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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旧时王谢

“王爷,您……就这么放他走掉了?”琪瑞甚是不解。他就算爱民如子,德行高洁,可哪个男人能够超脱于这种事情之外?

“本王,自有打算。他……还很有用处。”德芳凤眸迷离,胜券在握的说了这么一句。

“娘娘,太后那边我们要不要……”小茜问道。

婉柔摇摇头,思量一下,“既然还没有搞清楚北苑里的秘密,暂且不要禀告。呃……好像王爷也在怀疑我们,小心点。”

“是。”

“上次你去膳食坊的时候,婧妃娘娘到底有没有认出你来?”婉柔冷冰冰的盯着小茜说。

“应该没有吧。当时我已经出了膳食坊,察觉身后有人,就怕暴露。所以装作百无聊赖的样子往竹君园里跑。谁知……婧妃娘娘也跟过去,后来我也就发现了那道竹林里的石门。”

婉柔点点头,“好,不过这件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要禀告太后。现在最要紧的是按大哥的计划行动。”

“王爷,你终于来啦。我……我以为你再也不想见我了呢?”

纤雨激动的拉着德芳宽大的袖口,试探的问,“都好几天过去了,你还生我的气吗?”

德芳瞪她一眼,但眸子里尽显宠溺,点点她的脑袋,“你呀,本王杀了你也不解恨!索性留下来……”

“嘻嘻,留下来干嘛?留下来干嘛呀?”纤雨樱唇一撇,小手一挥,在德芳胸前拍了拍,“快说呀。”

“留下来,做苟且之事!”德芳凤眼迷离,装作色兮兮的说。

“嘿嘿,色鬼!露馅了吧。”

德芳坐下来,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纤雨,和本王一起的日子,你觉得幸福吗?”

“呃???幸福啊。”纤雨迷茫,老是没头没脚的问。

“可本王很惭愧,三番五次把你陷入敌人的圈套。你身体还好吧。”德芳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小肚子,“可怜我们本会有孩子……太医说,这种麝魂散滞留体内,就算将来……也受影响……”

纤雨也是一阵沮丧,她这几日一直在怀疑,平日膳食在婧芸阁。如果有问题,做手脚的就该是膳食坊的人。他们背后的主谋是不是婉柔呢?不过她只是想想,却不敢明说,好歹她还是贤王妃,没凭没据的。

“可你不是还有贤王妃……吗?”纤雨咕噜咕噜的转了转清澈的大眼睛,挠挠头,“我……不吃醋就是了。”心想,你不就是找借口嘛。

德芳冷笑一声,端起茶杯,盏了盏,“纤雨啊,有时候你也真是够笨的,都这时候了,你还没看出来一点端倪?”

“什么端倪?”纤雨诧异。

“明天,就在明天。一切都会有个了断。欺人太甚!”德芳生气的站起来,背着手站在窗台,似乎期盼这个月夜过得快一点。

“啊?快来人啊!”半夜,纤雨翻身,睡眼朦胧中看到一个黑影,拿着月光下闪闪发光的利剑正向大床走来。

德芳被她的尖叫震醒,立即起身,上前挡住纤雨,“小心。”

“哗!”一声,德芳用胳膊挡住穿着南清宫丫鬟服饰的刺客要给他们俩致命一击的利剑,顿时德芳洁白的内衣和被单上的鲜血,像是桃花一般洒落。

“大胆!”琪瑞带着一列侍卫赶到,兵刃相见,双方厮杀。纤雨顾不得害怕,扯出一块丝巾来,心疼不已给德芳包住伤口。

利器相接,几个回合下来,刺客明显占了下风,门口聚集越来越多的侍卫,琪瑞、祺祥、钟政等前后配合,终于将她拿下。

“大胆刺客,竟然深夜行刺王爷和娘娘,摘下她的面纱!”胡庸长出一口气,总算是把刺客给抓住了。

啊?是个男人耶?

