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要不我们求饶吧?我不要你们死……”少女哀求着扶住吐血不止的海族族长,面前是海族千万人哀求的目光,以及半空中成千上万武者们严阵以待的杀戮之气,海族神秘巍峨的宗祠已经被包围。
为首的武者是个看着敦厚老实的中年男人,手持长剑,凌空而立,笑眯眯的看着底下的海族众人,朗声道:“海儒风,你女儿说的对,海氏一族气数已尽,看在海族镇守海岛千年兢兢业业的份上,我皇甫一族不会赶尽杀绝,只要你交出修神诀,我可以饶你不死。”
“哈哈哈哈……皇甫贼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狼子野心吗?你们皇甫一族一直看不上我海族的术法巫学,修习炼体武术,此次又何苦来要这修神诀?别说我没有这个东西,就算有,我会给你吗?你违背主神意志,不带领族人镇守边境,跑来我这里放肆!你该当何罪?!”海族长怒然。
“主神?因为一个莫须有的主神,我皇甫一族就得去守边疆,屠妖邪,用性命搏斗。你海族一脉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高枕无忧,坐拥这万里山河,凭什么?给海族翻云覆雨的通天术法,给我皇甫族的呢?什么狗屁炼体武术!我告诉你,姓海的,今日,那修神诀,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皇甫族长也愤然怒吼。
海族族长没有再理会他的叫嚣,抬起宽大的长袖,狠狠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他蹒跚着站直了身体,伸出宽厚的手,儒雅出尘的脸上是温和的笑容,他颤抖着手,帮面前的白衣少女扶正发冠,低声说:“乖女儿,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不可以再跟从前那样不懂事,我海族血脉传承自上古神灵,术法通天,满腹巫学,是这海岛大陆的真正主宰,我们可以死,但不能跪。”
他慈祥的笑着,帮少女擦去脸上的泪痕,继续压低声音道:“可是你得活着,你是海族圣女,终有一日,你会回来,唤醒我万千海族勇士,唤醒我海族臣民,重启海岛大陆的历史,女儿,你要记着,你是海族唯一的希望。”
“爹!爹!我不要!我要您活着!我要娘亲活着!爹!女儿不走!”少女的一袭白衫已经被沿途的鲜血染成红色,她被海族族长封印了术法,被身后沉默的少年强行拽离这个是非是地,她哭着哀求,“城哥哥!城哥哥!我求你了,你让我回去!我要去找爹!我要去找娘亲!”
“好了!别闹了!”少年也是满脸泪痕,一袭青衫已经满是血污,发丝凌乱,发冠歪斜,他死死的抱住少女挣扎的身体,哭着道:“我答应了爹,要带着你活下去……”
“你让我再去看娘亲一眼,就一眼,城哥哥,我求求你……”少女的嘴唇已然咬破,满嘴血腥气,原本的倾城之貌也在这挣扎过程中显得无比狼狈。身后的少年终归是挨不过这般哭诉和祈求,点了点头,答应带她去后院再看一眼。
雕梁画栋的海族宅院,是海岛大陆最气派、占地面积最大的一处场所,如迷宫一般。平时都是禁卫把守,门庭森严,因为海族擅长修习术法巫学,住的地方便也如仙境一般,鸟语花香,灵气浓郁,福地通天。此时,却是一片狼藉,四处都是敌军放浪形骸的笑声,耳边全是丫鬟们凄厉的惨叫。
白衣少女有些瑟瑟发抖,她曾经被保护得太好,在这个海岛大陆,一直以海族为尊,海族族长虽无心称王,却也一直被海岛众人尊为统领者,除了那皇甫一族。青衫少年忙揽住她的肩,安抚她:“别怕,我在,别怕。”他自己分明也害怕得要死,却还是安慰着少女。
前面海族夫人的寝宫处传来侍女的尖叫,“啊!夫人!夫人!”那是娘亲的贴身丫鬟的声音。
白衣少女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她焦急万分,被爹爹封住的术法却让她甚至无法飞行,只能快步向前跑去。等她终于看到眼前那一幕时,她惶然朝后倒去,幸好青衫少年一直扶着他,却见青衫少年这时慌忙抬手,想去捂住少女的眼睛,却被少女用力推开,像是一头濒临崩溃的小兽,嘶吼着、哭着扑向前面,“娘……娘!”
