
“嗯。”她小小应声,对慕容尉迟的感情她一直很模糊,他爱她,那她对他怎样?一旦这种模糊变的清晰,连映瞳能确定对他是依赖喜欢的,她会对慕容尉迟说。
“就是喜欢吗?”他追问。
半天连映瞳轻轻点头,慕容尉迟心中失落,却还是充满希冀,生活三年,他多少了解她一点。外表再怎么活泼,敏感却又心思重,总憋在心里不肯说。
逼不得,只有等她慢慢想明白,可有一点连映瞳极是好的,看似柔弱,她内心始终存有固执,这样的人对感情慢热,她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会轻易改变。
所以慕容尉迟听见她说出那句话,爱她的那颗心一如既往的坚定。
“小乖,我会让你从喜欢我慕容尉迟变成你爱上我慕容尉迟。”他自信笃定甚至带着狂傲的气势,眸中温柔却几乎要将她溺毙。
连映瞳眼眶莫名热了热,她想起小时候爹爹说的一句话。
这世间最难之事莫过于有一个人温柔待之。
只是这个人与她血缘羁绊,爱上慕容尉迟,那将面临怎样的一种境况?
连映瞳阖了眼眸不愿再多想,她重新抱紧他,滚烫眼泪落在慕容尉迟心口,烫得他一阵心酸。
“后悔吗?”他拉她入地狱,她的每一个挣扎连带他也痛着。
看不到连映瞳表情,慕容尉迟听见她抽噎回答,“舅父,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绝不负你!”
耳边她清晰听见慕容尉迟一字一句坚定如铁的承诺,热泪再度落下,等她入睡,慕容尉迟轻轻起身,睡梦里她小手始终扣紧他不放。
“我等等就来,乖点。”他俯身在她耳边哄着,然后一点一点将手指从她手掌抽出。
屋外宗霆等候良久。
“齐国探子得到我们放出的消息已经赶回齐国,齐太子最近也准备离开南溟,臣听派遣过去的细作回报,因为都灵王爷的事,齐国国君震怒,秘密召集一批武林人士到齐国。”
“师傅那里有消息吗?”慕容尉迟问道,云岭峰有天下最机密消息来源最快的玄机阁。
“师傅飞鸽传书,请皇上移驾云岭峰。”
“这么棘手?”
“估计事情没有我们看的那么简单,齐国与南溟相隔甚远,如果要发动战事,对齐国来说讨不到便宜。所以臣估算,他们想借用别的什么力量来协助攻打南溟。召集武林人士,难道想刺杀?”宗霆想了好久还是猜不透。
慕容尉迟朝屋内瞧了瞧刻意压低声音,“宗霆,慕容碧霄现在走到哪里了?”
“探子回报,他一直走山路朝闽越的方向回去。”
“回去就好,我们也尽快启程去见师父。”
听慕容尉迟清清淡淡这么一说,宗霆起先到没有在意,抬眸时他看见慕容尉迟脸上浮现一抹魅惑笑意,明明笑的那么好看,然而夜色中他眸子深沉却裹着霜寒。
宗霆没来由心惊,许久不曾看见皇上露出这样的表情,上一次看见,还是多年前慕容尉迟即将登基,血洗南溟朝堂前夕。
连映瞳有些不安,三年来她从未有与慕容尉迟分开那么久,上次他陪同太后礼佛,前后不到二十天赶回,这次却连确定日期也没有。
“能早点回来吗?”她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在宫中那么不习惯。
慕容尉迟见她从得知他要离开的消息就变垮了张脸,伸手轻捏她面颊,“舍不得?”笑意促狭。
她红了脸颊却很老实点头,“路上小心。”慕容尉迟要远行,她好像什么忙也帮不上。
对连映瞳招招手,她听话的过来,慕容尉迟不舍她落寞神情,“尽量少出关雎宫,听璇姑姑的话,太后与皇后那里的请安你免了,就是别人前来,你也不要理睬,这些琐碎的事有人处理。”
“那我娘亲……”
“皇姐那里我会安排好,总之你要听话。”
“那我就在关雎宫中专心等你回来是不是?”
“那你还准备等谁?”
连映瞳不禁数落,“你真霸道,一点不讲道理!”她有种被他牢牢关起来的感觉。
慕容尉迟知道她心里不乐意,低头吻她到气喘吁吁,“我一向霸道不讲道理的。”
“你就会这么对我,讨厌!”她捂着被亲微肿的唇躲避慕容尉迟。
仔细想来,他其实帮她一一安排好,太后不喜欢她,皇后与嫔妃也没有谁真的想见她,目前她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娘亲,内心满满负疚感。
等待慕容尉迟真的离开,连映瞳对他的思念如潮水涌现。
很想念他们的家,那里比关雎宫好,处处有与慕容尉迟有关的回忆,眼下连映瞳看着他送的乞巧灯,他连夜赶路,她缩在被褥里眼眶发酸,连一句再见也没有对他说呢。
“坏人!”她自言自语,为什么这么想他?
