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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西安事变与西路军行动方针的变化(2)

(2)目前东进,在目前无敌有利条件下较易做到,如果延搁根本大计,孜(滋)长“二马”之力,尔后击之更加不易。

(3)我处倪家营子到洪水约一百九十里,沿途粮房便利。洪水到北大通三百六十里,并须三天露营。北大通粮多河大,正月底开冰,二百二十里到西宁。西宁一路人众粮多,酌(但)路不便大队齐进,非万分必要时,不采用。西路军暂在原地行动,重要的是灭敌西进。还需由抗日方面给敌以威胁,以分散敌兵力,使我方击之更易。或在可能条件下,以四军一部西进夹击,则加速歼灭该敌。否则不但对西路军,而且对整个抗日局面均有妨碍。见《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文献卷》上卷第568~569页。

由于在激战中西路军伤亡很大,弹药很少,堡寨相连,很难袭击消灭敌人。13日,西路军又致电军委,认为“四军、三十一军此时不能归还建制,夹击‘二马’,则西路军无法完成西进任务。决心在高抚地区击敌,俟天气稍暖即转大通、西宁一带活动”。西路军这一行动企图,旋即被敌判明。14日,马元海电告马步芳:“倪家营子红军避不应战,已无西上新疆能力,发现有东进模样。”马步芳下令:“四面协力急攻,不得任其东返。”

2月15日,敌人又开始展开全面进攻,战斗更趋激烈。为了摆脱困境,21日晚,西路军曾一度转移到威敌堡威敌堡:应为威狄堡,位于临泽县西部,今为新华乡政府驻地。一带。但因地形不利,堡寨太多,易受敌人封锁,又连夜返回倪家营子。天明后,敌即在炮火掩护下三次猛烈进犯,情况十分危急。同日,党中央及军委致电西路军:“望告全体指战员,坚持党和红军的光荣旗帜,奋斗到最后一个人,最后一滴血,绝境中求胜利,全党和全体红军誓为你们的后盾。”24日,西路军电告中央军委:“敌骑日夜接近,步骑炮集中日夜交战,西路军不战胜此敌,必有极大牺牲,西进不可能时,东进亦不可能。”“欲战胜此敌,只要八个足团,一千多骑兵,带足粮弹火力,山炮迫击炮一部即可,最好能速出这样兵力过河,以归还建制名义向凉州进攻。”“不然我们只有抱全部牺牲决心,在此战至最后一滴血而已。”军委主席团于26日复电:“甲,固守五十天。乙,我们正用各种有效方法援助你们。”

从2月22日到27日,西路军又与敌人奋战五昼夜,毙、伤敌2500余人。敌骑兵第二路总指挥、旅长马朴,团长马占成、马得胜被击伤,敌循化上四工民团司令韩忠良、团长马亚子被击毙。但西路军亦伤亡很大,被迫撤出倪家营子,再次转移到威狄堡、三道流沟一带三道流沟:应为三道柳沟,位于临泽县西南部祁连山北麓,此地有东柳沟、西柳沟、南柳沟,合称三道柳沟,因生长有次生柳而名。。28日,徐、陈致电军委:“坚决克服困难,在此坚战。”敌马元海率部赶来,在野外沙滩层层构筑工事,将西路军围困。3月7日起,敌采取集团冲击方式发起强攻。西路军因火力太弱,坚守堡寨内外与敌苦战。9日晚,马元海用数团兵力强占了南流沟、西流沟中间地带。西路军集中兵力出击,激战一昼夜,未能将敌击退。敌遂将第三十军、第九军隔断。10日,徐、陈报告中央军委:“现已无粮,附近地区均无粮缺水,三百米以内亦用电台联系。”坚持到11日夜,又不得不向南突围转向祁连山区。