“谢将军,久违了。本王料想你一定会回来的,只是你来的有点太快了!”德芳因失血而面色苍白,却仍是威风不减。

纤雨挠头不已,都******疯了吧。

“纤雨,搞糊涂了吧。明日,本王叫包拯给你解开一切疑问。”

哎呀,妈呀。这都哪跟哪?婉柔的哥哥不是被流放了吗?他怎么突然男扮女装的冒出来要杀德芳和自己呢?刺杀她就足够了,杀了德芳,妹妹还不成了寡妇?谁和谁是一伙儿的,怎么这么复杂,真是搞糊涂了。

纤雨小心翼翼的扶着德芳伤口很深的左胳膊,心想,今生有他就足够了,管他什么青萝殿,什么北苑秘密的。在刺客袭来的时候,一向养尊处优的德芳在生死面前竟然选择奋不顾身的保护自己!

“王爷,告诉包拯,过几天再开堂吧。伤口这么深,太医叫你不要到处走动,要好好休养。”纤雨劝说。

“你懂什么,妇人之见!”德芳怜爱的嘲笑她。

还说她是妇人之见,鬼知道你们古人怎么如此无聊,你杀我来我杀你的。

纤雨被安排在公堂的屏风后面,此时正在巴巴地努力往外看。

“谢俊逸!你可知罪!”包拯问道。

“知罪,知罪!我逃离岭南,夜闯王府刺杀八贤王和婧妃娘娘。”已经扣上手铐和脚镣的男人,蓬头垢面的跪下说。

八贤王和寇准正坐在公堂右侧交头接耳。

“只有这些吗?”八贤王很有把握的问。

“呃,在沧州招兵买马,上奏夷人来攻,却未出一兵一卒……这些不是已经审过了吗?”

“哈哈哈,请问谢将军,缘由为何?”八贤王简直不等包拯来问,竟自己审起来了。

“为了我的妹妹婉柔能嫁进王府,她那么爱你,可你却视而不见。只好出此下策,承诺你娶了妹妹,我便出兵迎敌。”

“大胆谢俊逸,竟敢拿我大宋的兵马开这么大的玩笑,当日你所呈递的折子,说是西夏和大辽结兵攻打沧州,威胁帝都,其实根本没有这场危机!还有婧妃娘娘画舫被劫,你可曾参与?”

包拯也愤怒了。

“那都是紫菱公主命令罪臣干的。”谢俊逸满不在乎的说。

站在德芳身边的紫菱公主,已经束发出家。盛气从德芳身后走出来,指着谢俊逸,“你胡说!是你先来唆使我,以我的名义命令江南青蟒帮主仁德偷走婧妃的。当时我只答应你把婧妃从王兄身边偷走,永远不许她再出现!”

天呐,一群混蛋。纤雨心里咒骂,包拯啊包拯你要把他们都给剁掉才好。

“哼!紫菱公主你出身高贵,竟也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你们不要再争辩,本府自有论断。”

包拯阻止他们争论下去。

八贤王低头揉了揉额头,羞愧不已,本王在乎的人,怎么都笨的出奇。

“包大人,此言差矣。现在王兄一定很恨我,我想把我知道的事情讲清楚。不错,我是答应他们除掉纤雨。因为她来历不明,妖言惑众。王兄被她迷惑太深。我和婉柔情同姐妹,我……我希望她能嫁入南清宫,替我……好好照顾王兄。我……”紫菱的眼眶湿湿的,她没有往下说,但是八贤王,纤雨,婉柔都明白她的心思。

“后来,那个秀才作梗救了纤雨。我招他进宫,许诺只要想办法翻了纤雨的底细,就会推荐他做江南的巡抚……如果不能,就要连之前的罪一起惩治。”

坏蛋!你个该死的紫菱,变态!纤雨被她讲的事情给气半死。

“紫菱啊,你太过分了!”德芳摇头不已。

“八贤王一向是宠辱不惊,可今日公堂之上,是不是显得不太淡定啊?”左边的庞太师,不知道是得意还是幸灾乐祸。

德芳回之以冷笑,要是审的都是你的家人,你会淡定吗?