关雎宫外传来璇姑姑的声音,她好像再极力拒绝什么人进来。
“齐太子,小郡主身体不舒服不能见客,还望见谅。”
“璇姑姑,我有要事与小郡主说,见一面我就走。”
“齐太子,奴婢说过了,小郡主……”
“璇姨,请齐太子进来。”连映瞳本就不讨厌齐北尧,上次她被挟持听说他也极力帮忙寻找。还有一点,他曾经没有顾忌说过他也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
和她,有那么一点相似。
齐北尧再见到她,一颗心稍微安定,“小郡主,我来与你道别的。”
“回齐国?”
“有些急事暂时回去一趟,等到事情处理好,我还会回来,我说过要等小郡主。”齐北尧温和笑道,其实他心里明白等不到小郡主了,她变的和从前不太一样。
清澈干净的眸子安静如水,仿佛能一眼看透彻,再仔细瞧瞧,她眼眸中有种好似再也容不下谁的感觉。
被一个人占的满满的,齐北尧太熟悉那种感觉。
见连映瞳美眸有些不自然的眨了眨,齐北尧笑道,“开玩笑的。”
禁忌的爱要承受前所未有的莫大痛苦,小郡主很像他心中深爱的人,齐北尧怜惜她被这样的爱纠缠折磨,想带她离开确实出自真心。
如今她变的明媚开朗,想来她开始接受心中的那个人,不管结局怎样,齐北尧默默祝福她。
一辈子遇见能倾其所有、不顾一切,舍弃生命都要爱着、保护着的人,哪怕血缘羁绊,这份爱真挚纯洁,都该用心对待。
他缺少了勇气,错失了这么一个人,无法挽回,所以他只有带着这份歉疚痛楚,死的那天也无法解脱。
“齐北尧,你非要这么吓我呀。”她展颜一笑,替他倒了杯茶送过去,“你要离开,我祝你一路顺风。”
“这么想我离开呀,这南溟宫中倒是只有萧太后不想我早点走,昨天还赐了我不少礼物,我愁着要怎么带回去。”
说起这个连映瞳表情有些尴尬,萧太后一心想她嫁人,他国求亲的人纷纷来南溟,结果她推三阻四,故意找借口不表态,再上慕容尉迟本从中破坏,求亲的人眼见无望,一个个返回,唯独齐北尧坚持时间最长,最得太后中意。
“对了,什么时候启程?”
“明天。”
“这么着急?出了什么急事?”
齐北尧心头掠过一抹不详,父皇召他回去应该为了都灵,上次小郡主被挟持,他事后多方打探,居然和都灵牵扯到关系,这个弟弟一向好女色,可还没有分不清轻缓,明目张胆抢了南溟小郡主。
他留下信号联系都灵,始终没有消息,齐北尧只怕都灵已经……
与都灵感情素来不亲,他对小郡主做出侵犯一事罪无可赦,但兄弟情分仍在,若真的都灵出事又与南溟有关,事情就变的非常棘手。
“家事,我弟弟出来胡闹惹了点麻烦,我得赶回去与我父皇说一声。”
“那确实要紧,需要帮忙吗?如果你弟弟在南溟惹事的话,我可以请我小叔父出面,只要不伤及性命,不是过分的事就好。”
“不用劳烦小郡主,我可以解决。”齐北尧心中不忍,若小郡主知道她遭受的痛苦来源他的兄弟……若都灵能逃过一劫,就得给点苦头让他尝尝!
白天的思念还能抵挡,到了夜晚,偌大宫中少了他,连映瞳有些不适应。
被褥事先璇姨弄是松软热乎,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凉意透进来,睡到最后越来越冷。
连映瞳轻手轻脚起身,打开衣柜,一张轻便小条字映入眼帘。
捡起来一看,瞅着踩在地面的雪白天足连映瞳脸倏的红了,笑意溢满心房。
不许光脚。
衣柜里拿出压在最下层的衣袍,上面还存有熟悉的气息,她套在身上,冷不丁夹在衣物中的又一张小纸条落地。
想我吗?
这个人呀,还知道她藏了他的衣袍在衣柜里,心思可真多!
她雀跃至极披着他衣袍在房中四处找寻,手里越来越多的小条,她居然都没有发觉他准备了这些。
暖热茶的草蒲下一张。
天凉,记得喝热茶。
书案砚台压着一张。
看完早睡,莫贪凉。
她的小药柜里塞一张。
走路小心,别总弄伤自己。
连映瞳跑回床榻仔细搜着,真有一张压在枕下,她心跳不已急忙打开想看写了什么。
空白?
