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良介送走两名警察后，他独自回到办公室，一个人坐了一上午，到了中午时分，春晓敲开他办公室的门。
“领导，一起吃午饭吗？”
“哦，春晓啊，”青山良介才缓过神来，“我不饿，你去吃吧。”
春晓不放心他，她把门关起来，问：“领导，早上警察来找你是为什么啊？”
“嘘……”青山良介把食指放在嘴边，“没什么啦，别担心。”
春晓半信半疑地望着他，青山良介不愿意透露半点，她无能为力。只是她看着他最近似乎瘦了一圈，头发都没先前梳得仔细了，眼睛下方一圈黑眼圈，之前一直教导给她的一个广告人的原则呢？
春晓从青山良介办公室里出来，她回忆起当初对青山良介的印象，他总是将自己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体修饰也非常有味道，有时候是复古文艺风，有时候是时髦达人风，还有几次还试着搭配了学院风……她总能将自己衣橱里极简的灰、黑、褐色三色与白色完美融合，他甚至还强调着时尚品味对广告人来说是重要的先决条件，他很好的用一句中文来形容：“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而最近这一阶段，他总是胡乱穿衣服，协调感像请假了一般，她琢磨着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春晓猜想，或许是感情问题吧。她向来没听说过这位RB人有什么桃色新闻，只知道他独自一人在中国，而情感世界从未过问。她学着柯南的侦探精神，又试着模仿着钟嘉乔的模样，把眼睛聚光成狼一般凶横，哎，可是她怎么学都不像。
“中午一起吃饭吗？”是温泉发来的微信。
“现在吗？哪家？”
“就对面，日料店。”
“好，马上来。”
春晓冒着热辣辣的太阳，穿过马路，到对面日料店，刚推门进去，温泉就在最里面的卡座上向她挥手。温泉穿镶钻黑色紧身裙，上面是同色系抹胸，平滑的小肚子裸露出来，脖子上一条粗粗的银制项链，耳环是十分夸张骷髅，食指上戴骷髅头戒指，她配满钻手袋，姨妈色的口红令她成为一个时髦精。
“这里——”
春晓走过去，服务员过来倒上抹茶水。她喝了一口水，说：“哇，你今天好漂亮啊。”
“我就今天漂亮？”
“不，你永远都漂亮。”温泉听完后特别得意地一笑，她嘴上说着让她点吃的，其实则不然，她早早就把餐点好了。
服务员接二连三地上了日式鸡翅、土豆泥、鳗鱼饭以及黄袍加身卷。
这些都是春晓爱吃的，她看都没看菜单，直接拿起筷子就夹来吃。
温泉的手机响了，她出门接了个电话。
“喂——”
春晓一个人留在卡座里吃东西。她忍不住自拍了几张，顺便发了个朋友圈。很快她的朋友圈留了条钟嘉乔的留言：你的午餐好丰富，流口水。春晓噗嗤一笑，没当回事。
温泉从门外回来，她们又接着吃起来。
“对了，我明天要去海南，你跟我去吗？”
“我可多余的年假。怎么你也要去海南？”
“嗯。”
春晓脸色泛起异样来。“水生也去了海南。”
“哦？那么巧啊，这大热天的，怎么都去海南。”
“他是因为有工作在身。”
“我也是去工作呢，我有个客户说她在海南买了套海景别墅，非要在那里搞个大派对，所以就找上我们了。”
“这不是活动公司的活吗？你是美甲会所怎么这种活都接？”
“没办法啊，这客户是网红达人就是喜欢我们家的美甲师，非指明要我们家美甲师，顺便我也去蹭个假度度。”
“这么好啊！又有生意做，又能度假，你够爽的啊温老板？”
“看你是不是嫉妒我了？”温泉说着夹了一筷子黄袍加身进嘴里，脸上故意挂出不满意来。
“我哪里敢啊！”春晓补救说，“不过话说回来，温泉我一直很佩服你的财运呢，没开一年你的美甲会所就有那么多VIP客人。”
“岂止是VIP多，VVIP都好多呢！”温泉得意着，“这次这个网红达人她一年花在我们会所的钱可占我们营业额收入的50%呢。”
“这么多啊？”
“是啊，”温泉可一点都不夸张，“她不但自己是VIP，她还给员工办理了VIP，所以你以为是她一个人用啊？那要长出几只手啊！”
“这种员工福利真好。”
“只要你春晓来我包你一个终生VVIP如何？”温泉向她打包票，“对了，你也好久没做指甲了吧？”
“你们会所的VIP超贵的！”