那是一个极美极美的女子,眼角挂着一颗美人痣,分明是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却端得是气质脱俗,分明此时衣衫凌乱,被众多武者抓住手臂往房间里拖去,却怜悯心疼的看向宅院里被武者们四处捕获的丫鬟们,她终于看见了朝自己扑来的女儿……
——走。
她被武者们封住了哑穴,被打断了手筋脚筋无法施法,她只能以最后一点力量传音给少女,即使听不见声音,却也能感受到她心里的无限悲凉。
“娘……”白衣少女哭喊着追上去,却被一把泛着寒光的刀拦住去路,她通红着眼仇恨的看去,只见一个一身黑色铠甲的少年冷酷的看着她,冷冷出声:“你救不了她,如果我是你,我就先跑。”
“哟,四哥这是在怜香惜玉。”一个身着金色铠甲的少年也从旁边的庭院信步走来,肩头扛着一把金色长戟,嘴角带着邪肆的笑。
黑色铠甲少年收回寒刀,一把将白衣少女拉到自己身后,高大宽厚的背把少女挡得严严实实,他未曾正眼看金色铠甲的少年一眼,只是冰冷如常:“我皇甫一族镇守海岛千年,军纪严明,不欺老弱病残,不辱良家女子,这是铁令。你身为皇甫九公子,公然纵容下属奸-淫-掳-掠,你该当何罪?皇甫白!”
伴随着黑色铠甲少年最后一声怒喝,被称为皇甫白的少年浑身一震,却还是笑得邪肆张狂,“区区一个女人罢了,辱了便辱了,你能奈我何?”
“那是我娘亲!你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被挡住的白衣少女此时再也忍不住,哭着冲上前,拔下发髻上的簪子,扑过去朝着金色铠甲少年便捅下去。
因为没有法术加持,这一簪子下去也是毫无杀伤力,金色铠甲少年随手一抬,便稳稳的握住了少女纤细洁白的手腕,“姑娘这脾气可不行,也幸好本公子性子温和,不然……”说着,他轻轻抬手,夺过那簪子,随意丢弃在地上。没想到白衣少女死死抱住了他那只手,张口便咬了下去……凭他的功夫,轻轻一掌,这个没了术法的姑娘必然会被打得吐血重伤,只是在他抬起另一只手要打下去的时候,却被黑色铠甲少年握住了手腕,下不得半分,只能闷哼着,任由少女咬着自己的手掌。
一旁的青衫少年看到这里,忙冲过来,拦腰把眼睛通红的少女死死抱住,扯开,“听话!我们赶紧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这四个字还没有说完,忽然听见他们二人来时的广场处传来族人们通天的哭喊声。
“族长!族长!”
“皇甫贼子!我海族与你们势不两立!”
“族长殁了!”
“族长!”
