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娘不必客气。王蔷还嫌礼薄了,让云娘娘不愉快了。王蔷想着家里有一套金镶玉的首饰,王蔷也不常戴,若云娘娘不嫌弃,王蔷回去便差人送来给云娘娘。”
一套金镶玉的首饰,并不便宜。云霏有点受宠若惊,连忙抬头看向梁柏,梁柏点头,让她收下来,云霏才“嗯”了一声,谢谢了王蔷。
王蔷想着云霏收了她东西,便不好同她明面争执,心里愉快了许多。因着家族关系,王蔷并不大想同长宁王夫妇修复关系,她见云霏开心后,便也当完成了梁柏的交代,再待了一会,便退了席。
坐上马车后,才傍晚,太阳慢慢颓下。王蔷吩咐车夫在前面转口停下,带了灵泷下去,七拐八弯到了那间房子。
灵泷拿钥匙开了门,里面空空的,只留了一个老奶奶照看二十三。此时二十三已经睁开了眼,见王蔷进来,警觉地想要起身,却被王蔷摁下了:“不错嘛。才一天多就醒过来了,看来统领那一剑刺的不深嘛。”
“你是?”二十三有些困惑。
王蔷抬头看了那位老奶奶,让她出去,才说:“我叫王蔷。是王国公府的嫡亲大小姐。是聚义团派你来刺杀的对象。”
二十三眼睛突然睁大,恐惧地看着王蔷。王蔷微笑着:“不必惊慌,你刺不刺杀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在我手里。你没想过这么精密的计划为什么会失败?没有想过为什么要让你刺杀我这么一个国公府大小姐?”
二十三摇摇头,还是不说话。
“我查了你,是九月生的。你没有名字,别人都叫你二十三,要不你跟了我?学好本领,来做我的护卫。我给你个名字吧,你一生求安,便叫安九月。怎么样?”
二十三听了这句话,有些感动,点了头:“好。大小姐。”
王蔷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的人,没人敢欺负。好好养身体,养好了,我送你进军营,给你挑个好老师。”说完,便让灵泷去叫那照顾安九月的老奶奶进来。
“老身沈秦氏见过小姐。”
“嗯。谢谢秦奶奶照顾我家九月了。”说罢,让灵泷给了沈秦氏一笔钱,便走了。
七弯八拐走出巷子,两人坐回车上。
灵泷看着王蔷,没忍住,问:“大小姐,恕奴婢无知,府上也不是没有女护卫,个个都是上过沙场历练的。您何必舍近求远呢?”
王蔷看着灵泷,笑了:“为什么要刺杀我呢?朝廷重臣这么多,世族大小姐数不胜数,为什么聚义团要派这么一个人刺杀我呢?”
灵泷愣住了,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这个人,从来不相信巧合。这世上的人就这么多,爱恨情仇就这么点事情。事情刚刚好这么巧一下子都发生了,长宁王夫妇与我不快,太后和陛下明里暗里催促婚事,贵妃娘娘同王薇目下无人已久,广德王追求王薇,聚义团刺杀我,太巧了,刺杀我的又是一位新人,像是来送命一样。”
灵泷还是没听懂,但是马车已经快到王国公府了,只见王蔷拉开帘子,向前深深看了一眼。灵泷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子全部穿起来了,她跪着看向王蔷:“请大小姐相信奴婢,奴婢这辈子都是大小姐的。”
王蔷放下帘子,低头跟灵泷对视:“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你是母亲派给我的人。母亲怎么会害我呢?”说罢,扶起灵泷。两人默默无语。终于到了国公府。
国公府门前停了一辆漂亮的马车,规制极高,王蔷扫了一眼便知道是广德王到访。
宁愫羽身边的十竹在门口等着王蔷,见她回来,迎上去,满脸堆着笑:“问大小姐安。广德王殿下造访,现下夫人、薇小姐、恪少爷、少夫人、恒少爷、路娘子、许娘子都在正厅里头呢,就差您了。”王蔷有些诧异,家里人怎么这么多。两位娘子是妾,平日不打照面可以理解,但这位恒少爷从哪里出来的?
十竹知道王蔷困惑,连忙解释道:“这恒少爷是许娘子的儿子,前阵子跟许娘子回家探亲了,没来拜见您,也是昨日才到,恒少爷本想着收拾妥当再来见过您的。恒少爷是公爷老来得子,今年也才六岁呢。”
王蔷笑着哦了一声,跟着十竹往前去了。今天拜见过北静王,王蔷的装束很是得体,便不需要再去收拾了。
到了正厅,里面喜气洋洋的,唯独王薇苦着脸,跟钱晋楚在一旁说话。
梁松见王蔷来了,走过去,跟王蔷说话:“问大小姐安。上次在平晏大殿与您匆匆见过一面,未能好好拜访您,小王今日特来拜访大小姐。”
“殿下客气了。”没等王蔷说完,梁松又说:“小王同薇薇有婚约在身,小王听闻昨日薇薇同您起了争执,想过来给您道歉。”
王薇听见,生气地站起来,跑到梁松身边,拍了他一下:“梁松,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又怎知我同王蔷吵架?我跟王蔷的事情关你什么事情?”
梁松哪里顾的上跟王蔷说话,立马转身弯腰看着王薇:“薇薇你别生气啊,我只是想着你同你姐姐因我争执,我想帮帮你。”
“要你帮什么?!”王薇此时已经气的出了眼泪,“我跟我姐姐吵架,你来掺和什么?你处处管着我,我凡事都有人跟你说,你到底要把我逼成什么样子?我恨你!”
宁愫羽怕梁松生气,让十竹上去拉住王薇,刚想斥责,不料梁松先说了话:“薇薇,冷静一下。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在乎你的感受,我的错,就原谅我吧。”
不料王蔷走上前,推开了王薇,“啪”打了王薇一巴掌,冷眼看着她:“王薇,退下。”那气势逼人,令人害怕。王蔷回头看了王恪,王恪站在梁松身边,目光落在王薇身上,眉头紧锁,显然非常不满意王蔷的做法。
王恪对梁松作揖:“殿下息怒,家妹失仪……”没等王恪说完话,王蔷就跪在地上,接话上去:“请殿下息怒,王薇还小,不懂事,屡次冒犯殿下,幸殿下宽宏,饶恕王薇无知。臣女作为王薇长姐,未尽教导职责,心存愧疚。臣女愿罚抄《王氏训》百次,供奉祖宗灵堂。罚王薇去郊外院落思过,罚抄《王氏训》百次。请殿下息怒。”
王恪走到梁松面前,扶起王蔷:“蔷儿这话就重了,薇薇跟广德王殿下小打小闹罢了,日后都是一家人,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况且蔷儿你刚回家,说到教导薇薇的职责,我这兄长担责才大,所以,烦请殿下责备臣下。”
“兄长如此说,妹妹倒是也无话可说。”王恪听她这么说,有些愣住了,但还是很快恢复了神情。
梁松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也知道此时应该缓和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