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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众人分散,逃生之路

海岛的天气说变就变,原本还艳阳高照,傍晚时分突然就乌云密布,阵阵惊雷劈下,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砸在沿着僻静小路艰难行走的两个人身上。女人扶着身形高大的男人,原本身体挺拔的男人,此时却忍受着巨大的疼痛,佝偻着背,唇色苍白,眉眼的光都有些涣散开来,修长的手臂搭在女人肩上,几乎把力道都依靠在女人身上,却又怕压着她,刻意强撑了几分。

雨水冲刷在两人身上,把眼睛都打得睁不开,单薄的衣服湿透,发丝湿漉凌乱的贴在脸上,狼狈万分。

不知道走了多久,甜感觉自己的半边身体已经完全脱力,几乎已经支撑不住身上的男人,忙开口打气:“110号,你坚持住,坚持住。很快就有房子了,我找个地方给你疗伤。”

听到甜焦急的声音,贵强撑起身体,抬起眼眸,吃力的看向四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实在不行,你就把我丢在这里吧。”男人微微虚弱的声音带着一丝调笑,似乎在试探着什么。

“少废话!还说自己是什么狼牙队队长,这么娇弱……”甜故意说着话刺激着他,一道惊雷劈下来,伴随着越发滂沱的雨水,她越发担心起身边这人的安危来。

就在两人不知在暴雨之中走了多久,即将精疲力尽时,前方似恍惚又真实的出现了一片城堡,似海市蜃楼,又似人间地狱,在接天连地的雨幕之中时隐时现。甜和贵吃力的睁着眼睛,往那边走去,最终还是支撑不住,两人在距离那云雾袅绕的海市蜃楼不远处晕了过去。

海市蜃楼深处,一只大手拨开云层,显现出这座神秘古域的全貌,有仿若来自远古的老人在哎声叹息,一道苍凉的身影伫立在黝黑森然的高楼之上,抚摸着神秘发光的水晶球,“终于回来了吗?”

…………………………………

在另一边,一个身上衣着略显狼狈的男人,拉着一个小姑娘从轿车上走下来,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他看了一眼地图,距离队友已上千公里。

被他的大手搀扶着的姑娘略显不安,拉了拉自己身上残破的衣服,抬头看向男人深邃的眼,唯唯诺诺道:“城、城哥哥,我们开车都开了十几天了,这是要去哪儿啊?”

VR榜上,死亡名单逐渐增多,就连队友也在逃亡路上,杀了一两个小罗罗,至此,已经只余75人。

在这诺大的一片海洋大陆上,他行驶了十三天,城终于看到了自己要去地方,面前那一架漫长的跨海大桥,一望无际的桥不知道是何种材质何人所造,即使在上面开车行驶,也需要大半天才能到达桥的尽头,桥的尽头是一座小岛屿,小岛屿正中。有着这片大陆曾经最豪华严苛的监狱——军事基地,只是现在不知道为何被荒废了,在小岛屿的旁边,也有着这座大陆曾盛极一时的港口,N港。而军事基地,这个地方正是城的目的地。只是,此时上这座桥,似乎将会是一场恶战。

城想了想,略显粗鲁的一把伸手拽过身旁的柔,直拉得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柔强忍不适,夹着双腿,娇娇柔柔的问:“城哥哥,我们不去找云姐姐和甜姐姐吗?”话音刚落,得到的却是男人一个凌冽的扫视,幽深的眼底带着一抹深不可测的光。

他勾起一抹薄凉的笑,看向柔,“不去,先安顿好你。”说着,他拽进女人的手臂,想了想,朝着渔村的方向走去,他已经对这片海域大陆极其熟悉,渔村更是与他有着某些不可割裂的联系,去那里调整一下,清洗一番也是极好的。

小渔村好似淹没在时光沙流里的一颗遗珠,稀拉的房子青砖红瓦伫立在海边,若是多几缕炊烟,多几个孩童的追赶打闹,多几个渔夫在海边打渔,多一个农妇晾晒,便是最美的风景。此时的渔村,静谧在空气里,却好似有着最致命的危险,吸引着人们去探索,即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不知是海风还是自己的错觉,柔只觉得自己走进这个村落,浑身冷得一抖,偷偷看向身旁的城,却见男人一脸肃穆的站定在无数房子中央,突然松开了她的手。男人拿出一把匕首,飞快的割破自己的手掌,以手掌做笔,以血做墨,似乎在空气里写着什么。

