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是一个差劲的人,他应该一直差劲下去。
但是积郁总是存在。
当我明白了这所谓的惊喜时,我再看向他,变了。
我不知它何时会出现,或许不会出现在人前。因为它总是需要一个黑暗的地方,倾诉咆哮。
他欢快而愉悦的与我打招呼,然而我面对他时,也变了。
在他眼里,我变得踧踖起来,不再于他过于深刻的交涉,更不会与他谈起恋爱的事。
我或许应该,应该那样。还如从前那样,我应该是所有人中的一员,在他们嘲笑他时,也同样嘲笑。
继续前行在,踳驳的迷网中。
……
我妹妹突然从房间走出来,从她房间那深黯的方框内趿拉着鞋子走出来,发出在黑夜中极其清晰的擦拉声。她如同一只夜行幽灵般,在短暂的灰白从她身上变幻遮覆以后,便又重新没入另一片浓郁狭隘的暗处了。
一阵清爽的水流冲涌的声音。
片刻。
“哥……哥?”
我把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我依旧坐于沙发,双手交替。
在滞重的空气暗压下,我感觉她的动作仿佛无限的慢,但在这沉闷的环境中,她的步履却又那样轻蹑,好像脚下踩的是易碎的瓷器。于是,在这样无声的彼此沉默下,似乎不变的事物在空间上,拉近了距离。
她看着我,我总算见到她的目光,她垂下眼帘一直盯视着我。
我侧是抬头仰望着她的瞳孔。
在这样的暗夜,一切都变得简单,抽象化了,简单的色调,融入到她的每一寸,可唯有那双眼睛,我看到了无数未知复杂的情感,那好像是冗杂思绪所带来的愁……(愁绪有多种情感,烦扰,苦闷……)
她用安谧的声音对我说。
“睡觉吧,哥哥。”
“姐姐……”我说。
她的语言安详,绵绵的睡衣在阴影的浅淡轮廓下,显现着绵羊绒毛一般的质感,裹在帽中的头发,丝丝缕缕的从一边垂下,她光暗两面的脸容,幽幽的带上了差参交错仿佛被撕裂开来的蚕丝。
她光滑质感的肤色却仍然清晰可见。
我把目光从她眼睛上移开。
站了起来。
离开时,我余光瞥见,那窗边,如同一席空漠般,在砭人肌肤的寒冷中,缅想空吟。似乎是在诉说月亮的苍茫与骨感。
……
有一家店虽然关门了,但是这家店的大门右上方,仍然挂着一个侧斜伸出的路灯,至少形非常的像。
它的光芒总是黯淡的,不过,夜晚的它在这条小道上一直亮着,也就显得非常明亮且显眼。
它放出的光芒像一道光柱那样照向地面,带来一片朦胧的黄晕。
灯下是数不清的,缭乱而细小的白色星点,它们好像是被风卷起的尘埃。
它们盘旋舞蹈,游离在灯内灯外。似乎又在空气的静滞中,缓缓沉淀。可无论如何,总有一批又一批,像是灯下灯光衍生而来的一般,不断地加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