“请问贤妃娘娘,王府膳食坊里的麝魂散是不是你指使做的?”包拯问道。

大家都急切的想知道她的回答。

“是!因为王爷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我……”她紧闭双眼,好像做了艰难的抉择。

堂上的谢俊逸很心痛的望着她。

“那麝魂散从何而来,经谁人之手?”

婉柔闭口不语。

“带醉香楼艳娘!”

婉柔和谢俊逸立即惊慌的回头,包拯竟也把艳娘带上了公堂。

纤雨想起那天在醉香楼里……

“呦,哪里来的小公子,生的这么嫩白文雅。呵呵,来看看我们这里的姑娘,有没有喜欢的?”

“我……我来……找……人。”

“哈哈,公子,来醉春楼的客人都是来找人的。”

纤雨伸长脖子一看,就是那个老鸨!

“不是艳娘给的,是我……我命人从药铺买来的。”婉柔慌忙的解释。

“贤妃娘娘,本府并未问这件事是否和艳娘有关啊?”包拯狡猾的说。

婉柔又开始局促不安,她确实没有撒谎的天赋。

“这件事跟贤妃娘娘无关,都是草民唆使了娘娘的丫鬟小茜……”艳娘竟然一张口,就说出如此叫人惊讶的话。

“笑话!你为什么要唆使娘娘的丫鬟?婧妃娘娘与你何冤仇?你又何以识得贤妃娘娘?”

包拯放了连环炮,弄得堂上三人都无语相顾。

“本府来揭开你们的秘密。其实你们是乔装了的一家三口。婉柔你来告诉王爷,宰相和众位大臣,谢俊逸和艳娘是不是你的亲生父母?”

“哈哈,笑话。包拯你查不出案情,倒是胡说八道起来?”谢俊逸大笑。

“传庞大人和狄大人!”包拯胸有成竹的说。

纤雨看到走进来的是两位翩翩公子,一个就是身着侠客短衣健壮爽朗的狄青,另一个身着浅紫色绸子衣衫的男子略显得儒雅风范。他们上前向各位大臣行礼。

“你……你也竟是……”谢俊逸没有了刚才的狂妄,颤抖的看着这位被称之为“庞大人”的男子。

“哈哈,不错。在下就是当朝太师的儿子庞统。奉命潜伏在镇西军营中,接替狄青。”庞统手持一把纸扇,悠闲的扇了扇。

“你们……”谢俊逸无语了。

“狄大人,请你把知道的事情告诉各位大人。”

“是。我曾在镇西军中生活了三年,通过各个渠道打听,得知,谢俊逸不仅谎报军情,以扩充自己的实力,而且他还是辽朝萧太后封赏的忠义王,通敌叛国,罪不可赦。”

“你……你胡说!”

“狄青曾在军中得到一份萧太后发给谢俊逸的密函,说是待到真宗驾崩,将朝廷划派的三十万将士折回京师,起兵倒戈!”狄青一边愤恨的说,一边将密函呈上,给各位大臣过目。

“大胆谢俊逸,你还有什么话说?”包拯问道。

“哈哈,就算狄青他说的是真的,可这些只是镇西军府里的事情,跟王妃和艳娘有何关系?”

庞统手持纸扇唰一声合上,“问得好!那就让我来告诉你。狄青的身份泄露,他奉家父和八贤王之命回到京城,便遭人诬陷,在陆大夫那里被下了迷药。目的就一个,借八贤王之手除掉狄青!下药之人便是南清宫的王妃的母亲——艳娘!”