她怔住,为什么是空白?他贴心得写了好几张,嘱咐她这个嘱咐她那个,当她孩子似对待,为什么床榻放了一张空白的,她满满欢喜落空。
无力趴在床上,一阵心跳兴奋后她哪里还能再安心入睡,总念及他留下的空白那张。
慕容尉迟,都怪你!
最后连映瞳恨的咬牙切齿,拽着他衣袍扯了几下,又怕真弄坏了罢了手,裹着衣袍哼哼唧唧地翻转身体好几下,嗅着晕染他气息的衣袍,连映瞳眼眶逐渐发热。
这个男人,牵动了她所有思绪,再这么下去,她说不定真的会从喜欢变成爱上他吧。
她揉揉发红的眼睛,盯着手边的空白纸条,连映瞳起身走到书案,想了想提笔写了什么,最后她瞅着纸条看半天,表情无奈至极皱紧眉头,下意识揉了纸条,舍不得扔掉,干脆胡乱塞回枕下眼不见为净。
“坏人,我不需要你对我这么好!”
叹口气喃喃自语一句,然后她蜷缩身子在被褥中成团子状,没有人暖和的夜晚想睡着真的好难。
迷糊间,她听见似有似无的羌笛声传来。
一个激灵,连映瞳惊醒,羌笛声简直熟悉到令她心惊,碧霄,你应该离开了南溟呀?!
羌笛声一声紧似一声,凄凉婉转,仿佛吹奏的人痛失心中所爱,悲凉的揪住连映瞳的心。
秋凉如水的夜,神情凝视她的碧绿色眸满满思念。
“瞳瞳。”
对面的人一开口,惊得连映瞳手中乞巧灯骤然掉落,被烛火瞬间吞噬。
“哎呀!”她回神轻呼,忙弯腰拍打火苗。
慕容碧霄见她珍惜如此,烫伤了手还要捡起灯,一个箭步过来拉起她,对着那盏燃烧过半的灯用力踩下。
“他送的不过一盏灯而已!”
连映瞳心疼,眼见乞灯被他踩灭踏坏成。
“碧霄!”
“我站在你面前,还抵不过他送的这盏灯?”慕容碧霄心口碾过一阵剧痛,他仅是猜想,未料这真的是慕容尉迟送她的,她那么心疼。
“我没有这个意思,这盏灯……算了,已经成这样了。”连映瞳岔开话题,“你不是离开南溟了吗?你怎么又突然……”
慕容碧霄一言不发,长臂搂住她细软的腰肢,一手撑住她后脑固定不动,他眼神瞬间变化,周身气场一刹那改变。
连映瞳几乎是本能的一把推开她。
气力不够她躲过了他的吻,身体仍旧被他锁在怀中,曾经她含羞被他亲吻,如今她已经有选择。
对待感情她格外固执,她已经伤害过玄之一次,她爱不起慕容碧霄,就不能再牵扯不清。
“玄之,不行!”
他微微轻笑,“不可以?瞳瞳,我们彼此喜欢对方,为什么不可以?”
慕容碧霄不曾强迫她,总以为她那么小需要呵护,却因为他的全心呵护,令自己一再错过,让她从自己的生命中退场。
慕容尉迟并不是真意珍惜她,他用了下/流卑劣手段迷/奸了她,慕容碧霄想起这些恨不得立即杀了慕容尉迟后快。
眼眸渲染欲望,属于男人对女人的那种赤裸爱欲,手指徐徐抚过她柔软脸颊,慕容碧霄微凉的唇带着侵占吻下。
连映瞳急了,她看得懂玄之眼神含义,慕容尉迟每次注视她都是这样的眼神。
“不可以!不可以!”连映瞳双手用力抵挡他越发靠近的身躯,“那些是曾经!”
慕容碧霄紧握她手腕,心被巨大的痛楚又一次碾过,她一句话仅仅几个字都能令他痛不欲生。
“曾经?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感情被你当做曾经?九年,整整九年,你等着我回来,我等着你长大,瞳瞳,你真的放下这份感情了?!”
“玄之,你弄疼我了!”她手腕不堪被他重力握住。
“说清楚,说清楚我就放开!”他松了手掌力气却不肯轻易放开。
“我说的很清楚,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娘当时快发疯了,你亲眼看到的!”
慕容碧霄一脸冰霜,碧绿色眼眸深暗涌着愤怒,“我是亲眼看到皇姐快要发疯,你不能和我在一起,却和你的亲舅父……”那肮脏龌龊的事情在他口中来回咀嚼再用力吞下,他好想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你想说我不和你在一起却和亲舅父乱伦是吧。”连映瞳鼻端酸楚不堪,美眸迅速泛红,温热雾气模糊视线中的男子。
终究还是要被他知道,会觉得很恶心很脏吧。
“玄之,我是在乱伦,远比你想象的还要不堪。”事情发展到现在,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