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墨太子和朝云公主和好之后,整个庄子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许多。殿下对待下人们的态度都好了许多,温和,友善,脸上还时时挂着笑,让人如沐春风。
朝云公主倒是和往常一样,该吃吃该睡睡,除了往墨凛那边跑得勤了些之外,毫无异常。
林木欣喜地觉得,二人的关系已经和三个月前没有什么区别了。
可区别还是有的。
比如……
殿下现在极为……恶心人。
某日,孙彦舟来给墨凛诊脉。
“师兄的伤口愈合地很好,体内的毒素也排得差不多了。先前的药不用喝了……”
墨凛的眼睛亮了亮,扭头看了一眼叶澜清,颇有一种解脱了的如释重负。
叶澜清不想理他,低头看书。
孙彦舟笑了笑,话锋一转:“我给师兄开副新药,每日三副,饭后食用。”
墨凛:“……还要吃?”
“嗯。”孙彦舟笑笑。
“我不吃。”
“……”孙彦舟扭头,求救似的看向师姐。
墨凛和叶澜清和好之后,孙彦舟向林木打听到诀窍,抹了一袖子辣椒水去找师姐,哭得稀里哗啦。叶澜清老远就闻到了辣椒水味,觉得他这样做实在没什么必要。毕竟墨凛自小就不怎么会哭,用辣椒水算是理所应当的,可孙彦舟,毕竟是师兄弟中最会哭的一个,辣椒水,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但到最后,她到底是原谅他了。
毕竟一开始也没怎么生气。
在私事上,她基本只对墨凛较真。
她感受到了孙彦舟的目光,抬头笑笑:“放心,我看着他。”
墨凛委屈,扯扯叶澜清袖子:“阿清,我不吃。”
她神态温柔,把他放在自己袖子上的手拿下来,顺便掐了一把:“良药苦口。”
“阿清~”墨凛唤道。
孙彦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好恶心。
师兄你变了。
林木见怪不怪地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拖着孙彦舟出了门,然后很贴心地关上门。
自从这次吵架之后,殿下对公主的意图已经明显到不能再明显了。
而公主对殿下……
还是像往常一样。
然而林木不知道的是,早在两年前,墨凛对叶澜清的意图就已经很明显了,只是不现于人前罢了。
被扯出来的孙彦舟很茫然:“林大哥,我还没开药呢。”
还开什么药,公主就是殿下的药。
林木深深地看着他:“孙神医,我终于知道你的娘子为什么要跑了。”
孙彦舟:这句话仿佛似曾相识。
即便听过一遍也极为扎心啊。
书房内,叶澜清看着门缓缓关上,合上书,转头看墨凛:“我是个女子,我得要名声。”
“无妨,嫁给孤便好。”墨凛弯起唇角,笑得极为无害。
叶澜清极为冷淡:“我母后去世,我要守孝三年。”
“没事,孤等得起。”
她垂了眸翻开书,心中五味杂陈。
她向来不擅儿女情长,可听到这话,心中还是感动的。
她记得,两年前,他们出师。
她当初是坐着墨凛的马车上山拜师,离开时自也要坐着墨凛的马车离开。于是二人同车,相对而坐。
摇摇晃晃的马车中,她昏昏欲睡。恍惚中墨凛唤她:“阿清。”
她迷迷糊糊地应了声。
“嫁给孤吧。”
她瞬间清醒。
“墨凛,你该填填你脑子里的坑了。”她道。
那时她刚下山,一腔热血,抱负不凡,一心要平定天下,哪里想过要嫁人,更别提嫁给墨凛了。
墨凛告白失败,确实是羞红了脸,刚才憋足了的气一下子就泄了,但还是不死心,小心翼翼地道:“那……那你啥时候想嫁了和孤说一声。”
她那时没理他。
现在的墨凛显然成长了,被拒绝了也依然面不改色地耍无赖。
现在他只红耳朵。
“你什么时候想嫁了和孤说一声。”
她心中微微一动,随即轻笑。
“好啊。”
她知道,她迟早会嫁人。
嫁给墨凛。
也只会嫁给墨凛。
但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