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郝家。
“我说,你这次带来的人要还是这么不靠谱,那五十万两我可要加利息了,你不还,我就散布你徐阎王不守信用,看到时候你怎么在江湖上混。”
“你放心,这小子不说人中龙凤,那也是万里挑一,人品胆识那是没话说,最主要,我告诉你,他还身负绝技,不出几年,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徐鼎正拉着郝家家主郝通从外面进来。
“先去看看。”郝家家主半信半疑,他对徐老头的话持怀疑态度,因为这话他听了已经无数遍了,虽然这一次徐老头说的诚恳,但是不足以抵消掉这么多年在他这里的信用贷款。
郝家内院,袁顶尘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在眼窝上,然后掀翻在地。
郝雨节像是发了疯一样举起秀拳雨点般往他脸上招呼。
“你这狗贼,你不是想见识京都第一奇吗,那就让你见识见识。”
“小姐,别打了,小姐……。”那叫胭脂的丫鬟已经跑出去找棒子去了,这是她家小姐的规矩,惹人家生气,揍一顿,然后大棒子打将出去,蛾眉一见此,赶紧上来劝阻郝雨节,边劝边把她拉开。
袁顶尘趁机站起来,对郝雨节怒目而视,说道:”你别不知好歹,真以为我打不过你啊,把我惹急了,我连女人都打。”
郝雨节一下子挣脱蛾眉,又冲上来,她是懂一些拳脚的,出招并不是全无章法,袁顶尘一见,大吃一惊,心想,这拳法怎么和那晚的黑衣人有点像啊,难不成郝雨节就是那黑衣女子?难道她认出我来了,跟我这般狠打,是要我的性命不成。
来不及细想,对郝雨节的攻势不敢小觑,立刻用金门十三式来应对。
一交手,袁顶尘便意识到,拳法虽像,可使得是天差地别,郝雨节这根本就是照猫画虎,没有力道,没有准度,那晚的黑衣人他可是抓拿不住,徐老说是自己没有内力的原因,可眼前的郝雨节,自己对付她简直像玩儿一样。
郝雨节看着袁顶尘嘴角带着不屑地笑容,怒意更甚,可自己不管怎么出招总被他拿住手腕,他的这擒拿手法着实奇妙,也就是袁顶尘看她是女子,拿到她后,不愿占她便宜,立刻放开,这也让郝雨节心中对他有些敬意。
虽然对袁顶尘不占自己便宜的做法有些好感,可她气愤未消,仍是打个不停,袁顶尘有点生气了,这女子怎么不知好歹。
抓住她的手腕后,这次没有放开,郝雨节略感奇怪,怎么这次没有放开我,抬头诧异地去看他,一不注意,被袁顶尘扫了一下腿。
郝雨节哐当一下坐在地上,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疼的她眼角泪花都出来了。
“小姐,你没事吧……”蛾眉大惊,说着上前去把郝雨节扶了起来。
“小姐,棒子取来了。”胭脂此时也从外面冲进来。
“啊,我要杀了你这贼子,不要棒子,去……去把……把陈姐姐送我的佩剑拿来,我要……我要砍了这臭贼。”郝雨节哽咽着捂着屁股说道。
“呵呦,这可不太妙,走为上策。”袁顶尘一看情势不对,立马想要溜之大吉,拔腿就往外跑。可郝家院子太大,曲曲折折,他东躲西藏,始终找不到出去的路。
郝雨节在后面提剑挥舞着砍他,对方使用拳脚袁顶尘不害怕,可人家一拿剑他只有逃跑的份,这时他才意识到,为什么徐老头说云里神剑公冶科为了弥补自己的武功缺陷去苦练剑法。
袁顶尘护住头东躲西藏,可还是被人家把他身上的衣服斩得破烂不堪,七零八落,还好没有受伤。
徐老头和郝通刚从外面进来,就看到这一番场景,袁顶尘在前面东躲西藏,后面郝雨节提剑急砍。
再后面是两个丫鬟,一个满脸激动,不断在指挥“小姐,往西,堵住他,他就跑不了了,小姐快砍……”,另一个吓得花容失色,不断央求:“小姐,你放了他去吧,别砍了……”
徐老头和郝通张大嘴巴,愣在当场,以前最多把人拿棒子赶出去,今天怎么升级了,这剑从哪来的。
“住手,雨节。”
“小子,你怎么给搞砸了,你这废物。”
二人均是咆哮一声。
可场面已经控制不住,院子里的人都不听他们的,一个急跑,一个急追。
“圣旨到~~~”
一声尖细的叫嚷让院子中所有的人回头望去。
一对官兵鱼贯而入,分立两旁,接着三个宦官,一个在前,两个在后,缓缓行近。
“袁顶尘,郝家众人,还不接旨?”领头的宦官阴恻恻说了一句。
郝通第一个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下,郝雨节迷茫地一愣,眨了两下眼睛,又瞪了袁顶尘一眼,丢下剑,上前缓缓跪下,一边跪,一边还吸着鼻子,后面的丫鬟奴仆早就跪了一大片。
袁顶尘心想,这圣旨明明白白传我的名字,必然和李太守有关,他说要上表请功,这皇上还真封赏啊,可我真没什么功劳啊,功劳都是徐老头的,然后摸摸脖子,上前跪下。
