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疯狂了！”听完切诺的回忆后，摩卡无法接受他的做法。“我们是驱魔人，不是驯兽师！”
“他是个危险，从我们的立场来说，亚历克斯应该被毁灭而不是被保护。”亚瑟在这一点上和摩卡保持一致。
“听我说完。”切诺顿了顿，“在那之后，我调查了『夜行者』一族以及那个『哥德尔』，试图从中发现玛奇朵?薇拉的身世。”
“遗憾的是，我没有找到关于『哥德尔』任何记载。相反，关于『夜行者』我倒是从一些禁忌的古籍里了解到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简而言之，『夜行者』一族，来自中庭之外——它们是虚空之地的高贵物种，中庭的环境迫使他们改变了样貌来适应生存。”
“那它们抓住玛奇朵是为了……”突然，亚瑟灵光一现，他参透了这一种族的秘密。
“它们想回家！”亚瑟几乎是喊了出来，“那个女人拥有可以让它们重回虚空的力量！”
切诺看着一点就通的亚瑟，要知道鱼人族可不以聪慧闻名。到目前为止，亚瑟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切诺的预期了。
“那又怎样？”摩卡歪着脑袋问到。
“你还不明白么？”亚瑟看着试图跟上他思维的摩卡，“那个玛奇朵，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她那强大的力量会吸引『夜行者』，而『夜行者』会以回家为最终目的，对玛奇朵进行追捕。”
“可玛奇朵死了……”摩卡缓缓吐出话了，“那么它们就会……”
“它们会转而抓捕亚历克斯，尽管他们什么都不了解。”
“为了得到玛奇朵的力量，它们会不择手段。”亚瑟看向了切诺，似乎寻求他的肯定。“哪怕是战争也不例外对吗？”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最终，亚瑟看向切诺，希望能从他眼里得到自己推论的答案。有那么一刻，他希望自己的推论是错的。
可事实是，切诺点了点头。
“虽然有那么一些不完善，但也差不太多。”切诺不痛不痒地说着。
毕竟没有必要让这两个孩子也卷进来。
“那这对亚历克斯又算什么？难道他只是我们和它们抗衡的筹码？”
摩卡这么一问，另外二人都沉默了。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但在得知真相后就没有理由再置之不理。
“我说不出什么好听地话。”亚瑟解除了切诺的禁魔咒印。“我只知道驱魔人存在的意义是制衡。这是在我们活在这个剑与魔法的世界里唯一的准则。”
“不受规则约束的驱魔人与魔物无异。”
“我明白了。”切诺知道，这是亚瑟最后的仁慈。
他缓缓起身，小心翼翼地从衣服最里面取出一块厚厚的布。
“拿去吧。”切诺将布条展开，那条月坠的项链展现在手上，这是他身为月派驱魔人的证明。
“从此以后，切诺驱魔人的身份将不复存在。”
“老爷子，这可不是闹着玩。”摩卡看着那条坠子说道。“大家都是可以商量得嘛，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对不对？”说完他不忘捅了亚瑟一下。
“对吧，老兄？”
“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亚瑟冷冷地说道，“这是切诺阁下自己选择的方法。”
摩卡看着亚瑟那黑黢黢的眼睛，他知道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
“切诺阁下，按照条约，你将不再以一名驱魔人的身份存在。”亚瑟说着，“至于月派驱魔人的契魔，请您唤出它们的真名。”
契魔一旦被唤出真名，便不再供驱魔人驱使。
摩卡看着切诺，他很想做点什么，却又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无助而焦虑地四下张望，做着最后的无线抵抗。
“摩卡。”切诺注意到了他的焦虑，“替我照顾好亚历克斯。”
说完，切诺缓缓念出了六个名字。
……
“嘿，老兄。”
在前往薇拉神学院的路上，阿尔伯特?瓦特遇上了急匆匆的艾萨克?达尔文。他今天特意穿了一件尽显尊贵的皮革。
今天是他们二人接受学院嘉奖的日子。
“猜猜我这件大衣多少钱。”他搂着艾萨克说着，“这可是我花大价钱换来的，往高了喊。”
“三……三百金？”艾萨克说了一个数，“另外我不认为这件大衣适合用来做实验。”
“唉，你真无趣。”阿尔伯特摇了摇头，“这大衣可是我们用智慧换来的大衣，你得说‘无价’！”
“别忘了咱们的蒸汽机，正在波伊家族的船只上大显身手呢。想想那些轰鸣声吧，艾萨克！”
“我不认为你的衣服是无价的……”艾萨克挠了挠头，他被阿尔伯特跳脱且毫无逻辑的思维搞的云里雾里。
“你这家伙……”阿尔伯特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竟然说不上一句话。
“算了算了，还是先去学院吧。”
在阿尔伯特眼里，这个乡下来的野小子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种野蛮与粗俗，也不是学院里那些天才们表现出来的恃才放旷。他更多时候表现出来的是无可安放的自卑，让人忍不住想要帮他一把的柔弱。