婉柔低头,手里捏紧衣角,非常不安。

庞统蹲下来,盯着谢俊逸的脸说道,“你怎么不说了?你被流放岭南途中,还在给镇西军府副将我发了密函,叫我即日起兵回京,到时候朝廷被逼,没有办法,还是会再次启用你谢将军,不是吗?”

“你!我这么看重你,你竟然……”谢俊逸慌了。

“哼!大宋臣民,岂会被你这乱臣贼子收买!”庞统回头禀报包拯,“包大人,我有证据证明艳娘就是谢俊逸的结发妻子,她是萧太后的堂妹,她是契丹人。谢俊逸当年就是靠着这层关系,当上了辽国的忠义王!而婉柔,从小生活在镇西军中,十岁才带回京城,只说是宰相逐出门户的小妾所出的遗珠,自己的亲生妹妹。呵!宰相当时已经过世,谁也没有办法证实,便只好认了这门亲!”

哇塞,这一家人真是专业的卧底耶!亲生女儿假扮妹妹?老婆寄养在妓院里?这是人干的事儿吗?一个个脑袋都被驴踢了吧。纤雨惊讶好半天都没有合拢嘴巴。

“庞大人请把证据呈上来。”公孙策上前说道。

众人哗然,只见一副如意金麒麟长命锁、镇西军府令牌呈了上去。

“这副长命锁是谢俊逸无时不刻放在自己房间的,如果婉柔只是他的妹妹,何以这么牵念?”

“笑话!我的妹妹我怎么不能牵念!”

“可这副令牌确是狄大人在醉香楼艳娘那里查到的。”庞大人不慌不急的说。

哦,怪不得狄青老是往醉香楼跑,初次见他的时候,还以为是哪家的风流公子呢?

“爹,娘,我们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他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到这时候了,我们……就承认了吧。”婉柔刚才一直没有出声,她这么一说,公堂上便有出奇的安静。

“我好想一家人在一起过得幸福开心,也好想自己能够嫁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可是……都没有。”婉柔开始流泪了,一旁的艳娘心疼的把她拦在怀中,一切昭然。

八贤王把头偏向一边,并没有看她。倒是紫菱瞪大眼睛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觉得这一切是如此不可思议。

“我和娘是萧太后派来监视京城动向的。娘乔装成风尘女子开始经营醉香楼结交达官贵人。而我从十岁住进宰相府,每年仅有几次见到爹和娘。在外人面前,还要痛苦的叫自己的父亲一声“大哥”!我十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将来要嫁给当朝最受欢迎才智双全的年轻王爷——八贤王。因为他主管江南六府和外事交涉,那样我们就可以掌握更多的宋廷消息。”

“可是……我……至始至终都没有打动……他”。婉柔擦了一如玉的泪珠,“我……我在南清宫生活的好心酸,我好想逃离……”艳娘都心疼的哭起来了。

“本王并非铁石心肠,只是你做得太过分!”八贤王不能容忍她说下去。

“我太过分?你和纤雨甜言蜜语,相敬如宾,可对我却是冷若冰霜,视而不见。十一岁那年,先帝寿宴上,我随大哥,不,父亲一道,第一次见到你这个温雅如玉的男子,我就发誓,不管身负何种使命,我认定了你,若嫁,就一定全心全意的去爱这个男人。咳咳……”婉柔控诉着自己遭受的不公,突然咳出了血。

“婉儿,婉儿,你怎么了?”堂上的谢俊逸和艳娘赶忙上前扶着体力难以支撑的婉柔。

“爹,娘,下辈子我还做你们的女儿,只是我们做寻常百姓好不好?”婉柔嘴角的血一直在滴,“呃……那时候你们给女儿寻一个踏实的女婿,只要他能够爱我……咳咳……”