良久,一道奇怪的符文在半空显现,一堵人眼看不见的无形之墙被符文破开,城的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空气墙刚刚被破开,一道冰冷苍老的声音仿佛穿越沧海桑田,自渔村深处传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孩子,你回来了。”

…………………………………

在遥远的另一个方向,云跟白找到了一辆双人车,先前在那下了十几天的暴雨中迷失了方向,为了跟队友们分开逃亡,她便跟白朝另一个方向而去,在地图上,这正是农场的方向。

不知道是长时间赶路导致的幻觉,还是太饿了导致的,云坐在蹦蹦车上,感受着腥甜的海风拂面,越是往前走,意识越是模糊,她在恍惚间,听见无数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孩子,回家吧!回到你的故土吧!孩子,归来吧!我的孩子!”无数双枯瘦的手从黑暗的海底伸出,猝不及防的抓向她,她惊叫着醒来。

“啊!”一个激灵,云差点从蹦蹦车上摔下去,她用力的晃了晃脑袋,试图抹去脑袋里的那些声音。坐在她前面开车的白听见这个声音,慌忙停车,跳下车来,伸出修长的手,摸向云的额头,一边蹙起眉:“小云,做噩梦了吗?糟糕,有点发烧了!离前面最近的房区还很远,我看看……嗯……是农场!小云,你撑住!我带你去找水和粮食!”

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眼神认真而焦灼,手足无措的看着云虚弱的样子。这一刻,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却有着惊人的美,白一时之间看呆了去。

“傻子,快继续赶路吧,我没事……”云轻声安慰着白。白听话的点了点头,上了车,继续开车,因为是背对着云,所以云并没有看见男人隐藏在眼镜底下的那一抹冷意,虽然是对着他自己的冷意。

…………………………………

破烂的渔民小木屋里,外面十米左右,层层结界,包裹着这座小木屋,闪耀着神秘的白光。走进木屋里,却别有洞天,无数偌大的宝石悬挂在屋子墙壁上,正堂中间,挂着一幅巨大的画卷,上面的笔墨有些年代了,透着古朴的气息,画卷前,站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他拄着龙头拐杖,披头散发,长衫破旧的垂在地上,看着不像是这个年代的人,他正痴痴的看着那幅画,嘴里竟还念念有词。

城和柔走进这个小木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柔的心里一惊,刚进门的脚步硬生生的往后退了几步,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秘密一般。而一般碰了秘密的人,还能活吗?可是有一双手,强硬的把她给拽了回来,男人笑眯眯的看着她,似魔鬼般,正是城。

“城儿,你竟带了外人进来?”老人震怒的转身,是一张苍老的面容,长须白眉,衣衫破旧,像是古代人,又有几分诡异。龙头拐杖用力戳向地面,似是要戳个洞出来。

城松开柔,懒洋洋的走向老人,与老人并肩而立,道:“没事,放心,她不会泄露出去的。”他看向那幅画卷,是熟悉的图案,一束开得极其灿烂妖娆的彼岸花,用现代话来说,是曼珠沙华,传闻只生长在地狱。“看您这中气十足的模样,这段时间过得不错吧?”说着,他从摆放在画卷前的盘子里捡起几粒花生米,仰起头往嘴里丢去。

“放肆!放肆!放肆!敬献给我族圣物的贡品岂可被你这黄口小儿这般玷污?!”老人气得眉须颤抖,抬起龙头拐杖就要朝着城打去,这看似没有什么力量的一击,却好像带上了来自远古的力量,那气息,震撼得让门口的柔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城的眼角闪过一抹凌厉,信手抓住老人的拐杖,手掌即刻血肉模糊,他盯着老人浑浊的眼,嘲讽出声,“渔长老,您这一棍子打下去,城儿可就没了,城儿没了,您就永远别想见到您的小姐了。”

拐杖终于停住那股弑杀的力道,老人开心的收回拐杖,鹰爪般的手握住城的肩膀,焦急的询问:“你找到小姐了?你找到她了?小姐人呢?”

