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裳瞥了一眼面色阴晴不定的月婵,垂下眼眸,“奴婢闲着无聊,就自作主张找了点事儿做。奴婢知错了。”
“闲着无聊,那就把书房里的书全读了!”予澈抚摸着漓裳细嫩柔和的小脸,眉眼间漾起了暖暖地笑意。
漓裳陪着予澈用完了早点,依着予澈的意思,搬了绣凳,倚窗而坐,沉浸到书香瀚海中去了。
日移竹影动,坐的久了,腿脚略微有些麻木,漓裳弯腰捶了捶腿,忽听淙淙水声响起,似乎近在咫尺之间,忍不住将头探出窗外,一探究竟。这才发现,一带清流从竹林深处延伸而来,携裹着点点红花碎影曲折萦绕,盘旋至不远处的石罅,倾泻而下。
“花瓣!!”漓裳低呼。
整个紫云殿触目所及俱是绿波凝翠,这花瓣从何而来,竟是无从得知。
予澈听到漓裳略带惊喜的低呼,缓缓放下了书,“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片刻风华炫尽,到头来还不是一场虚妄?!”
“女人如花呀!”他想起了独居深宫的母亲,微闭的眼睛里拢上了一抹幽怨的淡烟。
“所以,紫云殿一株花木也无。”漓裳注视着随水波上下浮荡的花瓣,“林花谢了春红,花开总伴着花谢,留下的除了虚妄或许还有涤荡一生的回忆。她开过,她绚烂过,便无求了。花开为谁谢?花谢为谁悲?花开花谢花无悔。”
“阿漓?母妃跟你说过什么吗?”予澈背着手踱了过来,很难想象漓裳会有这样深刻的人生感悟,他理所当然地想起了他的母亲。八皇子予泠的母亲傅昭仪多年前就随予泠移居到了济阳王府,倒是他母亲屡屡拿“老死在宫中是宫里女人的宿命”来搪塞他。
漓裳并不回头,“娘娘并不曾跟奴婢说什么?不过,娘娘倒是常与容若姑姑谈及年轻时初遇皇上时的光景。”
“也许,是我错了?”予澈随着漓裳的目光望去,点点落花追逐流水,染了满溪的胭脂红,“那么,阿漓喜欢什么花?回头,咱们叫阿福着人种些在殿里。”
“阿漓最喜欢琼花,开于斯时,败于斯日,开时,炫尽人世繁华,败时,如银屏迸裂,急放速收,无喜无悲,只忠实于自己的脾性。”
“琼花一现,需得秉烛把玩方才尽兴。”予澈点点头,对着门外喊,“月婵,着几个人将本王那几盆琼花搬到薜萝院去。”
月婵面有难色,“王爷,那些花可是您亲手培植的,怎么能……”
予澈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冷脸道:“送去!别让本王说第二遍!”
“王爷也喜欢琼花?”漓裳顿了顿予澈的衣袖,为月婵解围,“君子不夺人所爱,奴婢也想做一回君子。”
“什么君子?你就是个小丫头片子!”予澈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宠溺地拍拍漓裳的小脸,“本王也喜欢昙花,喜她悄悄绽放于夜半无人私语时,独立于世,不与三春争景,不与百花争辉。那几盆你先留着,回头咱们叫阿福买些回来,种于殿中,到时只怕看不过来呢。”
月婵听说,不敢再言语,惨白了脸色,退出门去。
“可惜昙花花时未到。走,本王带你去花海深处走走!”
予澈来了兴致,吩咐小婢叫了步辇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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