“帮帮忙，我的春晓阔太太，就那点钱你还会放在眼里？”温泉停了停，“啊你记得上次你带来的那个小妹子，她可是眼睛眨都没眨就办了两年的会员卡。”
“妹子？你是说……”春晓似乎想起来了，温泉口中说的妹子就是当初她带去她店里的赵雪仪，“不是吧，赵雪仪她家条件一般，怎么可能出手那么阔绰？而且……而且她死了。”春晓把赵雪仪的死讯小声告诉温泉。
“什么？！她……死了？”温泉大吃一惊。
“等等，”春晓想到一个问题，“她是在我带去当天办的会员卡还是之后办的？”
“我想想，”温泉思考状，“是之后，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不在，是店里的阿玲接待她的，而且是她独自来的。”
“她这是在跟我别一口气啊！”春晓感叹道。
“啊？为什么啊？”
“她那是要炫耀给我看她现在有钱了，也买得起你店里的会员，”春晓淡定地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你再好好想想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要具体日子。”
“为什么啊？”
“要想警方汇报情况啊。”
“就这点小事？”
“这不是小事，微弱的细节都有可能是凶杀案背后的一条线索。”春晓不祥和的表情望过去有些渗人，温泉忐忑不安起来。
“那……我是要报警处理吗？”温泉手发抖，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我想想……哎这种事我真是的第一次遇上……她是在大概是在圣诞节的前夕吧，具体几号我回去看看系统的录入日期。”
“嗯，”春晓抓住温泉的手，嘱咐她，“一定要告诉警方这个事情。”
“我……现在就让阿玲去查，你等等。”说完温泉打电话让阿玲查了日期。
温泉挂了电话，告诉春晓是12月20号。
春晓没说话，低头看手机，她找到钟嘉乔的微信，告诉他这个信息。
钟嘉乔回复她，半个小时后能见一下吗？
春晓问温泉：“等下钟sir会过来问你一些问题，你愿意吗？”
“问我？”温泉露出为难的神色，“我明天要飞海南，等下还要回去整理一下行李。”
“他半个小时后到，这样吧，只当我们边吃边等，如何？”
温泉实在没找到借口，只能同意。春晓见她松口了，她又叫了一盘刺身拼盘。拼盘上桌以后，她加了一块后切三文鱼给温泉。
温泉勉为其难地沾了沾醋与芥末的混合物，才放入嘴里。芥末放得有些多，她呛到了，大声咳嗽了几声，春晓递过纸巾给她，询问她还好吗？
半个小时后钟嘉乔出现在温泉和春晓的卡座。他远远就能闻见熟悉的香水味，春晓坐在哪个，哪个方位他靠着鼻子就能辨析。
“哇偶，”温泉一见到高大帅气的钟嘉乔竟然这么说，“春晓你没跟我说钟sir是个大帅哥啊！”
春晓朝她看了一眼，让她收敛点，这样说不好。温泉却对钟嘉乔流露出特别的兴趣来。
“钟sir，来，坐！”温泉说着，她往边上挪了挪身子让出位子来。
钟嘉乔看了看她，坐到春晓边上，与她面对面说话。
“请问贵姓？”钟嘉乔手中拿着本子记录着。
“免贵姓温，单名一个泉字。”温泉换了种语气文绉绉式地说话。
“嗯，好的。说一说赵雪仪的事情吧。”
“赵雪仪是去年7月还是8月春晓带我店里去的，当时不熟悉，就知道她带了个小姑娘过来试做美甲的，所以也就没放心上。到了今年12月的时候她又来了，是过来办会员卡的，一办就办了两年，像是在哪里发了大财一样。”
“这有什么奇怪的？”钟嘉乔斜眼抬头问春晓。
“钟sir，我觉得奇怪的是以赵雪仪的经济能力怎么能在短时间内办的起温泉美甲会所两年的会员卡，她一定是有问题的。”
“是呀，”温泉抢着说，“我们会员卡一年是3万，两年是5万。”
“这么贵啊！”
“其实我们还带美手护理的，所以要比其他店贵很多。”温泉对此说明着。
“还有一点，她12月份并没有和我们公司签正式的用工合同，她选择了辞职。她哪里来那么多钱办理会员卡？还有我听说她还搬离了原先租住的房子，后来租在了品城居所。”
钟嘉乔挠了挠头，陷入思索，这些线索像是一块块残缺的拼图，究竟和赵的死因有什么关联还是个迷。不管怎样，他判断着春晓对赵的死有着浓厚的兴趣，这样一来，是不是就能常常见到她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