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不记得我了是吗?我叫陆望,一直喜欢着筠浅,托大小姐福。”陆望说的极狠,尤其是最后五个字。
王蔷被吓得手脚发抖,六岁那天的记忆疯狂滚动,定格在了一个狼狈跪在地上,磕头请罪的肮脏男人。她太害怕了,想逃,却走不动路:“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男人坐到王蔷身边,给自己斟了杯茶:“大小姐安心,我不会伤害你。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顺便,提醒你一些事情。”
王蔷没有说话,瞳孔放大,盯着陆望。
“大小姐刚回到平江,并不顺利吧。与长宁王夫妇不和,被嫡亲兄长派人刺杀。王蔷啊王蔷,你活的怎么这么狼狈?不过,好在你还有点用。你身份尊贵,可以替我遮掩生意。你还答应了庞贤一件事,大小姐一言九鼎自然不会食言的,如果大小姐一人之力无法做到,我也会鼎力支持大小姐的。”
王蔷已经稳住了心神,开口:“你是聚义团的舵主,是不是?你设计让我兄长出手与聚义团合作,目的是为了毁掉长宁王夫妇的改革之举。但是你觉得时机不成熟,所以告诉了我父亲,你是想让我同兄长不和,对吗?你好歹毒的心啊!”
陆望没有接话,把袖中的玉佩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听说大小姐给二十三取了一个好听名字,叫安九月,人你放心,绝对对大小姐忠诚。大小姐且就这么走着吧,陆望,永远在大小姐后面。”说罢,陆望就起身离开了,刚拉开门就遇到了门外的白舒。白舒俯身跟他请安,陆望没理会,径直离开了。
白舒进了门,看到王蔷一脸惊魂未定,跟她说话:“大小姐,人我已经安排好了。大小姐静候佳音吧。”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闻喜宋太妃知道了怎么收场?”王蔷大口呼着气,虽然问的是白舒,可是眼神始终看着门口。
“大小姐放心……”没等白舒说完话,王蔷就抢了话头:“怎么放心?!这就是一场局,你们一个个从来都不相信我!我说过我会做到的我就一定会做到!为什么……为什么……”王蔷哭了,一颗眼泪掉了,像是怕丢人,又忍了回去。
白舒不继续说了,行了礼,离开了。
王蔷休息了好一会,才匆匆离开,去了安九月的住处,她急切地拍打着门,沈秦氏小跑着过来开门,此时王蔷已经含着笑容,步伐盈盈。
安九月也出来了,两人给王蔷请了安。王蔷问候了安九月的身体,沈秦氏抢着说:“九月姑娘的身子好了不少啊!每天我都请了郎中来候着,原先就没多大的伤,小姐放心好了。”
王蔷抬眼问了安九月:“身子真的好了大半?这也没几天啊。你可真厉害。既然好了差不多,就来我身边吧。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沈秦氏,我再给你三十两,今天走人吧。九月,你跟我回去。”
两人听了哪里敢怠慢,忙着收拾东西,就要离开。沈秦氏拿了钱,走的也很快。王蔷让安九月什么东西都不必带,只跟着自己就可以了。
王蔷让灵泷给自己留了门,带着安九月就进去了,一路回到了秀华堂。灵泷见王蔷带了安九月回来很吃惊,赶紧上前:“大小姐,您怎么带她回来了?不需要告诉夫人吗?”
“你给她找个房间,她得跟你一样的标准。我一会会去跟母亲说的。你不必担心。”
“大小姐,今天夫人去礼佛了,说是念慈小姐要满月了给念慈小姐祈福。府上的事务都让二小姐处理。”灵泷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几个字几乎没了声音,怕王蔷生气。哪里知道王蔷只是“嗯”了一声,随手点了个奴才去给王薇传话。被点到的是青伊,青伊不知道怎么跟王薇说,还想请示,王蔷已经带了安九月回书房说话了。
还是灵泷看出了青伊的为难,虽然自己也不知道王蔷的心意,还是擅自做主:“你且跟二小姐说,说大小姐在秋祁山有位故人,身手不错,因故飘零大宋,大小姐便把她请回了府上做贴身伺候的。来向二小姐登记。你记着了,她叫安九月,临川人,无父无母,今年十八了。”
青伊说是,就下去了。
王薇在这边跟钱晋楚挑选王念慈满月那天穿的衣服首饰,王薇听青伊说后,说知道了,就让身边的绘书去做。自己跟钱晋楚说话:“嫂嫂,一看这个蓝宝石项圈好不好看?这是梁旭兰带给我的,说是北府的珍品。我打算入宫的时候送给沁姐姐。”突然又叹了口气:“沁姐姐也是真的可怜,在宫里无依无靠的,还好有姑姑护着她,不然得被那群人欺负死。”
“不是说贵妃娘娘的妹妹要来平江了吗?说是要封做县主的,必然要在平江寻门好亲事。”钱晋楚一边跟王薇说话,一边拿起一支玉簪花看着。
王薇一听见安边侯二小姐要来眼睛里都开心了:“真哒?宁赞要来啊?那我可得给她准备一份厚礼了!上次她来我们俩还比了投壶和锤丸呢。她是比我厉害些,可这么些年我也没有懈怠,精进了许多呢!”
王蔷把安九月带进书房,把门关上,她很乱,每一步都像是不计代价的疯狂:“九月,你会永远待在我身边的,是吗?”
安九月立马跪下来表忠心:“大小姐给了九月名字,还宽恕了九月,九月做牛做马都无法报答大小姐恩情。”
王蔷扶起她,突然靠在她身上,略带哭腔:“真的吗?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你真的会一直保护我吗?”
安九月愣住了,还是摸了摸王蔷的背:“自然是会的,安九月会一直保护大小姐的。”
第二天,王蔷正收拾着书桌上的字帖,突然门外响起鞭炮声,安九月小跑回来报喜:“给大小姐请安,恭喜大小姐,门外来了中贵人,说一会有礼部过来宣旨,说要册封大小姐做官的!大小姐赶紧换了吉服到正厅去。”
王蔷有了白舒的预告,没有那么惊喜,却还是很开心的。灵泷给王蔷换衣服,又梳了发髻,带了正凤。
王蔷到正厅的时候家里人都到了,除了国公王康。宁愫羽拉着王蔷的手:“恭喜你啊!我家蔷儿也是朝廷命官了!”
王薇和王恪也过来恭喜王蔷。钱晋楚没出月子,按礼制不能出来面见客人的,就没有来。
礼部的官员来了,给王蔷颁了旨,又将令牌,官印和官服一并给了王蔷。王蔷领旨谢恩,又给了来颁旨的官员和中贵人茶钱,才把人送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