哭声、喊声混成一片,吵得白衣少女昏昏沉沉,她恍然的看向那处,唇齿艰难的蠕动,“爹……”
这时,身前的寝殿也传来武者男人们一声接一声的怒骂,“臭婊-子,还挺有气节,老子还没爽够呢,居然咬舌自尽了……”
“别说,这族长夫人的滋-味就是不一样……”
“嘿嘿……”
白衣少女听着那些淫-秽不堪的言辞,愣在原地,青衫少年也是满脸仇恨的看向了广场处和寝宫处,这些渣滓……“畜生,畜生,畜生!你们皇甫一族……”
少女悲痛欲绝,怒急攻心,一口鲜血猛然喷出,捂住心口,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黑衣铠甲少年和金色铠甲少年,原本清澈的眼神此时已经染上浓墨,清脆的声音也变得暗哑无比,仿佛来自地狱,如同刀子一般,一刀一刀的磨在在场之人的心上。
“我海若芙以海族圣女之名请主神降罪!”少女猛然跪地,捡起地上那个被丢在的簪子,狠狠地朝着心口扎去,滔天的疼痛让她的的秀眉紧紧蹙起,浑身颤抖,她还是继续着动作,拔出簪子,洁白的衣衫已经被心口浸出的鲜血染红,她伸出嫩白的手指,沾染着心头血,跪在地上,于半空中勾画着一个无比复杂的古老图腾。
“芙儿!你在做什么?!”青衫少年一脸震惊的看向海若芙,昔日被保护的好好的海族小公主,在这一刻,仿佛已经长大,即使她满身血污,却高洁的如同真正的神一般。
少女心头血勾画出的图腾渐渐清晰起来,那是上古的阵法,是她曾经在海族禁地偶然所得的一套逆天“邪术”,带着诡异莫测的吞天之势,若不是此时已经被逼到绝境,她宁死也不会做出如此有辱海族门风的事情,“罪女海若芙向主神请罪!逆生死轮回,转司命轮盘,阵法起,四海寂。吾之臣民,沉睡吧!吾苏醒之日,便是皇甫一族覆灭之时……”
晴朗的天空猛然乌云阵阵,十八道天雷在云端蓄势待发,准备劈死这个枉顾天伦的少女。黑气四起,少女的眉眼被染上了一层阴郁,她闭着眼安详的跪在阵法中心,全然不似之前那般模样,她看向庭院中属于海族的下人们,原本纯澈的眸中满是黑沉死气,朱唇轻启:“为了整个海岛存亡,只能委屈你们做祭品了,对不起。”
她信手一抓,整整九十九个活人从四面八方飞来阵法处,其中愕然有着方才还在海族夫人门前哭泣的贴身丫鬟,他们在空中挣扎,哭泣,哀求,“小姐,小姐,这是做什么?求您放过小的们!”
“海若芙!你疯了吗?”青衫少年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少女已经从神变成了阿修罗,她的海族正统术法被封,她用的不知是什么邪恶之术。他冲上去想阻止,却被层层结界挡在阵法外,无奈下,他只好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篆,那是海族族长海儒风给他的……
“城儿,此番海族大劫,逃不过的。看在为父这些年来,未曾亏待你半分的份上,求你,一定要带芙儿走!这张符篆名为乾坤大罗移符,只可使用一次,破除壁障,穿越虚空,或许能给你们两个一线生机……”那日,海儒风哀求他。
“义父,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芙儿的。”他信誓旦旦的开口。
就在他犹豫的当下,海若芙的阵法已完全结成,阵阵黑光飞快的向四周扩散,蔓延至整个海岛大陆。看见这遮天蔽日的黑气,大家都意识到了不对。刚刚杀死了海儒风的皇甫族长与一众武者匆忙飞来,还活着的海族长老也凌空飞来。站在这所庭院中的黑色铠甲少年和金色铠甲少年也放下成见,对视了一眼,暗中交流着什么,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们拔刀持戟要攻向阵法中的海若芙,企图打断她的法术时,青衫少年终于出手。
他飞快的咬破手指,滴在乾坤大罗移符上,符篆往半空一丢,偌大的空气忽然被撕裂开一个洞,他心神一动,朝着已经虚脱昏迷的海若芙飞去,抓住她的肩膀,往那虚空洞口疾驰而去。
而这时,黑色铠甲少年也与金色铠甲少年的攻击到了跟前,青衫少年抱着少女,狼狈躲闪。距离那个虚空黑洞已只剩下五步之遥,眼看着虚空黑洞越来有小……
黑气已经完全遮住了视线,弥漫在空气中,仿佛夜幕降临,众人感觉浑身突然疲软,武器纷纷落地,金色铠甲少年和黑色铠甲少年也有所察觉,两人吃力的追着前面海族兄妹二人,想问个究竟。或许是黑气为海若芙所召唤,故而对她没有什么影响,青衫少年抱着她,黑气便只徘徊在他周围,也没有影响到他,终于,一步……他跨进虚空黑洞。
一股大力自背后袭来,黑色铠甲少年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暗算了,被黑气影响,无力的飞向眼看着就要合拢的虚空黑洞,身后忽然传来金色铠甲少年清朗邪肆的声音:“四哥!符篆是海族长留给女儿的,想必是生路!如果你侥幸能活着,记得替我跟海姑娘解释一下,那些辱没她娘亲的武者,真的不是我的属下!”