3月12日,刚到梨园口梨园口:位于临泽县最南端,地属倪家营子乡,是临泽一带进入祁连山的重要山口。,敌骑兵即跟踪而至。第九军为掩护第三十军展开英勇抗击,夺占了梨园口西山头,与敌几经冲杀,损伤两个多团,被迫后撤,第九军政委陈海松、第二十五师政委杨朝礼、第九军政治部宣传部长黄思彦,均在战斗中英勇牺牲。敌随即倾全力向第三十军压迫,该军第二六四团全部损失,第二六三团也大部损失。总部乃指挥余部利用山麓地势,边战边撤,退入祁连山,部队兵力连大批伤员在内已不满3000人。西路军经过4个多月的艰苦战斗,至此归于失败。

西路军与马家军在倪家营子苦战时,党中央即从各方面设法援助西路军。一是与南京政府交涉,要其下令马家军停战让防;二是派人去青海与马步芳直接谈判,要其停止攻击;三是出兵援助,2月22日即考虑组织援西军。27日,军委主席团指示,以原方面军之第四军、第三十一军同第二十八军、第三十二军并骑兵一个团组成援西军,在司令员刘伯承、政治委员张浩(林育英)率领下,于3月5日由淳化、三原地区出发西援。3月中旬到达镇原、平凉地区,闻西路军业已失败,遂停止西进。随后即派人四出大力进行收容西路军失散人员的工作。

转战祁连山,进入新疆

3月12日,军委致电徐、陈:“我处于特殊情况之下,必须采取特种办法达到保存一部分力量的目的。因此,我们向你们提出下列事务和方法,请你们考虑决定一种:率现存之三团人员向外蒙冲去;率现存之三团人员打游击战争。”14日,西路军余部进抵祁连山康隆寺以南之石窝石窝:又名石窝山、石窝子,位于祁连山中,今属甘肃省肃南裕固族自治县中部之红石窝乡。附近,敌骑兵又跟踪而至。担任掩护任务的第三十军第二六五团损失殆尽,第二六七团又遭受了很大伤亡,西路军供给部长郑义斋、第八十八师政治部主任张卿云牺牲。总部认为,“已战到最后”,“只有设法保存基干”,遂召开军政委员会讨论此后行动方针。会议决定将现有人员编为三个支队,分散深入山区游击。同时还根据军政委员会主席陈昌浩的提议,决定徐向前、陈昌浩离开部队,回陕北向中央汇报情况,由李卓然、李先念、李特、曾传六、王树声、程世才、黄超、熊国炳等八人组成西路军工作委员会,“李先念统一军事指挥,李卓然负责政治领导”西路军关于组织工委会及三个支队的电报,见《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文献卷》上卷第612~615页。,并向中央军委作了报告。

3月15日,西路军工委电告军委主席团、党中央:“为适应目前战略环境,为保存力量,分三大支队活动。张荣(可能是占云)根据原中共张掖地委党史委调查及《西路军史料》记载,张荣实有其人,非毕占云,石窝分兵后任一支队的负责人。率十五团及彩号及特务团一部为一支队,约千余人,枪百余;树声率二十团及骑兵两连,共约700人为一支队;先念率三十军之基本主力,约五个营为一支队,工委会随此支队行动。”

王树声率领的支队,由石窝向北行动,依托祁连山北麓开展游击,坚持战斗。他们的行动吸引了敌人大部兵力。15日晚8时许,该支队转进至黄番寺(康龙寺东南)地区,敌马彪旅跟踪而至,激战三小时,红军将敌击退。16日,敌又发动进攻,红军利用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连续打退敌人十余次冲锋,击毙敌团长谭成祥、马占成等以下官兵百余人。18日,敌集中两个旅的兵力在强大炮火掩护下,再度发动猛烈进攻。红军连经苦战,弹尽粮绝,伤亡严重,仍然顽强抵抗,但终因敌众我寡悬殊,大部壮烈牺牲,一部向东南方向突出重围,遂即分散化装回到陕北。第五军军长孙玉清在甘州南山被俘,以后慷慨就义于青海西宁。

毕占云率领的支队,在分散游击活动中亦遭受了巨大损失,西路军政治部敌军工作部长曾日三、地方工作部长吴永康及大部分同志均英勇牺牲,少部人员亦分散陆续返回陕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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