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粉笔是一种讨人喜欢的媒介,既能用在手绘线条中,又能作为一种绘画的混合办法。自然的红土是最古老的绘画材料之一。在色彩上它是可爱的威尼斯红,而且如果你得到一块好的红色粉笔,它在自然状态下使用良好。它以盎司出售,最好试试不同的块(pieces),因为它们变化非常大,有些是硬的并且含有沙砾,有些则更软更光滑。巴黎的康特先生也把它做成人工合成的棍状物。它们都很好用,从来不含沙砾,但不像自然粉笔那么坚硬,因此磨损很快,而且也画不出纤细的线条。
当用手指或碎布擦拭红粉笔涂抹过的地方时,它在纸上均匀散开,产生了一种中间色调,在这上面能用橡皮或面包画出光线。硬的尖角橡皮擦棒到处都有卖,切成凿子形状的那种在红色粉笔素描中好用极了。当需要更柔和的光线时,面包也很好用。在这一媒介上你可以通过用手指或碎布擦涂,持续地改正和重画,这样就在很大程度上破坏了光线和阴影,使你能够再次更仔细地画它们。因为这个原因,十分推荐用红色粉笔为那种在找到想要的效果前要进行很多涂改的画进行素描。不像炭笔,它几乎不需要固定,并能够表现更多考究的形状。
这本书中复制的大部分绘画是用这一媒介完成的。对于意在表示独特存在的绘画,这是最漂亮的载体之一。实际上,学生在学习时有这个风险:你的画看起来已经表现得最好,你容易太快产生满足。但对肖像画来说,没有其他媒介比得上它。
用一点粉末状的红色粉笔与水及一点点的阿拉伯树胶混合,有时会获得额外的暗色品质。可以像在水彩画中一样用貂皮刷把这个刷上,会获得一种鲜艳的天鹅绒般的暗色。
有必要留意选纸。一般的纸上有太多的浆料,这些浆料会被粉笔所带起,并且粉笔画不出颜色。有很少浆料的纸是最好的,旧的纸也行(浆料已经老化脆裂了)。我找到一张用来打印蚀刻版画的O.W.纸,它与一般绘画用纸一样好。它不完美,但非常好用。我们要的是最光滑的那种纸,没有饰面或热压过的表面,而这种纸很难找到。
偶尔地将黑色粉笔和红色粉笔一起使用,以给红色增添力度。一些绘画者把黑色和红色一起使用,以这样的方式,产生一种几乎是全彩的效果。
霍尔拜因主要使用这种媒介,在他的大多数肖像画里都给纸染色,染上的颜色变化非常大。他有时用锌白作为水洗色,使他能够在这里或那里用银点补充一下他的作品,同时克服纸上的浆料可能引起的问题。他的目标似乎是在头部选择一些必不可少的东西,并以十分的确定性和精确性将它们画出来。在许多素描中,他的早期工作都是用红色或黑色粉笔完成,然后将它们磨扁,接着用一把刷子、某些用水和树胶糅和过的粉笔或者高度纯净的银点线再画一遍。在另外一些素描中,他用水彩将纸染色,在需要光线的地方擦掉水彩,剩下白纸,或者也用中国白作同样的事情。
黑色炭精笔和碳铅笔
黑色炭精笔是一种硬的黑色粉笔,制成不同硬度的小木棒,也被包装成雪松铅笔。它比红色粉笔或炭笔含有多得多的沙砾,是某些人最喜爱的媒介,当需要更多的精确性和清晰度时,能用来补充炭笔的不足。它与炭笔绘画出来的线条具有非常相似的特性,因此不会显得像一种不同的媒介。它像炭笔和红色粉笔一样能被擦去,并在纸上以非常相同的方式展现出一层色调。
白色粉笔
白色粉笔有时用来在有色调的纸上画光线,纸是一种半色调,而阴影和轮廓是用黑色或红色画出来的。在这种绘画中,决不允许炭笔与阴影部分的黑色或红色粉笔接触,纸的半色调应该处于两者之间。
对于磨面工作来说,白色的彩色粉笔比市场上卖的用于素描的普通白色粉笔更好,因为它不是很硬。用这种方法,一幅以白色的彩色粉笔和红色粉笔完成的素描在插图4有复制品,另一幅用硬的白色粉笔画的素描在插图44。
这是用来做衣纹研究普遍使用的方法,当画一个衣纹布局这样的很不稳定的主题时,光线和阴影的位置能得到极快的表现十分重要。
平版印刷术
平版印刷术作为一种艺术复制的手段,因为被用于各种各样的非艺术性的商业目的,而遭受了负面的公众评价。它确实是复制艺术家的真品最好的手段之一,在大多数情况下,复制的结果与原作如出一辙,一起看的时候,如果原图是画在纸上的,那么几乎辨别不出任何不同。当然还有,如同在蚀刻版画中,印刷版才是真正的原作。初始作品只是作为印刷版产生的途径。