城忍住肩上的疼痛,神色未变,扭头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柔,带着笑意温柔的说:“渔爷爷,您看,那不就是吗?我带她回来了。”这一抹笑意,却不达眼底。

一颗巨大的水晶球启动,柔把手掌放在上面,闭着眼睛,光洁的肩头浅浅的显露出一朵血红彼岸花的形状……

“好啊!好啊!哈哈哈哈……圣物现,圣女出,海族兴!”屋子里传来老人激动的狂笑声。

海风习习,城站在海边,闭上眼睛,思绪翻涌,身后是渔村,是那座小木屋,在小木屋里,是被老人仔细激动问话的柔。城没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他也不想竖起耳朵去听,当然,即使他去偷听,也会被渔长老这神鬼莫测的结界给阻挡住。

城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很长的梦,直到此刻,他心底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回忆起这些诡异的事情,他还是有些不安。

一年多前,在M国帮总统进行心理治疗的他,原本在豪华隐秘的会议室与总统一对一进行心理交流,却在这时,窗外想起直升机的声音,为保护总统层层防护的警戒、军队未曾起到半点作用,那架直升机就大摇大摆的停在窗外,一个黑甲人破窗而入,无视红外线,直接抓走了城。

然后,他来到了出生岛,开始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厮杀,认识了云、甜、小白,一行四人倒也相处亲密融洽,利用职业优势和队友协助,杀死了那些恶徒,保护了幸存者们,大家约好一起离开这片诡异的海岛。

但是没有人知道的是,在那一年的生死搏斗中,曾经一个偶然的机会,城被一群人追杀至渔村,意外掉落进了这个结界之中,那时候,他不相信“结界”的存在,因为他是个新世纪的青年,接受过最高等的教育,直到他看到渔长老一手神鬼莫测的本领,抬手间,那些追杀他的人灰飞烟灭。

渔长老跟他说了一个很漫长很古老的故事……

“城哥哥,渔长老说的是真的吗?”身后传来柔怯弱的声音,她的言语拔高,带上了一丝维持不住的激动,“我真的是海族的小姐?海族的圣女?这片海洋大陆唯一的继承人?你早就知道这些?你一直在找我?”

看着女孩激动的面容,仿佛人生就此改变的样子,城难得的从心底升起一抹柔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点头:“是的,你是海族的小姐,海族的圣女,海岛大陆的唯一继承人。”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人生不是那样平凡,我就知道!我不仅仅是一个普通学生妹,城哥哥,原来,原来我们两个是命中注定要认识的,渔长老都跟我说了……”柔激动的握住了城冰冷纤长的手,甚至有温热的眼泪落在男人手背上,也许她做过很多错事,但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十七岁女孩子,面对这场残忍的生存战争,又能如何?

她想,即使她勾-引城,即使她被侮辱,即使她想恨云、甜那种高高在上的模样,她也是迫不得已的,她应该被所有人原谅。

城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指,温柔的拭去女孩脸上的眼泪,轻柔出声:“别哭,傻丫头,这是你该得的,所以,渔长老跟你说了吗?接下来……”

女孩忙抬手擦去眼泪,笑着应声:“我知道我知道!渔长老跟我说了,身为海族继承人,我要去军事基地唤醒大陆的守护者,让他们跟随我驱逐大陆的入侵者,振兴我海族一脉!”女孩振振有词,或许是尚在读书的年纪,也看过几本玄幻小说,脑海里已经幻想出了美好的未来,“城哥哥!渔长老说守护者都很厉害,还有海岛宝藏等我开启!到时候等我完成这些事情,我们就一起回原来的世界,我喜欢你……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在彼此暗算之中,在腥风血雨里,在触手可得的富贵来临之时,女孩甜腻的声音描述着一幅幅美好的画面,她甚至带上了城,“你没有在地下室丢下我,你愿意跟云和甜作对,带上我,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好,城哥哥,以后我们一起好好过……”

“傻丫头。”城长叹一口气,心底仿佛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柔,一字一顿的问:“你知道,怎么唤醒守护者吗?”

“我知道啊!用我的血就可以啦!渔长老说了,把血滴到军事基地最高的那座信号塔的轮盘里,就可以了。”柔欢快的回答。

“你……回想起今天来,不会后悔吗?”城艰难出声。

“不会啊!城哥哥!我谢谢你带我回到我原本的位置!”柔竟全然不似之前的心机,天真无邪的回应着城。

第二天,辞别渔长老,从结界出来,小木屋已经消失不见,隐藏在重重结界里,寻常人是看不到的,城带着柔开车,穿越跨海大桥,直奔小岛屿之上的军事基地。

在桥梁上,自然是遇到不少阻碍,一队没有长眼睛的厮杀者,不知道从哪里搜索完物资串了出来,在堵桥,城心里有一阵无名之火,轿车以一个一百八十度转角漂移停在桥上,城从后背取出Mini14狙击枪,架在桥中央巨大的箱子后面,眯着眼睛,开启倍镜,精准的一枪爆头,连灭一队,对面五人全死。VR榜单更新,剩余70人。

