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鹤和李天泽在庄子上住下了。
高鹤告了半个月的假,闲得慌,来时就打好了算盘,要在这住几天。李天泽一看,嚷嚷着也要呆在这儿,他入昭国为官本就是为墨凛,墨凛不在朝中,他正想躲懒呢。
叶澜清就笑眯眯地让林木命人收拾出两间厢房,墨凛咬牙,脸似锅底一般黑。
林木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殿下,觉得还是听公主的话比较好。毕竟那是未来的女主人。
“那师兄,我们下去收拾了。”高鹤笑眯眯地作揖,李天泽仰天大笑一声,提溜着孙彦舟就出去了。
孙彦舟:听天由命。
叶澜清笑了笑,道:“长泽还是没变。”
墨凛“哼哼”两声,酸酸道:“他若变了,那这世道都变了。”
有了师弟就不关心他了。
呵,女人。
她听着,觉得这语气有点不对。
“你又怎么了?”
这个“又”字伤了墨凛的心。
“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无理取闹的吗?”
叶澜清:是的。
她笑笑:“怎么会呢?墨凛最懂事了。”
怎么这么像哄小孩子呢?
墨凛委屈巴巴地蹭过来,手伸进袖袋,摸到抹了辣椒水的帕子:“阿清……把他们留下干什么?有一个诚礼就很烦人了。”
她把他推回去:“都是师弟,不带这么嫌弃人家的。”
嘤~
他用帕子抹了抹眼,眼泪很自然地留下来:“阿清你果然是嫌弃我了。”
林木这次备的辣椒水,够烈。
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辣椒水味,顿时哭笑不得。
“把眼泪擦擦,帕子收起来,辣眼睛。”她道。
墨凛一抖。
被发现了。
“可是……”
“又不是住这不走了,奉民就告了半个月的假,到时长泽也会跟着走的。”她轻声道,把帕子从他手中拿过来,放到桌子上,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他。
墨凛乖乖接过手帕,擦了擦眼,觉得阿清的帕子都是香的,就很无赖地塞到袖袋里:“我喜欢你的帕子,咱俩换换。”
叶澜清就想知道堂堂一个昭国太子,七尺男儿,为什么会喜欢藕粉色的帕子。
她懒得计较,把桌上的帕子收起来。
她记得,这张青色的貌似也是他从她这里“换”走的。
无赖啊无赖。
无赖又慢慢向她怀里蹭过去。
“阿清~”
“别闹了。”叶澜清再一次推开他,“咱们谈谈桉国之事。”
孙彦舟厢房中。
李天泽坐在桌前,抱着刚从孙彦舟院里挖出来的酒坛:“欸,你们说,师兄和师姐怎么一回事啊,怎么这么像当年山下的王麻子和赵翠花啊。”
“什么王麻子赵翠花,别乱说。”高鹤喝道,“分明就是李地主和周村花。”
然后大家一起沉默了。
李天泽忧郁道:“咱师姐好歹是天机一枝花。”
高鹤颓废道:“咱天机山总共就三朵花。”
孙彦舟不屑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花呢。”
“四师弟……那是草。”
“哦……”
三人又陷入了沉默。
窗外风声飒飒。
接着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
三个单身的汉子相对而坐,有些尴尬。
李天泽最不喜欢这种气氛,开始没话找话:“诚礼师兄,听说你媳妇跑了?”
孙彦舟:“……”
高鹤喝道:“长泽,闭嘴!”然后扭过头安慰他,“没事,诚礼,毕竟你已经成功成为天机山最绿的草。”
孙彦舟捂着胸口,觉得自己迟早被自己的同门给气死。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雨淅淅沥沥地下到子时,书房中烛光摇曳,映着两个相对而坐的影子。
雨停了。
书房中飞出三只鸽子,一只飞往昭国,一直飞往明国。
一只,飞往天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