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罚跪的第一夜,衾寒哆嗦着身子,在寒风中被冻醒,府里人都睡了,她还在祠堂前跪着,膝盖只觉得又痛又麻,根本无法直起身子。她的脸被风吹得皲裂,通红通红的又像是块冰凌。
忽然觉得身上一暖,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还有一股很熟悉很熟悉的香囊的味道,好像是她第一天来到李府时被林燧抱在马上,闻到的那股香囊的味道,难道林燧又来了?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却发现只是一个梦。
她环视着周围,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件金色的斗篷,静静地围在她的身上。
她便趁着无人,赶紧披了上去,暖融融的,让她无暇顾及太多,她只怕自己会被活生生地冻死,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她是被仆人们清扫落叶的声音弄醒的,身上的斗篷已经不见了,难道,那真的只是个梦?
那些往日里受过她恩惠或者是被她责骂过的下人们都围了过来,有的是来看她落难笑话她的,有的是可怜她一时风光却落得如此下场的,还有的是拍手称快说老天爷真是开了眼的。哪种她都懒得理会,她现在只想让自己尽量舒服地跪着,活着看到第三天地太阳。
日上三竿的时候,子仪才下朝回来了,他过来看了看这个还跪着的丫头,见她虽然眼睛眯着,但倒还神智清醒,也就不管她了。他进到父亲的书房里,和父亲商量着对策。
李将军久经沙场之人,到底还是比他老练些,沉吟着说:“这确实是个机会,咱们要好好筹谋一下,保住马氏,也许就能保住李府的荣华。”
他又看到祠堂外的衾寒:“这丫头,胆子实在太大,我早和你说了,她不能留,如今,可是证实了我的话?让她跪着吧,若还能活下来,是她命大,若活不下来,就把她埋了吧,她是长孙府上的家生子,记得给长孙府一个交代。”
子仪答应着出去了,开始思索该怎样处理这件事。
衾寒被罚跪的第二天下午,那股口渴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起来,她下意识地默默喊着,“水,水,水”。却没有人理她,一来大家只能看见她地嘴唇一张一合,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她以为她是喊,其实她的声音比蚊子还小。二来就算有人看懂了,也没人敢给她递水,大家都是头一次看见子仪这样生气,谁敢触这霉头。
那天晚上,衾寒因为脱水,实在觉得快要虚脱,却感受到一个人从背后抱住了自己,把一个水壶塞到了自己嘴边,她实在虚弱地没法喝,那人便慢慢地自己抿了一口,然后亲上了她的嘴唇,用他的唇慢慢地沾湿她,然后再把水一点点地灌给她,她感到喉头一阵火辣辣地疼,那是因为缺水后第一次喝到而感受到的真切地灼烧感。
那人再抿了第二口,慢慢地靠近她的唇,她感受到他浑浊的呼吸,感受到他把两半唇瓣贴近自己时那种肉身的真实,这不会也是个梦吧?
她咽下第二口,感觉恢复了些气力。那人再抿了第三口,慢慢地贴近她,喂给她。她咽下去后,那人却没有把嘴伸开,而是突然伸了舌头,纠缠着她的丁香小舌,一点点的,像是想要吞没她。
她是第一次感受这种吻,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太过厚重,更何况,她害怕一睁眼,就像上次一样,发现全部不过是一场梦,她倒宁愿这样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