城开车带着柔到了那几个包面前,他无比温柔的对着柔道:“下去捡你喜欢的吧。”

“城、城哥哥,你不要吗?”柔受宠若惊。

“都给你。”男人依旧温柔,温柔深处是一抹难言的愧疚。

等二人抵达军事基地的时候,在C字楼处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架着枪瞄着他们的人,城未曾理会,找了个隐秘处,割开手掌,画出符文,打开结界,二人走进另一个世界,一座巍峨高耸入云的信号塔显露出来。

城忽然停住脚步,神色复杂的看着柔,低声说:“你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女孩点了点头,问:“我唤醒了守护者们就自己滴血出来,渔长老说了,海族血脉都可以打开结界,城哥哥,你不要再割手掌了。”说着,她往里面走去,城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一丝不忍,却见女孩忽然俏皮的转过身,言语满是十七岁的青春活力,“008号!城!你等我出来!我想跟你好好的在一起!”

阳光明媚,光影漫长,城怔怔的看着她,缓缓点头:“好。”

如果……世界上存在如果,如果他只是康城,如果他只是那个心理医生,如果她只是现实里一个普通学生,或许,他可以容忍她的小心机,包容她的骄纵、任性,或许,他们有一丝丝希望,可以好好在一起,可惜……

可惜,偏执的海族需要一个小姐,他需要一个交代,小柔刚好合适。

可惜,他不只是康城,在渔长老的故事里,在他模糊的远久记忆里,他还有一个名字,叫——海城。

那是万千生灵的哀求,是来自远古的嘶吼,是这片海岛大陆的悲泣,那仿佛是亿万年前。

剩余的70人还在努力战斗,拼命厮杀,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一个波澜壮阔的故事已经拉开了序幕,已经完全脱离正常世界的思维。

…………………………………

云和白到达农场时,天色已经安全暗沉下来,两人都有些疲倦,只想找个房子调整一下状态,尽快联系上队友返回队伍里面。白温柔的叫醒云:“小云,我们到农场了,你醒醒。”

云揉着眼睛坐直了身体,从车上下来,夕阳铺洒在她的长卷发上,美得像是一幅画卷。可能是没有睡醒,红唇微微嘟着,空气里泛起诱人的清甜。

白吞了一下口水,喉结滚动,掩饰性的咳嗽一声,推了推金丝边眼镜,尴尬的笑了笑。

云仿若未曾看见,踩着高跟鞋往房子里走去,她去年来过农场,知道这里有个隐秘的粮食藏匿点,可能是神秘组织一开始就藏好了等人发现的,她叫上白,“跟我来。”

去粮食藏匿点的路上,突然从旁边的房子里冲出来一伙年轻人,看年纪最大的也就十五岁左右,约莫7人,每个人都浑身脏兮兮,手持着各式各样的枪支,最好的也不过是AKM,神色分明害怕极了,却又强做镇静的包围了云和白。

“交、交出你们的物资!”领头的孩子分明结巴了起来,却还装得凶神恶煞的模样,

“噗,毛都没长齐呢,跟姐姐在这儿学打劫?”云噗嗤一声笑起来。

孩子们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拿枪的手都抖了起来,还要再说什么,只见原本气质温和的白修长的手一抬,就要摘掉自己的眼镜,眼疾手快的云猛地扑过去,死死的把眼镜按在他的鼻梁之上,惊魂未定的质问:“老白,你干什么呢?!他们只是一群孩子,跟咱们闹着玩的!”

“孩子?”白被云捂住了眼睛,语气却变得诡异而冰冷起来,“蠢女人,希望你别后悔。”

云的手抖了一下,她试探着放下手,露出白依旧戴着眼镜的脸,清秀俊朗,眼神却邪肆冰冷,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云犹豫了半晌,问道:“你……你是金?”

“一个连自己喜欢的女人也保护不了的废物,有什么存在的必要?”白冷冷问。

云知道了,此时此刻,这个人虽然还戴着眼镜,但却已经不是那个温和的白了,而是那个没有金色眸子的金眸男人,云慌张的往后退了几步,不自觉的跟那群孩子站到了一起。

“你怕我?”白上前一步,逼近了一些,冷笑着问。

“我没有。”云强作镇定的摇头。

“呵……”男人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似是在自嘲,似是在笑别人,“他喜欢你,你喜欢他吗?”