有一种素描是在平版石上制作出来的,平版石也就是一片石灰岩,已经处理成了几乎完全光滑的表面。用的粉笔是一种特别的油腻质地的类型,有不同的软硬度。擦涂是不允许的,但是可以用一把刀刮去线条,不过局部不行,否则会因为被小刀刮出的白色线条而变亮。在石头上画的初始素描中,可以有大量的自由发挥和变化。粉笔能用一点点水擦涂,如用刷子刷上的一块水彩。用粉笔的侧边能画出各种色调。
要留心不要让有温度的手指触摸到石头,否则会留下有油脂的印记,这个印记会被打印出来。
当初始的素描令艺术家感到满意时,最常用的办法是用阿拉伯树胶溶液和一点硝酸处理这块石头。在石头干了后,树胶也最大程度地被清洗掉了,在多孔的石头中有一些树胶留了下来,但在素描中画上油腻的线条和明暗后,这些树胶也被清除干净。现在就可以通过将石头滚过油墨滚压机的方式获得版画了。油墨的成分是煮过的亚麻籽油清漆,任何的平版印刷色彩都能够买到。
油墨不会在潮湿的涂上树胶的石头上显色,而只在平版粉笔留下油腻标记的部位显色,所以当一页纸放在石头上,整个穿过印刷机时,在石头上的绘画的完美副本就获得了。
这种媒介在绘画者中应受到更多的欢迎,因为人们发明不出更完美的复制手段了。
平版石相当沉重不便,但初始的素描可以在纸上完成,之后再转移到石头上。如果是手绘线条,两者效果几乎一致,但在有许多明暗和粉笔技法的地方,石头上的效果要好得多。为了这个目的,人们制造出不同质地的平版印刷纸,但几乎所有纸都能用,只要素描是由专门的平版粉笔完成。
钢笔和油墨
钢笔和油墨是许多大师进行仔细研究时最喜爱的手段,特别是伦勃朗。他经常用水洗加强效果,用最简单的乱画表达最奇妙的联想。但是对青年学生来说,这是一个很难的媒介,不能借此希望对他的研究有很大帮助,尽管对于训练手眼快速确定印象线条(statement)还是很有用。半色调是钢笔无法表现的,一切必须简化为清晰暗部的线条——这是对很多学生倾向于主要考虑作品中的半色调的一种有效矫正。
使用的钢笔种类取决于你想创作的绘画类型。钢笔有数不清的种类,从细的乌鸦羽毛管到粗的“J”笔尖。自然的乌鸦羽毛管是比钢笔(steel pen)更招人喜欢的工具,尽管它画出的线条不是很确定。但它有更大的活动空间,能产生更多变化,当需要自由钢笔画时,乌鸦羽毛管更为合适。
人们也制造出芦苇秆笔,在需要画粗线时很有用。它们有时在下部装有一个铁弹簧,用来存贮油墨,有点像某些钢笔的构造。
甚至还有玻璃笔(glass pen),由带凹槽、延伸到笔尖的尖角玻璃锥体构成。油墨贮存在这些凹槽里,向下流,随着钢笔的使用自由地沉积。它只能画出一种厚度的线,但这条线可以是任意方向,这是相对于大多数其他形状的优势。
蚀刻版画
蚀刻版画是一个复制的过程,包括了用钢尖在铜或锌的上蜡板上描线,然后把上蜡板放进冲淡的硝酸中浸泡,让硝酸侵蚀画好的线。金属板浸泡得越深,线条就变得越深,所以可以当浅色的线条足够明显后,从中取出,涂上清漆,而让深色的线条在硝酸里浸泡久一点,从而得到厚度的变化。
许多美丽绝伦的东西都是用这种简单的方法得到的。印刷包括了给整个金属板上油墨,然后擦掉,直到只有线条还有油墨,然后金属板被放进印刷机里,并获得了压印。或者留一些微量的油墨在金属盘需要染色的地方,少许油墨可能弄污了线条本身,给予线条更柔和的品质。实际上一个聪明的蚀刻版画印刷工人会采用各种各样的技巧给版画增添品质。
市场上艺术家可以使用的纸张种类难以计数,除了纸张质地将对你的绘画有相当大的影响,其他的自不必说。但是要试试各种类型的纸张,以便找到适合你想表达的特定事物的纸张类型。我每见到一种新型纸张,一定会买下来,新的纸张常常会刺激绘画产生一些新的品质。避免使用木浆纸,它们用了一段时间后就会变黑。亚麻布是生产好纸张的唯一安全的原料,现在的O.W.纸中有了一大批亚麻纸张,这样艺术家可以依赖于只用亚麻做成的纸。
当你不是要画一个需要清晰坚实线条的对象,而是需要更多招人喜欢的品质时,把一叠纸放在你绘画的那张纸下面,钉在画板上,这有时是可取的。这使绘画的表面更加招人喜欢,并改善了绘画的品质。在重画一个你不是很满意的练习时,用一张薄纸是个不错的计划,把它钉在第一张要练习的画上面,这样能透过它看到下面的画。通过这种方法,一个人好像可以从离开的那个地方开始。如这样描述的好纸张现在市场上有售。我猜想它们应该叫“钞票”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