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放心,还是要亲眼看看她。”
子仪站在产房门前,着急忙慌地想着对策。
林燧一脸看戏的表情,不用说,肯定是他诈来了玄嗔,就是要当着皇帝的面,揭露这个“忠臣”的真面目。
三人正在胶着之际。却听得殿前“皇后娘娘驾到。”
玄嗔和林燧的脸色霎时铁青,子仪自己也没料到。
林燧赶紧抱起衾寒趁着玄嗔和子仪不注意,躲进了放置布匹的别间。
他掩上门,微微露出一条缝。这时候,他绝不能露面,否则他双面间谍的身份就会被这位雷厉风行的皇后胞姐知道,他就永远地失去了林家这条大船。
衾寒已经被眼前的混乱情景完全吓住了,她只听见门外的雷声轰隆隆的,雨是要越下越大了。
她在林燧的怀里颤抖,像一只淋了雨的小猫。
透过门前的缝,皇后冷冷的命令飘进了衾寒的耳朵。她命令着身边的侍女:“进去,把鹤顶红给我灌下去。”
玄嗔被这个女人被欺骗后的疯狂给惊到了。她一向手段毒辣,是族中最明慧最要强的子女,才会被选中,成为玄嗔的皇后。她无法忍受,她的丈夫脱离了她的掌控,她要明确地告诉他,这个国家未来的皇嗣,只能是她的孩子,哪怕她已无法生育,也只能是她的养子,那个从宗室中被过继过来的继子。
玄嗔拦住她的侍女们,“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哦,皇上如今羽翼丰满了,忘记当初登基前和我林家的许诺了?我能容忍马氏入宫为尼,已经是对陛下的退让,陛下却得寸进尺,竟然与她共育皇嗣,等到陛下羽翼再丰满一点,只怕我这个皇后就要人头落地,将皇后的冠冕交给马氏了,是不是?”
玄嗔铁青着脸:“你们林家难不成是想要谋反?”
林皇后一声冷笑,她身后跟着一排排装甲齐整的羽林军。
衾寒不知道林皇后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林燧绝不可能告诉她马氏在太后宫中,再跟在皇上背后进宫,否则便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她好像忘了,在她进宫前,林燧就曾提醒过她,“我这个胞姐,绝非寻常女子。宫里,处处都是她的眼线。”
玄嗔握紧了自己的拳头,那上面青筋暴起。
“皇后,你既做了我的妻子,便应知道,你不敢再是林家的人。”玄嗔试图打起感情牌,提醒皇后,就算她钳制住了他,她也不过是林家的一枚棋子,安插在深宫之中,一旦他失去了利用价值,她不过是一枚废棋。
一道闪电划过,白昼中林皇后的脸惨白得像是另一个极昼。她从不爱脂粉,鼻梁高挺,本应英气逼人,却落入深宫,在母家的逼迫下挣扎着生存。
“原来皇帝还知道,我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您何曾以对待妻子之礼对过我?马氏音讯全无时,你我成婚不过三日,而你却每夜在睡梦中叫喊着她的名字,马氏回宫之日,您逼迫我在母家斡旋,让马氏得以入宫为尼,今日,陛下您还要以妻子的身份要挟我,要我放过马氏和她的孩子,可是陛下,您眼里,有没有我啊?您知道,我听见您那么深爱地呼唤着她,我有多心寒,您知道,为了成全马氏入宫,我在母家被罚跪祠堂,只因为我无能,连丈夫的心也无法牵制,今日,您让我保她,我便将成为家族的废子,还会有新的,更厉害的人来顶替我担任您的皇后,您的妻子,您不过要继续被钳制,而我,却会被母家唾弃,那时候,陛下还会记得我是您的妻子,还会像对待马氏一样,不过一切要迎我回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