纤雨看到八贤王微微低下头叹息,凤眸里抑制不住的泪花,她也有点同情婉柔了。

“王爷,我真的就那么叫人讨厌吗?”婉柔推开父母的扶持,似乎身体有了新的的力量。

半响,歉疚的德芳抬头对婉柔掩饰说,“本王……本王从未讨厌你,只是本王不能容忍被人利用和欺骗。”

“哈哈,被人利用和欺骗?婉柔自从嫁给你就没打算把王府里的消息透露给任何人。什么使命会有自己的丈夫那般重要!”婉柔一边笑得叫人心碎,一边喋血不止。

“纤雨,我有几句话想告诉你。”

纤雨擦干眼泪走来出来,德芳担心的望着她。而她却相信此时的婉柔不会对自己有任何的威胁。

纤雨静静的走上前去,轻声说“婉柔,你不要把一切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你好好向包大人,王爷和各位大人解释一下啊。”

不知怎的,纤雨突然不想眼前的清雅女子香消玉殒,甚至把她看做自己的姐妹,哪怕共享一个夫君。

“解释……还有什么意思?他……不珍惜我,假如今天换做是你,不信八……贤王还能……如此镇定!纤雨,凭良心说……你对他没有一丝隐瞒和欺骗吗?你是异国的公主吗?他不揭穿不清查甚至百般庇护,因为他爱你!纤雨,你知道,我多羡慕你,我曾想哪怕我做你一天,也能够感受一下爱情该多好。”婉柔无限憧憬的说。

公堂上静得出奇,谢家的父母嘘唏不已,德芳也是坐卧不适,愧疚又心痛。纤雨哭得像是泪人,“婉柔,是我不好,我……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我太自私了。”

“不,纤雨妹妹,你爱得那么纯粹让我好羡慕。我还要顾及父母,就算爱,也会让我痛苦和挣扎。我……还想告诉你,我确实在你的膳食里下过麝香散,我对不起你,别的……事情我一概不晓得……。”

说话间,婉柔又吐出一大口鲜血,原来她早有察觉,出门前饮下毒酒……

“婉柔……婉儿,婉儿,我的婉儿。苦命的人儿啊……”艳娘失声痛哭起来。

“谢俊逸,你通敌叛国,假传军情,并安置妻儿做内线潜伏京城和王府,罪孽深重,令人发指。可怜婉柔孤苦女子,竟被你们连累至死。昨晚更是胆大包天,你得知王爷已掌握了你们的罪证便孤注一掷,乔装王府丫鬟,行刺王爷和婧夫人!”包拯无不动情的训斥。

“来人带谢俊逸下去,三日后问斩!”衙役上前拖走了面无表情的谢俊逸。

“艳娘,你身为契丹人,潜入我大宋制造混乱,陷害忠良,挑拨离间。本府将会告知大辽驿馆,将你交由辽使处理。”

“哈哈哈,婉儿……你快看呀,你不是最喜欢芙蓉花吗?你醒醒,快看,这一池清澈的湖水,还有那金莲,快看,哎呀,还有蝴蝶呢。呵呵,娘不走了,好好在这里陪陪婉儿,乖……”衙役扶起这个伤心过度而失忆痴迷的艳娘。

“至于画舫一案,青蟒帮的帮主乃是受谢俊逸之命,强抢王妃,张景受命紫菱公主,前往南清宫作伪证,平江府已经将他们绳之以法。经查,京城神医陆明不知内情,而伙计小六儿原是醉香楼的龟奴受艳娘指使在婧妃娘娘汤药中暗下迷药,又将醉香楼常用的媚香烛点燃,以致狄青大人神志不清,差点酿成大祸。来人,将六子流放柳州,服役三年!”