他本以为今天的嘉奖会能让艾萨克稍微表现出一点点傲慢，没想到他竟然身着朴素，反倒显得自己有些趾高气昂的模样。
言语间二人便进了学院的大门，兴冲冲地进入教堂后，却意料之外的发现参加庆功会的人少得可怜，只有手指头数的过来的四位嘉宾端坐在座位上。
“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大衣都没人欣赏了。”阿尔伯特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阿尔伯特?瓦特，艾萨克?达尔文，庆功会临时取消了，有更重要的事要交代给你们。”朱诺?居里从座位上起身，“快来见见学院的校董们。”
校董？那岂不是名流中的名流？
阿尔伯特想到这里拉着艾萨克便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朱诺跟前听她介绍。
“这是卡鲁森家族的代表，尤西斯?卡鲁森。这是我们学院创立的奠基人之一。”
“这是安泽尔?金先生，是最负盛名的艺术家，也是学院资金的主要提供者。”
“久仰。”阿尔伯特看着那两位高高在上的校董和自己一般年纪，而自己却又不得不向他们鞠躬行礼，心里免不了有些落差。
这时，他注意到了朱诺身旁还有一位白发苍苍的男人。
“这位是……”
面对阿尔伯特的提问，其余两位校董面面相觑，朱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似乎都在等着那人的命令。
那个白发苍苍的男人缓缓起身，说道：“我代表瓦奇隆四世，叫我沃坦就好了。”
“听闻两位阁下天赋异禀，超凡脱俗，竟然造出了凭借燃烧石头就可以驱使大船航行千里的器械。”沃坦说着，“这简直就是魔法！”
“不不，先生。”艾萨克急不可耐地指正到，“这不是魔法，这是科学。”
“你只需要……”
“艾萨克！”阿尔伯特低声喝住了没完没了的艾萨克。“别在这个时候说这些！”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沃坦抬手示意无妨，“不过你们有兴趣见见真正的科学吗？”
“沃坦阁下是什么意思？”阿尔伯特问到。
“我要你们造出可以让魔法和科学结合的东西。”
“这不可能。”艾萨克不顾阿尔伯特的拉扯直接提出反对，“人类不能使用魔法，最多就是做做魔药，否则薇拉神学院早就遍布整个尼盖尔王国了。”
“别急着否决，艾萨克先生。”安泽尔说道，“任何时候否决一件没有尝试过的事都是不明智的。”
“你们应该试试，毕竟这比造蒸汽机有挑战多了。”尤西斯向他们点了点头，对他们的实力表示肯定。“我相信你们会有办法的。”
阿尔伯特看着对自己赞誉有加的校董们，立刻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庆功会。
这摆明了是要压榨他们的才能啊！能让魔法和科学结合的材料，上哪里去找这东西？话说这东西真的存在？
“可以，这个任务我们接下了。”就在阿尔伯特思考人性险恶的时候，艾萨克替他做出了决定。
“喂，你怎么想的。刚才说不可能的是你，现在要接下任务的也是你。”阿尔伯特小声地埋怨到，“别害我啊，好哥哥！”
“但我有个条件。”艾萨克没有理会阿尔伯特的怨言，他自顾自地说道：“我要整个学院至少八层以上的资金全部投入这个项目。”
好家伙，阿尔伯特直呼内行，你这是被穷怕了吧兄弟？！一旁的朱诺院长也慌了神。
哪曾想三位校董面面相觑后，竟然一致同意了！
发了，这下彻底发达了！
阿尔伯特嘴角不禁上扬。他本就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来这里学习就是为了找到机会往上爬，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
“不过艾萨克先生，你想过万一造不出来的后果吗？”沃坦话锋一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身材瘦小的艾萨克。
“若是校董们不信任我们，也不会特意来见我们。”艾萨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知道校董们想要看到他们的决心。
“五年！”艾萨克举起伸出右手，“五年内我一定拿出研究成果。”
“要是拿不出来，悉听尊便。”
悉听尊便？阿尔伯特刚高兴没一会，冷汗又流下来。
这……难道我们只能潇洒五年？
“既然如此，各位从现在开始就忙碌起来吧，毕竟五年眨眼就到了。”沃坦说完便示意让二人离开，朱诺也同他们一起离去。
教堂里如今只剩下三位校董。
“沃坦，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安泽尔问到，“我不认为那两人能给你带来答案。”
他一想到阿妮薇还得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待上五年，心里便焦虑得很。
“要耐心，现在的我们还不具备和洛基对抗的力量。”沃坦说着，“但总有一天我会杀回去，这只是时间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