云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她一向秉承“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感情规则,这金眸男人问这话,倒是叫她不好回答了,她甚至忘记了害怕,硬着头皮说:“喜欢不喜欢那也是我跟老白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金眸男人听完,分明还是清隽的眉眼间,已经染上了一丝怒然,片刻后情绪又极速转变,徐徐笑了起来,“也对,那种废物,怎么能跟高贵的我相提并论?”

云无言以对,心底暗自吐槽,这个憨批到底是个什么中二人格,还看不起白的主人格!等见到城之后,她一定要好好问问,城不是著名的心理医生吗,想必有办法对付金眸男人。

她正陷入自己的思维时,却觉得腰间被一个冰冷的枪口顶住,身旁传来尚且有一丝丝稚嫩的男孩声音,正是那群孩子的领头人,那个十五岁的男孩,他正恶狠狠的瞪着云,“你们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好,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云在心里哀叹,她虽看着玩世不恭,在内心却还是有良善存在,她对这些年轻人动了恻隐之心,劝住金眸老白不要杀了他们,没想到,反过来这些孩子就对付她,过去一年她依旧没有学会心狠手辣,也是怪她自己。一边想着,她一边柔声开口:“小弟弟,你们无非就是要枪支弹药,粮食储备,我知道有个地方有丰富的物资,我可以带你们去拿……”

听到有物资,一群孩子高兴起来,手里的枪也不自觉的松了几分,只有这个男孩子依然很警惕的持枪顶着云,“你有什么条件?”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云温声说:“也没什么,就是希望你们在这场游戏结束之前,可以听从我们队伍的安排,我们会尽可能的带大家一起活着出去。”

“哼!”男孩听到这话没有反驳,只是转移了话题,“少废话,你先带我们去拿物资!”

云无奈的被一群孩子挟持着,往她原来知道的物资点走去,金眸白竟然也没有阻止她,只是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跟着走上去,几个孩子持枪围住他,他全然没有放在眼里,嘴角带着一抹寒意。

在农场某个完全不会被人发现的角落,是神秘组织提前藏匿的丰富的枪支弹药,还有粮食储备,满满当当的堆满整个仓库,几乎晃瞎众人的眼,就连云也走神了片刻,她想,这么多东西,足够五个人撑三个月了。唯独金眸白看到这些东西,原本不为所动的脸皱了起来,这都什么垃圾玩意。

看到孩子们冲上去捡着物资,或者几个人一起搬着,或者几个人抬着,一派欢声笑语打破了近日来的沉闷绝望。云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正要跟他们说点什么,却觉得这时腰上的枪往前面顶了顶,杀气弥漫开,耳边传来男孩子邪-恶的笑声,“姐姐,你的任务完成了。”

领头的男孩子说完这句话,一挥手,分散在四周搬运物资的男男女女全都围了上来,气质一变,原本还唯唯诺诺的样子,此时已经全部吊儿郎当,青涩的面容上满是罪恶的笑,枪支没有丝毫避让,对准了云和金眸白。

“既然有了这么多物资,那他们就可以去死咯,老大,我们赶紧杀了他俩!”一个身材枯瘦的小女生握着一把野牛冲锋枪跳出来,厌恶的看着云,美丽的女人总是格外的容易被人嫉妒。

“这女人长得这么好看,虽然年纪比咱们大了点,但是玩一玩还是可以,老大,咱们被抓来之后就没有碰过女人了,这个女人给我吧!”一个看着分明只有十多岁的少年猥琐的摸着下巴,淫-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云。

“好看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赶紧杀了她!没看见那个197号背叛了咱们组织吗?抱着壮哥那群渣滓就不撒手了,真是个贱-人!”又一个孩子模样的女孩子恶狠狠的开口。

197号?那不是小柔吗?云的思绪逐渐有些混乱,她不顾危险,出声打断:“等等,你们说的是柔?她跟你们有关系吗?”

“呵呵,关系?”人群中又发出一道冷哼,“咱们这些人,以前在外面就是一个城市的,还是一个帮派的呢,没事就逃课出来打架捅人,天天在酒吧迪厅玩,莫名其妙的就一起被抓来参加这个破游戏的,更可恨的是,小柔那个贱-人一到出生岛就背叛了咱们,觉得壮汉那群凶徒比咱们好,就跑去找他们了。以前在外面,她就勾-搭很多男人,被人包-养,还装出一副清-纯的样子,恶心死了……”

“等等,你们的意思是,小柔在出生岛就已经跟壮汉是一伙的了?”云皱眉问,她感觉自己已经捕捉到了一点什么头绪,但又还不是很明白。

“对啊!不然呢?”有人嘲笑道。

直到听到这个肯定的答案,她才明白,原来在出生岛,小柔被壮汉非-礼,只是一场戏。可是,英雄救美被打的白,在那个时候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救场震撼所有人的贵,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们也被壮汉和小柔演了,还是原本他们所有人就是一伙的?如果是,目的又是什么?为了引起她、甜、城的注意吗?