狄青挤出一丝为难的笑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纤雨。

纤雨也正向他投掷一撇羞涩无奈眼神。

恰巧被德芳捉住这四目相对的一霎,他盛气的瞪圆了凤眸。你们还敢眉来眼去的,老寿星上吊——活腻了吧。

包拯一声退堂,众人散去。

“纤雨,我们回去吧。”德芳优雅的伸出手。

纤雨幸福地点头,被这个文雅王爷扯手走出去。

“王兄,王兄……纤雨,对不起……”堂上孤零零的紫菱惭愧的喊着。

“紫菱,你就好自为之吧。包拯命你仍去绛香庵里闭门思过,本王有空便会去看你。”德芳说话之时,并未回身,单单的给了她一个背影,却更紧紧地牵着纤雨的小手。

啦啦啦~~~~下轿啦,纤雨像是女主人般地欣赏了一番宫门口那金光灿灿的御赐“八贤王府”和“南清宫”牌匾。

什么像女主人啦?人家本来就是嘛!

包拯摆了酒宴请德芳,太师,宰相等一帮老男人,纤雨不愿通往,便先回了王宫。

“哎呀,娘娘您回来啦。”门童施洛拧出一张谄媚的小脸,“小的扶着您,慢点,小心台阶。”

晕,这个小子,真会见风使舵。老娘在这南清宫里来来回回无数次,你好像还是第一次叫老娘小心台阶。

“娘娘,恭喜哈。”胡管家也一改平日的跟主子学得像极了的道貌岸然,纯洁无辜的小孩儿一般活泼。

“何来之喜?出现这么败类的皇亲国戚和王后,王爷的脸面何在?我都忧愁还来不及呢!”纤雨暗笑,哼!你这个胡庸,平日里不把我放在眼里,总纠结我是来历不明的妖女。现在可好了吧。众望所归名门闺秀的王妃娘娘通敌叛国,身体里一半是汉人的血,一半是契丹人的血。其父更是离谱,为了保命连女婿也要刺杀,简直是疯哩个疯呀。

“是是是!娘娘教训的对。身为王府管家,属下失职。”胡管家立即做了深入的自我检讨。

“呜呜~~~饶命啊。”

“快走!”

“不许哭!”

纤雨听闻王府一角的喧闹和哭喊声,“胡管家,这是……”

“哦,回娘娘,这二十三个婢女是青萝殿贤王妃,哦不,婉柔的娘家侍婢,属下正要把她们送到大理寺,将来充作官奴。”

“娘娘,嘻嘻,您回来啦。老天有眼啊,王府终于要归于平静祥和了。”林公公和庭芳她们高兴的跑来迎接。

林公公看了看那边哭嚷着被束缚了手脚的侍婢们,回头对庭芳她们说,“啧啧啧,主子犯错,奴才遭殃。真是老天保佑,叫我们遇上了冰雪聪明又善良和蔼的婧娘娘。”

“呵呵。”纤雨听了这话好开心啊。

“胡管家,我有个不请之情。”纤雨回头说。

“娘娘请明示。”胡管家拱手鞠躬道。

“这些奴婢本来无罪,只是主子连累了她们,可否叫她们各自回到家乡去自行谋生?想当年汉文帝汉景帝每年都大批释放官婢,千年后人们还是惦记着这些英明的君主。”

“这……这想法虽是甚好,可恐怕不符合大宋的律法。”胡管家有点为难。

“你觉得好就去做吧,王爷那里你就放心吧。”

婧芸阁。

“娘娘,这下老奴可就要好好跟你讲一讲眼前的大好形势了。”林公公在花厅走来走去,指点江山,慷慨激昂,苦口婆心,那场景好似自己成了王府独一无二的宠妃一般。

“王爷那么宠爱你,现在朝廷当中,八贤王是皇上的亲叔叔,朝中官员无不敬重仰仗这位大宋王爷。据说朝廷的兵权,财源,官员任免,大部分都掌握在王爷手上呢!”林公公小心翼翼的说。

“呃……林公公这种话可不能乱讲,功高盖主,可不是什么好事。再说,这些什么兵权,财源跟我有什么关系?”纤雨不稀罕什么位高权重,只要德芳他能平安幸福。

“是是。奴才讲的意思是这次娘娘千万不要错过时机,想办法一定叫王爷封赐您为南清宫王后呀。您也经历见了这么多坎坷,也该知道这个封号的重要吧。”

