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打通国际路线的一次英勇进军
党青建1992年3月14日,是西路军失败的55周年纪念日。这一打通国际路线的英勇进军虽以失败而告终,但它是中国工农红军为争取中国革命胜利所作努力的又一次伟大历史见证。
1936年8月—9月,中共中央根据西方野战军将陕甘根据地扩张为陕甘宁根据地,红二、四方面军北抵甘南,三大红军主力即将会师的有利形势,决定组织三个方面军合力共取宁夏,并从那里打通国际路线,以取得国际援助,建立红军背靠苏联、团结友军、雄踞西北、东出抗日的战略态势。
中共中央为了实现这一战略决策,立即调整了军委领导机构,由毛(泽东)、彭(德怀)、朱(朱德)、张(国焘)、陈(昌浩)、王(稼祥)六人组成军委主席团,并决定朱、张以红军总司令和总政委名义,代表中央军委发号施令。接着,经过反复讨论,统一认识,于10月11日制定了《宁夏战役计划》(亦称《十月作战纲领》),其战略目标是首先集中一切力量克服困难条件,完成从宁夏打通国际路线的“基本战略任务”。计划规定:由四方面军之一个军担任渡河先遣任务,由一方面军西方野战军全部及定盐一部,和四方面军之三个军担任攻取宁夏的任务。
遵照这一战略决策,朱、张两总立即指挥部队组织实施。担任渡河先遣任务的红三十军经过紧张工作,造好了16艘船。23日,朱、张下令渡河,但因河道选择不当,未能成功;24日再渡,始得如愿,并一举突破青海马家军骑五师在甘肃靖远的黄河防线。接着,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和政委陈昌浩,相继率四方面军总指挥部和所属红三十军、红九军、红五军共两万余众,由靖远虎豹口等地西渡黄河,从而拉开了宁夏战役的进军序幕!
红军渡河后,正以凌厉攻势向中卫、定远营等地发展的时候,形势逆转。由于蒋介石来西北指挥,令国民党中央军胡、王、关及何各军胡、王、关、何各军:指国民党中央军胡宗南第一军、王均第三军、关麟征第二十五师及东北军何柱国骑兵军。,集中70余团兵力,密集齐头向北猛进,已达海原、靖远地域,并将向北续进,企图压迫红军于宁夏地域而消灭之。31日,敌军控制了靖远等地黄河东岸的各个渡口,从而把河东、河西红军完全隔离开,妄图迫使红军就范而各个击破。
中共中央审时度势,断然决定尚未渡河之西方野战军等部中止续渡,急速转移,寻机歼敌。11月6日,徐、陈依据中央批示,提出了《平(番)大(靖)古(浪)凉(州)战役计划》,7日,又建议成立“西北前敌委员会”与“军委西北分会”,以加强对渡河部队的统一领导。8日,毛、洛根据中央决定组建南路军、北路军的《作战新计划》,建议河西部队称西路军,领导机构为军政委员会,陈任主席、徐为其副,同时分电朱、张,征求意见。朱、张随即复电,同意毛、洛意见。于是,11日便以“中央及军委”名义正式命令河西部队称西路军,以在“河西创立根据地,直接打通远方”为其任务。这样,西路军便应运而生,标志着中共中央从实施《宁夏战役计划》到执行《作战新计划》这一战略决策调整转变的完成。
西路军组建后,高举“打通国际路线”的战斗旗帜,分兵三路,浩浩荡荡,向西进军。14日攻取古浪,18日占领永昌,21日直下山丹,所向披靡,锐不可当。19日,中央为了顺利进行山城堡战役,使西路军钳制敌人,便电示徐陈“应在永昌、甘州、凉州、民勤地区创立巩固根据地”,以“迷惑敌人,使敌疑我西路军有由民勤经定远营配合陕甘主力企图”见《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文献卷》上卷第431页。。西路军为了策应中央红军的作战企图,便停止西进,开始了永(昌)、凉(州)根据地的创建工作。
11月21日,红军三大主力合兵共歼胡宗南部一主力师据军事科学院军事历史研究部编著之《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史》第一卷356页记载:中国工农红军在山城堡战役中“歼敌一个多旅”。于甘肃环县山城堡,从而挫败了蒋介石消灭红军于西北的计谋,并推动了全国抗日民族运动的蓬勃发展。12月12日,张学良、杨虎城发动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形势大变,有利于红军迅猛发展。15日,军委电令徐、陈停止永、凉根据地的建设,挥师西进。18日,军委再示徐、陈,“限明年一月夺取甘、肃二州”见《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文献卷》上卷第486页。。
然而正当西路军准备继续西进的时候,国民政府亲日派军队猛扣潼关,陕中形势骤然紧张,军委24日电示徐、陈:“西路军以东进为有利。”可是西路军正要启程东返之际,西安事变和平解决。27日军委又电令徐陈:“西路军仍执行西进任务。”
这样,西路军于12月又开始西进,并于1937年1月1日攻占高台。但是,蒋介石被放回南京后,背信弃义,出尔反尔,自食前言,又派兵进逼西安关中,形势再度紧张,为此,中央又需要西路军予以声援,即于1月5日电示徐、陈等人:“西路军即在高台、临泽地区集结,暂时勿再西进。”见《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文献卷》上卷第523页。徐、陈遵示再次停止前进,并在极为险恶的困难环境中,开始了更加艰苦卓绝的临(泽)、高(台)根据地的创建。
1月12日,青海马家军纠集四个旅又三个团和大量民团蜂拥而至,高台红军浴血奋战,和敌人拼了七天七夜应为九天八夜,详见本书第127页脚注。,终以粮尽援绝、众寡悬殊而惨遭失败。20日高台城被敌攻陷,红五军军长董振堂以下3000余人,大部捐躯沙场。红五军高台喋血,和前一时期红九军古浪受挫,使西路军元气大伤,两万多精兵强将仅剩一万多疲惫之师,再也无力继续承担打通国际路线的艰巨任务,被迫集结于临泽的倪家营子,进行以寡击众的决战防御。西路军就是在这种外无援兵、内无粮弹的极度困难中,用自己的生命与鲜血,为争取中国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胜利和共产主义理想在神州大地的实现,写下了一篇篇惊天地泣鬼神的革命英雄主义的光辉篇章!
西路军经过一系列恶战苦战,至3月14日终于最后失败,徐、陈微服潜回延安,向党中央报告失败经过,余部3000多人组成三个支队,在祁连山中游击,其中两个支队很快溃散,唯李先念、李卓然率领的左支队,突破敌军重重围困,经人迹罕至地区,艰苦跋涉,辗转西进,在西安又受到青海马家军刘呈德团的截击,再受重创。到4月底,他们终于历尽千难万险,抵达甘新交界的星星峡,受到党中央所派代表陈云、滕代远的欢迎与亲切慰问。至此,西路军仅剩400多人,他们从河西走廊打通国际路线的英勇进军,也随之降下了战斗帷幕!
西路军虽然失败了,但在4个多月内西路军先头部队于1936年10月24日夜从靖远虎豹口西渡黄河,至1934年4月29日李先念、李卓然到达星星峡,历时188天,合6个月有余。若从1936年11月8日中央批准改称西路军西进算起,则为173天,5个月有余。,西路军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共歼敌2.5万余人,吸引河西的10多万敌人西向,有力地策应了河东红军的战略行动;同时对推动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发挥了重要作用。西路军的壮烈征程,将永载中国革命战争的史册。
原载《青海日报》1992年3月11日第3版。党青建为中共青海省委党史资料征集研究委员会办公室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