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好清楚,慕容尉迟墨绸似的长发光泽如流水,艳丽妖冶到过分好看的脸近在咫尺,她一抬头就能贴近。
他狠狠的吻她,手却极其温柔在她身体点起一簇又一簇火,烧的她浑身发热,甚至在她身体最私密的地方肆意挑逗。
身体不舒服的疼,全身燥热逐渐化为不明的一股骚/动,她惊惶无措,却对他的行为无可奈何。
她哭着求他,他更温柔对她笑。
这样还不够,他一只手固定她不能随意动弹,另一只手攥紧她的手一路而下按在他小腹下那处。
“朕到如今……还是不想强迫你,瞳瞳你懂朕的心吗?”
像被什么烫了,她要缩手,他紧盯着她,却将她的手按的更紧。
“朕可以放过你,但是朕要一点甜头……一点甜头……”一口咬在她脖颈,微痛,她无意识扭动身子。
“瞳瞳。”他声音柔的几乎要将她包裹其中,听不到他之外的别的声音,忘却太庙外即将闯入的会是谁。
大颗的汗珠伴着他喘息,滴落她脸上、身体上,他痛苦却又愉悦的呻吟在她耳边撩动她心弦。
她怔住,盯着他绯红的脸颊,他微睐的凤眸迷离含着情/欲。
残忍暴虐的他、温柔深情的他,狠辣决然的他,还有此刻在情潮里沉溺的他,他到底拥有多少不同面目,连映瞳无法再多想,她却为此刻的慕容尉迟惊艳。
他的美,有致命的诱惑,起初不觉得,等到发现她已然逃脱不了。
他嫣然水色漂亮的唇瓣令她呼吸一滞,慕容尉迟轻咬了下唇,眸中水光潋滟,瞬间神情中有从未有过的一丝羞涩,她简直怀疑自己看错了。
那样的慕容尉迟宛若书里提起拥有绝色容颜,用来迷惑凡人一口口将其吞噬的妖精。
他重重喘息,伏在她肩头,“瞳瞳、瞳瞳,朕的宝贝、小乖……”
她完全被他摄了魂魄般,慕容尉迟没有真的要她,却将最妖冶的姿态烙印在她脑海里,心中,还有身体内。
“嗯~”她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连映瞳下意识捂住唇,这声音太奇怪,软绵娇媚像急切渴望什么来填满身体传递来的空虚感。
蜷起身体,她惴惴不安,即使这里只有她一人,她还是不愿意承认想起他时,她身体真正的感受。
他是她舅父,他们却有很亲密的接触,她居然开始接受属于男欢女爱的那些事儿,无法抗拒慕容尉迟的诱惑,又被强烈的羞耻感包围。
太庙里他抱着她走出,她只敢在离开时偷偷看他一眼,别人的目光到底如何来看待她,连映瞳根本不敢去想。
如果没有刺客一事,太庙大门被撞开,她和慕容尉迟的关系再也掩饰不了!
他想要她,可她不能、不会更不敢接受。
“舅父……”她抱紧自己,内心羞耻、负罪交加,身体却开始想念他的亲吻、爱抚……
连映瞳开始深深讨厌这样的自己,不能再去想他,既然害怕不能面对这段关系,为什么不彻底结束?
她还有退路,唯一仅有的退路,即使他会生气,她也顾不上那么多。
她决定了,必须这么做!
一室浓重药味,慕容碧霄腰间伤口狰狞,鲜血止不住涌出,浸透不断换上的雪白棉纱。“萧成,多拿些药来敷上,能止住血。”
“爷,还是请大夫来瞧瞧,这伤不轻。”萧成身子不动苦口婆心劝慰自己主人,这次事败,主子心里一定不舒服。
“爷,您这伤……”匆匆赶来的女子见状蹲在他面前,赶紧再替他止血。
“本王无事,你不用担心。”慕容碧霄失血过多脸色发白,紧蹙眉头按耐心底那团怒火。
“连姑娘,还是我来吧,您给爷取药来。”萧成对女子使了个眼色,女子了然。
她连忙从药柜里取出小瓷瓶倒出一点粉末与温水调和,柔声对慕容碧霄道,“先给眼睛上药,拖久了对眼睛不好。”
一直垂首的慕容碧霄缓缓抬眸,那双剔透的碧绿色眸子此时幽黑一片,怒火绵延燃烧。
慕容尉迟那个禽兽居然对瞳瞳……
她哭的那么伤心,在他身下哀求,布满泪水的小脸带着绝望!