“你!皇甫白!你为何……”为何杀我或为何救我?黑色铠甲少年在飞进黑洞后,透过指甲缝大小的洞口,复杂的看了一眼昔日这个玩世不恭的弟弟,渐渐失去了意识。
黑洞完全闭合,三人失去踪影。
海岛大陆的万千生灵完全被黑气侵蚀,淹没不见,直至沧海桑田,花开花落无数个人间轮回,海族与皇甫族的故事似乎已经完全被掩埋在时光的洪流里。
直到几千年以后,一片荒芜的海岛,突然出现了一批开着直升机的黑甲人,他们被一个机械声所指挥,在此处开荒建房,开天辟地,重新开启了一片战场,这个战场,机械声给它命名为刺-激战场。
……………………………………
“芙儿,爹要你好好活着,给我海族报仇雪恨!”
“乖女儿,快走吧,别管娘亲!走!”
无数陌生的面容在她面前张牙舞爪,无数枯瘦的手掌从海底伸出来,想把她拉进深渊,无数黑气朝她飞来,里面是一张张血淋淋的脸,他们哭喊着:小姐,为何要杀了我们?小姐,为何我们是祭品?
“啊!”三声女人的尖叫声从不同的地方传来,在这片大陆,有三个人从不同的地方被惊醒。
……………………………………
废墟处,女人冷汗淋漓的尖叫着醒来,一头绿色短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苍白的脸上满是惶恐,没有半点血色。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一道熟悉的男低音将她的神唤醒,她怔怔的扭头看去,是贵那张冷峻的脸,或许是她还陷在梦境里,看着这张脸,竟觉得哪里有点熟悉。他们两个人居然躺在同一张床上,只是她在床里侧,他在窗沿边趴着,可能因为背上的伤严重,上半身没有穿衣服,只是裹着纱布,露出结实的肌肉和坚硬的手臂。
甜用力的晃了晃脑袋,摇头道:“没事,一个乱七八糟的梦而已,我都记不清了。”说着,她从床上坐起来,想着要到床下去,看看四周什么情况,她记得他们两晕倒在路上了,现在什么情况……
没成想,她走神的时候,一脚踩在贵的小腿上,身体一歪,就朝男人身上倒去,还好贵眼疾手快的一个鲤鱼打挺,她避无可避的压在了他身上,坚硬的肌肉触感极好。咦,好像有什么不对?
她眨巴着眼睛,脸上突然一片烧红,红到了耳根,原来是嘴唇刚好位于他的胸肌上,好巧不巧的含住了那一抹红点,她因为一开始不知道是啥,还砸吧了两下嘴,现在……这可真尴尬,她急忙想挣扎着爬起来,却听男人一声哼,“嗯……别动!”