云缓缓扭头,看向不远处被一群孩子挟持的白,只觉得有些细思极恐,她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跟她废话干嘛!赶紧杀了!”有人不耐烦了。

“别啊,听说她之前参加过一场游戏,你说会不会知道一点什么内幕,要不咱们严刑逼供一下?”

“用什么刑啊?这种美人姐姐,不如……嘿嘿,咱们哥几个一起……她肯定会说的。”

云有些沉痛的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是该责怪自己一时之间的善良,还是责怪这些孩子内心的黑暗,或者真的应该和神秘组织定下的规则一样,不要轻信任何人。

仓库内金光一闪,红光四射,通天的哀嚎声响起,浓稠的血水缓缓浸透,从门缝处汇聚,如一条小溪,蔓延出去。

“你……”云咬了咬唇,脸色苍白的看着四周的尸体,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不远处是金眸男人,他正随意把玩着手指间的金丝边眼镜,似笑非笑的看向云,“我说了,蠢女人,你别后悔。”

“你杀了他们。”云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怎么?你想为他们报仇?要跟我动手?”金色眸子眯起,冷冷的盯着云。

云长叹一口气,踩着高跟鞋避开那些血水,轻声说:“我只是遗憾,还没有问完话,你就杀完了。”这话来得有些意外,金眸老白似乎没想到云会这样说,本以为她会责怪自己,远离自己,没来得及感动一下,云又开口了,“还有,你以后杀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血腥,我还没吃饭。”

女人的长发似乎无风自动,妩媚的面容上是一丝俏皮的笑容,她认真的开口,认真的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

金眸男人眼神躲闪一下,忙自己主动戴上那个金丝眼镜,可能是恍惚了,眼镜腿差点戳进眼睛。他还佯装冷硬的说:“你以后不要这样跟别人说话。”

嗯?我怎么了?云一脸懵逼。

“小云,小云……这里……怎么死这么多人?”直到金眸男人逃难似的消失,身体的主人老白才回过神来,看着仓库里尸横遍野的惨烈情景,吓了一跳。

看着白这个样子,云试探性的问:“白老师,你刚刚在干嘛,你还记得吗?”

“刚刚?”白歪着脑袋认真思索起来,“我刚刚不是跟你一起来的农场吗?然后……”白露出了困惑之色,“然后……咦,然后我怎么想不起来我们是怎么来的仓库?奇怪……”

看来,白是不知道金眸男人的存在的,金眸男人做过什么,他也不知道,但是金眸男人却知道白的一切动向,而且看这几天好像出来的越发频繁了,不知道对白本身会不会有影响。云想了想,还是犹豫着问:“老白,你们家族有没有什么遗传病啊?”

“什么什么遗传病?”白一头雾水。

“比如梦游、精神分裂等等……”云幽幽的说。

“没有啊,你也知道我是一名大学教授,家族有污点是不能在那所学校当教授的。”白虽然不解,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她。

云一边听着,一边伸手去扶墙,她站得累了,想靠着墙歇会,正在这时,她的手却好似穿过了一道无形的空气墙,面前明明什么遮挡物都没有,伸过去的半截手臂却已经消失不见,她吓了一跳,急忙缩回手,“卧槽!”她盯着自己的手,除了手掌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伤了,一点血粘在皓腕上其他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又试探性的把手往那处空气伸去,半截手果然还是消失了。

而这诡异的一幕也让一旁的白惊讶的张大了嘴,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愕然。如果此时的金眸男人跟平时一样,透过白的身体盯着外面的一举一动,那他此刻看见云这样一定会明白些什么。可惜,由于刚刚被云那么一勾搭,他心神不灵,闭上感官,躲在身体的识海深处,调整起了自己的状态,不知道外面的一切。

云还在试探着伸手,里面传来一阵气息波动,强行把她整个往隐秘的空间里拽去,身后的白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脚,两人惊呼一声,白光一闪,空气恢复如常,仓库除了尸体和物资,再也没有其他动静和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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