慕容碧霄挥手推开为他疗伤的两人,伤口剧痛,他紧闭双眸倒地,痛苦的低喃,“瞳瞳,我的瞳瞳……”
伺候敷药的女子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如遭雷击立在原地。
顷刻,她帮萧成小心翼翼扶起慕容碧霄,将稀释的药水敷盖他双眼一层一层包扎好,改变眼瞳颜色的药含有剧毒,要及时用解药擦去,他比预计回来晚了,更赶紧用药。
“我留在王爷身边照顾吧,萧大哥你去府外打点,王爷这情况恐怕几天不能随意走动。”
“那就麻烦连姑娘了。”萧成面色沉重,这些年,何曾见过主子这般暴怒。他深知主子身手与耐性,听他口中不断喊着的名字,想来这次不单失败,恐怕还牵扯到别的原因。
大概起了药效,慕容碧霄情绪逐渐平静,迷迷糊糊睡了片刻又被惊醒,他不后悔在太庙出手对付慕容尉迟,只后悔为什么不早点救她。
玄之哥哥,我将来长大了做你新娘子好不好?
玄之,你亲我,我没有生气,你别……
叔父放心,我死也不会说出那天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儿。
慕容碧霄狠狠抽吸,怀里贴身放着荷包,旧了褪了色,一角绣着的瞳字被他日夜摩挲记在心间一刻不曾忘记。
从在宫里池塘边捡起她掉落的荷包,慕容碧霄就确定她是瞳瞳,九年不见,她容颜依稀带着昔日儿时的轮廓,出落的越发娇憨媚态。
有一瞬间冲动,他很想抚着她的发,如以前那样紧抱她入怀,最后只留给她一个决然的背影。
三年前连家灭族,他偷入南溟试图救她,却遍寻不到她的踪迹,一千多个日夜他派人不断打听,却未有料到她被慕容尉迟藏在宫里。
庵堂再相见,她惊喜的目光凝视他,脱口而出,“玄之哥哥。”
他的瞳瞳,近在咫尺的温暖,他却狠心摒弃。她摔倒再地,伤的很重,他硬着心肠不理睬她。
听着她小心翼翼喊他叔父,想尽办法接近他和他说话,他不得不提早避开她,她一定很伤心。想到这些,慕容碧霄内心滋生满满的悔恨。
更后悔为什么不能一剑杀了慕容尉迟,他心里疼惜的多年的女子,被另一个男人凌辱。她那么小,那么柔弱,慕容尉迟怎么能对她……
攥紧荷包贴在心口,宛若她依偎身边。他收敛紊乱气息,一点点恢复往昔的冷静自制。
“王爷。”女子担忧的轻声唤他。
“小月,你出去吧,本王想静静。”慕容碧霄冷声道,“叫萧成来见本王。”
“是。”
女子遵从吩咐轻手轻脚出去,末了转身凝视他,眉间那抹担忧越发深重。
找到萧成传了王爷吩咐,她突然喊住萧成。
“萧大哥,小月有一事请问?”
“连姑娘有事直说。”
“王爷口中喊的人,萧大哥可认识?”
萧成想了想摇头,“我应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连姑娘为什么这么问?”
