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蔷冷了声音:“殿下这是什么话?”
“怎么又生气了?”萧昀捏了捏她脸蛋,“之前那样子多可爱,你一直这样,咱们好好的。”
王蔷忍下恶心,趴回萧昀的身上,任萧昀喂她吃着点心。到了晚餐,王蔷几番犹豫,辗转措辞,开口和萧昀说:“殿下,我不想要那个嬷嬷了,你给我换一个好吗?我想自己挑一个。还有,今天我看上了几件玉器,嬷嬷非拉我回来,我都买不到。殿下疼疼我,依我好吗?”
萧昀不可能相信王蔷会服软,可又享受王蔷示弱撒娇的可怜模样,摸摸王蔷的脸:“好,明天那嬷嬷便赶走,孤再给你选几个,你挑一个称心的留下来。你想要玉器的话,孤明天让掌柜的送过来,你在家里看看,喜欢的就留下。”
王蔷笑了,王蔷长的本来就挺好看,笑起来说倾国倾城并不为过。萧昀心里爱意又多了几分,若是王蔷能乖乖的,萧昀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让人给大宋递去国书,让王蔷和亲,两国二十年和平。但此事兹事体大,他也不能逾越了父皇。
第二天,王蔷穿了一身粉红的衣服,头上带着一支珍珠钗,坐在小院里的亭子,等着掌柜送首饰来。那丫头服侍过王蔷用茶水,掌柜也把她带来了。王蔷怕被人看见容颜,依旧是带着帷帽。
“我昨日还没有喝过贵店的毛尖,今日就尝尝我府上的碧螺春吧。”
“多谢夫人赐茶。”掌柜双手接过茶杯。
“赐字太贵,我可用不起。昨日给我奉茶的姑娘在哪里?”
“奴才见过夫人。”
“看模样挺机灵的,哪里人?”
“奴才是宋人。”
身边的人听了,有些紧张地看向王蔷,王蔷的手停了一下,语气还是淡然:“我也是宋人。真巧。大梁和大宋开战,你怎么到这做活了?”
“奴才是大宋望北人,家里跟大梁有生意,便让奴才来学习学习。”
“什么名字啊?”
“奴才苏吟。”
“真是个好名字。你在掌柜身边学了些什么啊。”
“奴才无非就是学了些人情事故罢了。”
“那你家掌柜没教过你,西定白家,没有茶庄。”
苏吟没有接话,掌柜却跪了下来:“夫人息怒,这丫头刚来的,不懂规矩,有冲撞夫人的地方,请夫人见谅。”
王蔷将手边的茶杯拨着摔到了地上,站在苏吟旁边时语气很是惋惜:“大宋危矣。”
刚来服侍她的嬷嬷叫住了她:“夫人,您喜欢哪件玉器?奴才好让他们留下来。”
王蔷把帷帽的纱帘拨开,蹲下身子看着苏吟,大家看到王蔷拨开纱帘都害怕地跪下,闭上眼睛,只有苏吟一个睁着眼,直直看着王蔷。
“夫人很好看,若带上我们家的天山血玉镶绿宝石龙凤手镯,一定更加光彩照人。”说着,又从袖子掏出一张很小的纸递给王蔷,大家不敢抬头看王蔷,都是闭着眼,王蔷将纱帘放下,起身:“把今天带来的都留下来吧,这姑娘我喜欢,也留下来。”
掌柜慢慢睁开眼睛,语气紧张:“夫人,这丫头是大老板派下来的人,不合适。”
王蔷不吭声,自顾自离开。嬷嬷得了萧昀的指令,只要不过分,万事不能违背王蔷指令,让一个丫鬟把苏吟带下去了。
萧昀依旧是傍晚来,带了一个食盒的小点心,和王蔷坐在亭子里,哄王蔷吃几个。
王蔷很听话,吃了几块桂花糕,又被萧昀抱回房间里。事后,王蔷趴在萧昀胸膛上,萧昀突然开口问她:“府上丫头不够使唤吗?怎么又找了一个。”
“府上的丫头都是大梁的,我想找一个大宋的说说话。”
“大宋的丫鬟这么多,非得要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谁。”
“大宋望北苏家罢了,怎么,殿下害怕苏家?”
萧昀笑了:“孤自然害怕,又不像娘子,是世家之首王家嫡长女。”
王蔷没理会萧昀,闭着眼睛想休息,萧昀把她搂紧,轻轻摇摇:“安乐别睡了,起来吃饭吧。孤要走了,你一个人要好好吃饭,知道吗?”
萧昀穿好衣服,把王蔷拉到桌子上吃饭,然后离开房门,嬷嬷看到他出来了,把苏吟引到了正堂见过萧昀:“奴婢苏吟见过老爷。”
萧昀赶着回东宫,只是和她交代了几句:“夫人脾性有些奇怪,她是大宋泸州的大族,吃的用的礼数比较讲究,你仔细就是了。”
苏吟答是,便被嬷嬷带去王蔷房里伺候了。
萧昀回到东宫后,太子妃何氏迎了上来:“殿下您回来了。妾身给您准备了一碗参汤,给您补补身子。”
萧昀让身旁的太监邹福寿接过,就来到了书房。
随他出征的元帅曾海在里面等他,见他来了,立马起身:“殿下,二皇子这几天日**问臣,王蔷的去处。”
“高千俞怎么说?”萧昀不急,坐下来喝茶。
曾海提起这个就生气:“那高千俞就是个墙头草,如今不问王蔷的事情了,可对殿下您的态度也模糊了许多。他也不想想,这大梁江山以后是谁做主!”
萧昀没有阻止曾海的话:“高千俞是秋祁山的,他们秋祁山的规矩。日后若是他落难大宋,王蔷也要竭力相助。”
“殿下,那这下怎么办?如今要求将王蔷移交大理寺的人越来越多了。皇商王进维可是他家的,王进维也多次让临江王上奏。王家是世家之首,咱们大梁的世家也联名上书,要求将王蔷移交大理寺。”
“喊的大声罢了,若孤就是不交呢?他们又当如何?”萧昀嘴角带了笑意,他赶回洛京,用俘虏王蔷的战绩要到了缠绵病榻的父皇的圣旨,将六部重要官职大换血,二皇子如今垂死挣扎,无非就是想用王蔷翻盘。
曾海笑了:“也是,就算殿下不交出王蔷他们又能怎么样?”
“还是要小心些,王家的手段多的很,王康这个人,阴险狡诈,却教出这么个重情重义的孩子。也是,朝堂最能磨炼人性,若是让王蔷多待几年,血性被磨没了,估计也做不出以己为质就是为了保全一个可有可无的小镇,一群可有可无的人这种事情了。”
萧昀和曾海谈笑着喝酒,可是他们两个知道,那样一个柔弱的姑娘却是最值得敬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