“哦,也是哦。这次老娘要是再错过,恐怕再也难以翻身做主人了。”

“嗯嗯~~~”纤雨清清嗓子,“好,从现在开始,本宫就要练习做王后了。你们,你们都给本宫精神点,好好干活,拿出来点王宫主人翁精神,不怕吃苦,不怕劳累,牺牲自我,团结大众……”咦?怎么像是某领导的讲话词耶?

“嘻嘻,呵呵”素月和庭芳不由得发笑。

“严肃点,不许笑!”林公公上前训斥,也学着一副南清宫主人那般道貌岸然,“怎么着?不想跟着娘娘过好日子了?打算充当官婢是吗?”纤雨想,看来这故作深沉在王宫还是挺流行的。

转脸,林公公的笑容拧成一朵皱菊,“王后娘娘,您想用膳吗?想吃点什么?”

纤雨大眼睛骨碌一转,挠头想了想,“呃?以前婉柔吃什么,今儿本宫就吃什么。”

“哦,好嘞。奴才这就去给您准备。”

“哈哈,把王宫最贵最好吃的都给本宫端来,我马上就是王后了!”纤雨站立在梨木圆凳上歇斯底里大叫,一副“世界我最大”的得意。

林公公折身而返,一脸悲戚,“娘娘,不好意思,以前贤王妃,哦不,婉柔都是吃茄汁小面或是一小碗莲子汤这样的素食呀……”

“……呃,这样啊。那……我就是要吃这样的素食。”囧哩个囧呀,纤雨立即跳下凳子,龟缩一小团。哎……这个婉柔真是个没福气的人儿呀。

“真难吃。”纤雨嘟着嘴巴,手里像是磨墨般搅拌着面条绝望的说。

“呵呵,怎么啦?傻丫头。”赵德芳饭饱酒足,看起来轻松愉快。

“哎呀,这不是刚刚失去王后的可怜王爷嘛。怎么着?已经脱离痛苦啦?”纤雨眨巴眨巴眼睛,酸溜溜的讽刺他。

德芳身上散发淡淡的酒气,看来刚刚和包拯他们一起把酒临风,好不快活呦。“你竟敢嘲笑本王。”

“林公公,快去膳食坊弄几样婧娘娘爱吃的小菜。”德芳命道。

其实纤雨也想换几道菜来,这这面条难吃的不行,有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

“纤雨,以后这南清宫里就要有一阵安宁了。希望你能做本王幸福的妻子。”德芳看着眼前有点得意洋洋的纤雨,心里说,傻丫头,你让本王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的感情。

“真的吗?呃……万一到时候又有什么大将军不肯出兵保护边疆,并以此要挟你娶他的妹妹或是女儿,怎么办呢?”

“傻丫头,哪里有这么多万一假如。娶婉柔当时形势所迫,先帝病危,边疆告急,朝廷异动。虽然本王已经得知前方的告急消息为假,但是为了安抚朝廷里那帮秀才文人的心,只好将计就计,答应了谢俊逸。”

纤雨把脑袋靠在德芳肩头,“哇,你这渔网撒的挺开的。原来借刀杀人的最终是你八贤王呀。”

“呵呵,你呀是笨的出奇。婉柔多少次擅自出宫去醉香楼传递消息,哼,你个傻瓜,每次都冤枉本王。本王最讨厌被人利用,我……怎么会喜欢她呀。”德芳怜爱的抚了抚她的纤纤小手,说的好像自己是个受气已久的无辜小孩儿。