“这个名字令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不过天底下相同名字的人很多,大概是我多想了,也许我的那位故人早已不在人世间。”
见她语带悲凉,萧成有些不忍,他是武将不太会说什么安慰的话,连姑娘是王爷礼待的贵客,这几年跟着王爷照顾左右,着实帮了好些忙。
她对王爷的用心,他这个粗人也看出几分。连姑娘相貌出众,也有才学,平时待人谦和有礼,萧成对她颇有好感,有些话他思量半天,还是开了口。
“连姑娘,恕萧某直言。”
“萧大哥请说。”
“王爷性子冷,素来不喜与人打交道,这次回南溟,倒是有个人与王爷几番见面。这个人身份萧某不能说出,萧某唐突,觉得她五官眉眼有两三分相似连姑娘。”见她神情一怔,萧成生怕她多想什么连忙补了一句,“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小女孩,王爷没怎么搭理过她。”
女子浅笑,“原来如此,多谢萧大哥。”
“萧某先去见王爷,连姑娘告辞。”
萧成走后,她仔细回味他说的那几句话,慢慢她捂住心口,有些抑制不住快速跳动的心,呼吸急促,不得已拿出药瓶吞服药丸。
“连姑娘,府外有人求见。”家仆打扮的人过来通报她。
“就说王爷不在府里,不见客,请回。”
“有萧府的帖子。”
萧远兮又要见王爷?
她心知暂时还不能得罪萧家的人,可慕容碧霄伤势需静养,此时露出一丝破绽,王爷多年心血前功尽弃,遂尔她整了整衣衫亲自出府抵挡。
“请转告萧大人,我家王爷感染风寒,真的不能过府一叙。”她温和婉拒。
萧远兮府随从一向飞扬跋扈惯了,不将她放在眼里,“那不成,我家萧老大人亲自下帖邀请,王爷总要给几分薄面。”
“萧老大人的帖子确实不能不接,那我为王爷做个主,请萧老大人来王府相聚如何?”
“你做主?小小的奴婢口出狂言!”
她昂首慢慢走下台阶将帖子恭敬递给傲慢的侍从,微微浅笑,“你一小小侍从也能替萧老大人做决定,我这个奴婢又如何不能为王爷做主。回去转告萧老大人,要么来王府一见,其他诸事免谈,这话是我说的,一切后果连映月一人承担。”
夕阳里,女子清丽面容笑容甜美,明明是娇柔的花朵,她眼里神情中却带着冷意,一种冷透骨髓的漠然。
慕容尉迟听完宗霆带来的消息,萧远兮辞官远行大漠,萧家送行看似行事低调,实则办的隆重,朝中大小官员一个不差的收了帖子,就等宴席那天前往萧家。
这倒有些乐子,萧家的势力日益壮大,小的不知道收敛,开设赌档妓坊,现在位居高位的萧老大人也有些得意忘形。
真以为他饶了萧远兮一命,萧家就是避过一劫?或者又在做一场好戏,企图遮住他的眼睛。
“宗霆,萧老大人的家宴,你觉得朕去走动走动如何?”
宗霆一笑,“那是皇上的岳父设宴,离开南溟的又是皇上的小舅子,这家宴皇上不去恐怕才不好吧。”
“你陪着朕走一趟。”
“臣遵旨。”
慕容尉迟说完目光落下站在墙角半天不吭声的连映瞳,她垂着头,只专注望着衣角。
宗霆是个明眼人,一看那情形,虽然有些同情小郡主,却只是暗自摇摇头。太庙遇刺,慕容尉迟几乎当着朝中所有人的面表明了她的重要性,甚至为了她对萧远兮动怒,等于与太后、萧家公然对峙。
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小郡主却表现的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臣告退。”宗霆一说话,她立即来了精神。
“常宁也告退。”
“你敢走出去,朕就……”慕容尉迟停了停,视线游移在她双腿,冷冷继续说完,“朕就打断你的腿,一辈子睡在朕的身边。”
宗霆身影还在门外不远处,慕容尉迟对她说话那么露~骨,连映瞳气急,停下脚步瞪着他。
慕容尉迟看她气呼呼的,再生气也总比沉默不语的好,他对她招招手。
“过来。”
“我又不是宠物!”她不喜欢他这么随意唤她,却不得不听吩咐过去。
“你怎么不是宠物?”慕容尉迟顺势就抱她坐在双腿间,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抬起她下颌逗着她。“你会咬朕,你看看朕都伤成什么样了?”