那宦官看了徐鼎一眼,徐鼎哈哈大笑:“想让老子下跪,门儿都没有。”说完展开轻功越过院墙飞走了。
一队官兵迅速追了出去,那宦官却不理会徐鼎,拉开圣旨,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袁顶尘…………于国有功…………特封宣节校尉…………不日成婚…………钦此~~。”
袁顶尘可没想过这个赏赐这么大,还有官坐,他以为会赏些银子,那往后自己家日子定能好过不少,可现在竟然被封官了,虽然他不知道这官有多大,可他心里却清楚,官和民是不一样的,那是差着十万八千个阶级的,吃上官家饭有多大的荣耀,本来想着这次回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带爹娘来京城看看了,可现在他心里属于男人的热血却在逐渐觉醒着,有些埋藏在心里的东西正在发生变化,或许自己真的可以去追求那些本来都不敢想的东西,可是后面竟然有赐婚的内容,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自己真的要娶这个凶猛有古怪的郝家少女?
众人脸上表情不一,袁顶尘一脸哀愁,有点不知所措,郝通呼吸急促,他知道这道圣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家从此以后有了官家背景,一个商贾之家就算在富有,也是夹着尾巴做人,自己没有儿子,有个女儿还是声名在外,给自己脸上贴屎,可如今皇上赐婚,以后谁还敢小瞧他们家,他郝通虽然现在跪着,可他知道,以后他真的站起来了,这徐老头,干了一件正经事,五十万两清账,再送他十万两都没问题。
郝雨节听得是柳眉倒竖,这小子怎么会被赐官,等一会儿大家站起来人家就是御笔亲封的官员了,那可是圣旨啊,自己还怎么动手,殴打官员,她郝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等等,皇上要给谁赐婚,好像是要把自己嫁给这混账小子,这怎么行,嫁给他,这如何是好……
“怎么还不接旨?”那宦官又开口了。
郝通一脸激动地望着袁顶尘,郝雨节则是咬着嘴唇,也是望着他。
“唉!”袁顶尘长叹一声。
“大胆!”
“放肆!”
“你这刁民!”
三个宦官同时呵斥道。皇恩浩荡,是赏是罚皆为天恩,圣旨面前竟敢埋怨,何况这是恩旨。
郝家众人脸色皆变。
“怎么,袁顶尘和郝家要抗旨不成?”前面的宦官眯着眼睛冷冷地问道。
“不敢,郝家郝通接旨,郝家郝通接旨。”郝通说话都哆嗦了,说着双手举起。
那宦官却不传旨给郝通,只是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袁顶尘。
袁顶尘当然知道,这是圣旨啊,是他娘的圣旨啊,可不是田里的牛蛙,说拿就拿,说放就放,不接也得接,他可没有徐老头的本领,说抗旨就抗了,跑出京城,那是鱼入大海,就算他有这样的本领,他可还有爹娘呢?抗旨可是要诛九族啊。
可是此时眼角还隐隐作痛,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被砍得破破烂烂,这臭小娘欺人太甚,不整治一下她难消心头之恨,以后少不了要和她打交道,自己要让她知道,我袁顶尘也不是好欺负的。
郝通跪在地上,快速用腿趋到袁顶尘身边,催促道:“还等什么,快接旨啊。”
“皇恩浩荡,袁顶尘不敢不接,只是,唉,公公,您也看到了,还没大婚这郝家小姐已经刀兵相向,就算我接了旨,怕是熬不到上任为皇上分忧的那一天便被她折磨死了,我想左右是个死,不如死在皇上的天威之下更有尊严一些,免得凭空受些侮辱。”袁顶尘痛心疾首地说道,一副可怜兮兮却又大义凛然的样子。
那宦官哼了一声,只是冷笑,看接下来他们要怎么做,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敢抗旨的,传旨闭着眼睛都知道他们会说什么,今天倒好,来了个新鲜的。不说抗旨,也不说不抗旨,这小子,有点意思。
郝雨节在后面气的脸色发白,银牙紧咬。
郝通急得满头大汗,听到袁顶尘这么说,当即沉了脸,转过头,对郝雨节怒道:“混账,还不快给姑爷赔礼。”
郝雨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看着袁顶尘抿着嘴就要笑出声来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强忍怒气露出一丝笑容道:“人家这是给你开玩笑呢!还请,还请……夫君……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