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刚才开始,衾寒的心就已经揪成了一团,皇后身边没有林燧跟着。没有人替她圆谎,也没有人替她说话了。
衾寒丝毫不怀疑林家的野心。
雷声又响了起来,她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把孩子递给了皇后身边的一个侍女,侍女递给了皇后,皇后正欲细看,突然一个内侍飞奔而来:“娘娘,陛下已经到了坤宁宫,正四处找您呢。”
衾寒松了一口气。
皇后却是一副好像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急急地起驾,跟着内侍回宫了。
衾寒松了一口气,回到轿上,走出了宫门。
才走出没几步,她忽然感觉整个轿子重心不稳,一下子跌了下去。
她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头磕了上去,束发的簪子也掉了,满头头发都散了下来。她死死的抱住怀中的那个襁褓。
轿子被掀开了,然后就是一阵剑穿过轿子上的布,穿出无数个孔洞,嘶啦的声音,天边的惊雷就像打在衾寒的旁边。
她脖颈四周全是剑,丝毫动弹不得。
她看见一个黑脸大汉靠近她,手里拿着剑,四周都是人,向她放出无数道极寒的冷光。
又是闪电,雨浇在她的脸上,她在白昼里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人的脸。
她抱紧了那个襁褓。
她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一下子倒了下去,鲜血慢慢地浸染她的衣服,她松开了紧抱襁褓的双臂,倒在了雨里,和那些死在雨里的轿夫一起。
雨仍然在下着,襁褓就这样被抢走了。她眼睁睁地看着,五指伸开,像是还要去抢夺。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被抱起。
“别装了。”
她睁开的眼还直勾勾地看着远方,胸前的鲜血早已凝固。
“莫非要我亲手解开你的衣服,扒下你的金丝软甲,你才肯醒?”
衾寒只好坐起来,这才发现她已被抱在了马上。黑夜里,马蹄的疾驰让她觉得自己快要坠下,她赶紧伸手搂住那人的脖子。
是那个黑脸大汉。
这软甲,明明是临出宫前,子仪给她,让她穿上的,可眼前此人,在刚刚出剑时明明已经知道,却并没有伸张,还陪着她把假死的这出戏演完。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把那人的衣领狠狠地扒下来,清楚地看见,在他的锁骨上,赫然印着的那枚她留下的唇印。
她一下子就抱紧了他。
“怎么,以为我是来救你的?”
“不敢,锦安侯不过是奉皇后娘娘的旨意前来杀李府的婢女,剑下留情罢了。”
“留情?”
他一声冷笑。
她却突然吻上他的嘴唇,他一惊,慌忙地拉住马的辔头,两人一齐,从马背上翻了下去。
衾寒揪住他的衣领,他只好搂住她纤细的腰,任两人一边疯狂地亲吻,一边翻滚在雨里。
雨浇在他们身上,他只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他用力扶住她的头,逼着她停下。
她停了下来,坐在他身上,勾起他的下巴。
“难道不是么?”
他翻身压住她,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她躺在雨里,笑了。
“我确实要谢谢你,这几个月来待在皇后娘娘身边,替我周旋,帮我瞒着,让我顺利地帮助马氏生产。在娘娘起了疑心派人来追杀我的刚才,又在剑下使用诈术,救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