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吧.“
一旁的使女早递上了小几.衾寒才发现将军收刀后她一屁股就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谢将军.“
“你今日的话属实吗?若他日大理寺卿盘问，你也是这样回答?“
“绝无虚言.“
“好，你忠心护主，赏.“
小厮将备好的金块递了上来.
“奴婢职分所在，不敢讨赏.“
“不必多礼，你家小姐既嫁入我家为媳，也便是我们李家的人了，我自会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待她.你救了她，也是救了你们家老爷和夫人的命，也是救了我们两家的交情，也就救了我们的命.“
衾寒见李将军袒露心迹，知道他是真的要赏，便收下了金块.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今日的话是否属实?锦安侯真的是恰巧路过吗?“
李将军的语调很平稳，但却让衾寒感觉到无尽的冰冷.林燧想来已经到了大理寺，他这样问，是对林燧也起了疑心?
衾寒经不住哗啦一声地就哭了出来.一下子从小几上滑了下来，跌坐在地上.
李子仪送完林燧后从门外走进，看见坐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的衾寒，连忙一把拉起来.
衾寒半在他怀里止不住地发抖.子仪于是紧紧地搂住她，然后像哄小孩一样拍着她的背.
“奴婢看到了，奴婢全都看到了.“
衾寒支支吾吾地说.
她想起那个为首的和她搭话的黑脸短髯的轿夫，他的身上有一股和林燧搂着她骑马时一模一样的香囊的气味;她想起林燧他杀了那个捕快时，没有破门的声音，只有从那群捕快中发出的拔刀的声音.他们都是一伙的.
轿夫，捕快.还有林燧.
她为什么最终选择相信他会还她们平安?
恐怕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她只是本能地觉得他实在是没有必要在可以通过捕快杀死她们时选择反杀捕快，她只是隐约地觉着他若真要绑架她们二人，实在没有必要自报家门.
“这么说来，父亲的判断是真的.此事，确系皇后娘娘所为?'
“林燧心思缜密，怎么可能在知道这个丫头可能推知实情后放她一马?“
李将军并没有全信衾寒的话.
衾寒在子仪怀中气息微弱，她想起那些人死去的样子，只感到胃里一阵翻滚，但她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就算是扣着喉咙干呕，只怕也什么都呕不出来.
“只怕那林燧早知道父亲会怀疑他，天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他能够刚好碰上咱们家接亲的轿子.况且太后和皇上不和也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林燧是想赌上一把，赌这丫头初经这样的事，被吓的估计什么都不记得，若真是这样，便既圆了他的谎，又让咱们放心.“李将军压低了声音.
“罢了，你先带她下去休息，下一步棋要怎么走，容为父从长计议.“
子仪答应着，“是.“
“还有，把她放下，哪有新郎洞房花烛夜抱着新娘的婢女回房的道理.我知道你是天性善良，看她经历这样多，不忍才想照护着她.可这样一个可以助主脱险的婢女，怎么可能是个寻常女子呢，你此刻对她好，她若是对你起了意，日后有的是家宅不宁.“
子仪脸被父亲说的通红，忙把怀里的衾寒放下地，让几个小使女把她扶回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