“解释……还有什么意思?他……不珍惜我,假如今天换做是你,不信八……贤王还能……如此镇定!纤雨,凭良心说……你对他没有一丝隐瞒和欺骗吗?你是异国的公主吗?他不揭穿不清查甚至百般庇护,因为他爱你!纤雨,你知道,我多羡慕你,我曾想哪怕我做你一天,也能够感受一下爱情该多好。”

可怜的女人,虽然你有千般万般错,可是爱没有错。看德芳对一个至死都深爱他的女人这么轻描淡写,纤雨不禁觉得,男人不爱的时候,心特狠。

“启禀王爷,青萝殿着火了。火势旺大……”胡管家惊慌的前来禀报。

“怎么回事?”说话间,德芳和纤雨迅速走上婧芸阁三层瞭望台,“琪瑞,加派王府禁军,赶快灭火。万一火势蔓延到别的官员府邸,叫本王如何交代?”德芳有点怨言。

胡管家看德芳生气了,更加紧张,“回……王爷,是……是青萝殿里的丫鬟小茜要殉主,便点燃了……”

“放肆!堂堂王府岂由得她胡闹。”德芳惊讶又生气,“婢女们不该送到大理寺去吗?”

“这个……这个”胡管家看到纤雨也在,就不敢回禀。

“王爷,是人家放她们返乡的。本以为是为你积德,让百姓多念你的好……谁知……”纤雨干脆自己解释算了。

“妇人之仁!哼!”德芳戳了戳她的脑袋。

“太后娘娘放心吧,婉柔并没有供出您来,而且她已经不能再出来指证您了。”郭槐说。

太后娘娘抚了抚胸口,“哎呀,这个婉柔真是……叫哀家伤心,她怎么就……就叛国呢?亏得哀家这么看重她。对了,小茜呢?她怎么样了?”

“奴才刚刚命人在青萝殿放一把大火,救出小茜,放言说小茜已经殉主了。奴才们已经把她安置到隐秘的地方,等风声一过,便带她来见娘娘。”

“哎,可怜的小茜……”太后叹息。

“娘娘来日方长,南清宫里,奴才自会再派人选,安置进去。”郭槐阴险的说着。

“嗯,”太后有点担心,“那个什么婧妃,似乎很让八贤王上心。想办法查出她是什么来历?”

“奴才……还没有查出她的底细,不过奴才一定会查下去的。不过,她威胁不了娘娘您的。”

“敢说她是‘妇人’之仁?自己都沦为妇人了,哎!”纤雨心里叹息。

火算是灭了,青萝殿也一去不复返了。站在阁楼上瞭望,前方一片焦灼,仿佛是刚发生了一场恶战,双方厮杀,相互陪葬。

“丫头,再过十几天就要过新年了。按照惯例,朝廷官员都要携带家眷去崇庆殿里和太后娘娘,皇上一起庆祝新年,观赏烟花和宫廷歌舞。”

“真的吗?哇,太好了耶。”纤雨靠在桌前枕着小手,无限憧憬,哇,多么盛大的场面呀。以前自己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现在也能亲眼见证一番宫廷盛宴啦。

德芳也是很怀念这一年,从他孤独冷清的生活中多出一个传奇的可爱女孩子,带给他欢声笑语,盎然生机。他们一同经历了风雨,彼此的心紧紧相连。

“哼!幸好婉柔不在了,不然你肯定要带她去赴宴吧。”纤雨小脑袋忽悠一转,又开始吃醋。

“呃……现在不是没有她了嘛。”德芳拧了拧负气的小脸蛋。

“哎呀,你说呀,你说呀,是不是会带她去?”纤雨眉头一皱,樱唇撅起,两只小手狂乱的拍打德芳。

“呃……带是带,也会带上你呀。”德芳心里骂自己,你堂堂大宋王爷,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出使外朝,也无不受人尊崇。可在家里连个小女子都哄不住,治不了,赵德芳呀,你简直是窝囊到极点了。

“哼!就知道,你视人家为小妾嘛。不去了!干嘛要挤进一群朝廷命妇里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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