“你、你……怎么了……背上的伤口裂开了吗?”甜有些不好意思的关心起来,看他现在包扎成这样,想必子弹已经被取出来了,刚刚为了接住她,他还特意翻了个身,此时正好把背上的伤口压在了底下,两人面对面,气息交融的躺着,她想动,又不敢动,急忙扭头不去看男人,尴尬的咳嗽一声,磕磕绊绊的开口:“那个……要不我……起来吧……”
“别动!”男人再次强调一声,长吁一口气,压抑着声音道:“你别动来动去的,要起来就利落点。”
甜听了这指示,正想动作,却听见门被人一把推开,有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一盆水笑意盈盈的走进来,“贵哥,我来给你擦……”看见眼前这一幕,女人愣住,手里的水盆猛然落地,水和毛巾掉落一地。
“额……你误会了……”甜急忙用手撑住床想爬起来,又被男人一把揽住腰给压了回去,男人冲她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呆愣的年轻女人,语气暧昧的说:“这些日子多谢你们的照顾,我跟我妻子已经没有大碍了,也就不在你们这里继续打扰了。”
年轻女人气的没有去捡水盆,恼羞成怒的一跺脚扭头跑了出去。
“110号,你……瞎说什么?”等到旁人不见了,甜这才面红耳赤的从贵身上爬起来,手脚并用,慌慌张张。看到她这个样子,贵仿佛被取悦了一般,径自躺着,笑眯眯的开口:“我没有瞎说,我突然觉得,我对你好像还挺有兴趣的。另外,你能不能不要叫我110号,不如叫我……”
“闭嘴!”甜急忙打断他的调笑。
“好了,不逗你了,赶紧起床吧,这个地方,我总感觉有点危险,我们得尽快离开,去找队友们汇合。”贵凝重的给她解释了一番。
甜这才知道,他们二人晕倒在距离废墟不远处,被藏匿在这里的一伙人捡到,这伙人武力值不高,以打野为生,四处躲藏,虽然没杀什么人,但是心底倒是还存有善念,不然也不会救他们。方才这个抱着水盆进来的女人,自然是在这近段时间照顾的过程中,对贵产生了好感。
两人整理好着装,准备去跟恩人们告别,出发去寻找离散的队友。却在走出破烂的房子时,察觉到了一丝危险诡异的气息。门外,是一个一身灰色衣袍的老人拄着一个气势辉煌的拐杖,背对着他们站在残桓断壁之上,拐杖上方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老人面容沧桑,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在他面前,十几个看着没什么武力值的男男女女拿着枪支抱团蹲在地上,似乎在瑟瑟发抖,那个先前冲进房间水盆摔在地上了的女人也在其中,想必,这些就是前几日救了他们的人。
自从被黑甲人抓来这片与世隔绝的海域之后,似乎很多事情的发生都已经脱离了人类正常的认知。譬如此时此刻,现代人如何能够凭空而立呢?眼前这个老头子却可以。
他的眼神沧桑,仿佛沉淀了几千年的山河岁月般,直到看见了与贵一同走出来的甜,方才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他捏紧拐杖,好似很紧张,看着甜的眼神,欲言又止。
甜有些不明所以的朝贵靠近了些,压低声音,“这个游戏里还有老头的?“
“……“贵也答不上来,只觉得眼前这个老头很是奇怪,他警惕的把甜往身后藏了藏,高大的身躯完全挡住了老人的眼光,缓缓出声,冰冷又礼貌:“您是?“
老人不悦的瞧着贵,似乎很不满他的举动,看不见小丫头的身影,老人终归焦急起来,叹息一声,随手一挥,四方天地已经变换,那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参赛者已经不见,只有贵和甜,伫立在一片虚无的废墟里。
是真正的废墟,不是游戏里这个名字。
此时甜和贵站在黑气笼罩的天地里,阴森而压抑,鼻腔都是腥臭,种种不适袭来。让甜莫名想起梦境里经历的那些,无数双手从黑气底下伸出来,想把自己拽入深渊。
凝神看去,黑气之下,似乎有着巍峨的建筑,埋葬的生灵,像是被封存了一般。他们未曾来得及询问,只听老人的声音在这片天地里响起,空旷而凄凉。
“孩子,我终于等到你了。太久了,真的太久了,九千九百九十年的封存,我几乎要遗忘了自己是谁,幸好,幸好,我找到你了。“
一腔悲凉自骨髓深处冒出来,甜不可遏制的问出:“你是谁?“
“吾名海儒墟。“老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