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裳苦笑,“姐姐哪里来的这样多道理,从前竟未听姐姐说起过?”
紫鸢讪讪一笑,“姑娘年纪尚小,一时想不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如今明白也不算晚。奴婢上工去了。”紫鸢出得门来,仍不忘回身嘱咐,“姑娘千万放在心上!千万!千万!”
见紫鸢走得远了,漓裳方才慢慢踱至卧房,予澈的长衫平铺在床头,兰芷清芬幽幽弥漫了整个房间,昨晚,她竟握着他的袍角睡了一夜。
她凝神伫立,依稀看的见,予澈小心翼翼地脱下长袍,蹑手蹑脚的离开的情景。
她笑了。
她绝不允许任何污浊的念想玷侮这样温暖绵长的记忆!
她与紫鸢之间的那道鸿沟注定是无法跨越了。
她弯腰将予澈的长衫仔细叠压平整,取了一方锦帕包裹了,双手捧着出的门来。
此时,朝阳透过云翳,洒下万点红光,薄薄晨霭中,各处亭台楼阁栉比鳞次,雕甍绣槛多隐于藤蔓树杪之上,凝目远视,依稀见的钟鼓楼飞扬的檐角以及那悬于檐角随风舞动玲玲有声的乌金风铃。
院内绿草纷呈,枝叶纷披,并不见一株花木的影子,各处藤萝薜荔,牵藤引蔓,萦砌盘结,翠带飘飘,别有一番韵味。
漓裳在宫人的指引下,沿着一带水磨石墙缓缓向东,穿过石子漫成的小径,转而向北,绕过白石堆砌的小山,抬头便见一座藤萝编就的月亮门,里面数楹精舍,千百竿翠竹掩映其中,侧耳倾听,隐约有细流潺潺之声。
盈盈行至舍内,只见摇曳竹影透窗而入,满屋阴阴翠润,凉意袭人,漓裳不禁点头,春江花朝秋月夜,坐在窗下读书,也算不枉此生了。
漓裳将包裹置于几上,在室内转了一圈,略微了解了一下房内的布局,动手收拾起来。
散乱的书卷按着经史子集分类理顺了,取了鸡毛掸子逐一掸了上面的浮灰,这才绞干了抹布,细细擦拭室内的案、几、瓶、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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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婵,去把阿漓请到本王的书房来!”予澈吩咐着,举袖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卯时起身,前往教场修习弓马骑射,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了,寒暑更迭,四季变幻,从未间断。
“是。”月婵应了一声,依旧跟在予澈的身后,并无动身的打算。
“怎么还不去?本王的话,你没听见吗?!”予澈有些不悦了。
月婵怔了一下,自她入府以来,一直服侍在予澈左右,予澈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名义上她是他的侍婢,实际上,她是这紫云殿的主子,是淮阳王府的半个主子,府上大小琐事予澈一应托付与她,就是最得宠的婉妃也够不上她的分量。
“奴婢伺候王爷更衣洗漱毕,马上就去请阿漓姑娘!”
“现在就过去!!”予澈剑眉深锁,正气恼间,一抬眼,只见漓裳立于绣凳之上,昂首擦抹壁橱顶端,脚尖踮起,身形摇摇欲坠,随时都有跌下来的可能。
“阿漓!”予澈冲了上去,将摇摇欲坠了漓裳抱下绣凳,“这些粗笨活,让丫头们做就行了,你的伤都好了吗?爬这样高!摔坏了怎么办?”予澈半是嗔怪,半是揪心,夺过漓裳手中的抹布,随手丢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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