不等她反驳,他伸出被她咬过几次的手掌在连映瞳眼前晃动。
虎口处两点咬痕,手臂那里一排齿印,小小的牙齿印真的很像小动物咬的。他手指轻刮她脸颊,触感细腻柔嫩的很舒服。
连映瞳脸忽的飞上两抹红晕,“热,我坐旁边。”
慕容尉迟察觉到她的不安,故意不放开她,她一想挣脱,他就动手轻拧她腰间。
“朕不觉得热,你就坐这里不许乱动。”他眼底浮现危险气息,她乖乖就范。
她一直在躲慕容尉迟,每天天亮,不是去太后那里就是去皇后宫中,她甚至情愿和其他妃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不等到天黑,她就关闭关雎宫,重重上锁,时常睡惊醒或者失眠到天亮。
及笄之礼遇刺,妃嫔们对她嘘寒问暖的关心,还有对萧远兮的责备,看似无聊的闲谈,她还听闻了一些她从不知道关于自己的事。
今天她又到处闲逛,和慕容尉迟最近的新宠德妃在花园赏花聊天,途中被下早朝的慕容尉迟逮个正着,连映瞳不等他说话就自发自愿的跟他过来。
“瞳瞳,什么动物最爱咬人?”
“你就是想说我像小狗咬你了!”
慕容尉迟捏着她脸颊笑出声,连映瞳鼓着腮帮子生闷气,她又不笨,知道他用意,至于笑这么开心呀。
“不高兴?”他早就瞧出她有心思,原来躲着他,被他撞见后,什么也不说就听话跟来御书房,站了半天不开口,想是思量好久又不准备说出来,打算再蒙混他跑走。
她藏不住心思,却喜欢攒心思不说,她不愿意将心里想的全盘告诉他,慕容尉迟不逼她,她就能这么沉默挨着过日子。
“没有。”声音和蚊子哼唧般,问还是不问?或者就这么算了。其实也不算重要,她都要离开他了,还提从前他隐瞒的事做什么?
慕容尉迟收敛笑意,用一种非常认真甚至令她觉得真诚的眼神凝视她。
“你想问关于萧远兮求太后将你赐婚给他的事儿。”
好吧,他又猜透她的心思,她的确想问,话到嘴边又咽下,其实很简单的一句,面对慕容尉迟,连映瞳就觉得纠结复杂。
“你还想问太庙遇刺,是不是朕故意安排的?”
她瞅着他,下意识点头承认。
“这几天为了答案是不是想的脑袋都疼了?小乖,嗯?”他抱她调整姿势,迫使她面对自己。“还有什么,你尽管问,朕告诉你。”
确实这几件事对她而言真的复杂纠结。
“你全知道了,我还能问什么。”
慕容尉迟执起她的手一根一根亲吻,舌尖湿热一点痒意透过指尖再次小小撩拨她的心。
“舅父。”她带了央求,她不想再背负更沉重的羞耻。
他眼神一暗,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紧紧贴靠在那里,“萧远兮向太后求赐婚,他要娶你。朕就想办法弄走他,怎么狼狈怎么办。”
“你是不是想杀他?”
“不错,他开口说要娶你的时候,朕就想砍了他脑袋。”眸子里倾泻狠意。
连映瞳浑身发冷,慕容尉迟的语气毫不在意,简直不当那是条人命,萧远兮还是萧贵妃的弟弟,也是他表亲,他居然这般无情。
“觉得朕狠心,不当他是条人命。没错,即使没有太庙遇刺一事,朕总有办法让他远离你,甚至无声无息的死去。”他凑近她,令她看清深藏在他眼中极端的疯狂。“任何觊觎你的男人,哪怕看你一眼的男人,朕都会杀了,你只能属于朕。”
“为什么……”其实她一点不喜欢听到他的回答,却鬼使神差的还是问了。
慕容尉迟果断回答,“因为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