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自动,屏风应声哗啦着移开了,身着一袭白纱裙袍的女子映入众人眼前。
“青丝缠身过腰,玉手偕芷来弦,不生人间烟火气,却道原是神仙家。”
这般的容颜美色堪比仙人,一颦一笑之间均是折煞了旁人。就在范存孝和店小二都还沉醉于眼前的美艳之时,一张纸条子直接迎着众人飞了过来,最终是稳稳地落在了范存孝的面前。接住一看,苍宿一品行五千两一张的银票子,就在其还在疑惑之间时,女子开口了,“这两桌子的饭菜,想来这张票子应该是够了吧!”,这才回过味来的范存孝,急忙低头应是,侧目看向三锦,只见其眼神之中丝毫无他,也是!不过是初次相逢一面,何来刻苦铭心。收拾起了自己的这般心思,既然是做了这少东家,那自然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这边粗略看了下,两桌子一起是足够了的,随后便叫人给您找零。”,范存孝一番应对后,转身离开不再带有一丝迟疑。临走之际,侧目回头再看了最后一眼,只是谁也不知道,就是这一眼,使得这位少东家,一念便是一辈子。
如今是闲人避退,这边的恩仇即将再起。三锦和翎霞深知眼前这个女人的实力,修为深厚远非是自己能比拟了,就算是姨母亲来要想讨得一些便宜也是不易。见了这两个小丫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涂山兮也是忍不住笑得更开怀了。“好了!一代恩仇一代了,就算勾陈山河涂山争了数百年,但那也是君子争于美,付诸武力从来都是不屑于去做的。而且当年世间公认的天下第一美人,我可是稳稳地压过了你们勾陈山的二仙佘礼,佘仪。坐下吧!”,眼见事不可为,三锦和翎霞也是见好就收,乖乖地做到了‘涂山兮’的那一桌去了。待得她俩都稳稳坐下后,相顾无言这酒也就没个啥滋味了。“这次你们不远万里来到这清河一界,想来是收到了青荏的密信了,来此地接回自家太子殿下为其一,这二来嘛!帮着她青荏平定这南部的分家判断,让她能够继续稳坐这把交椅。你说我猜得对吗?小锦蛇。”,‘涂山兮’一边满饮一边向着三锦发问。
一句话便是将她们的来意尽数道破,这般蹊跷之事,让三锦顿时是背脊发凉。但她知道此时此刻,眼前之人若是想要取她俩的性命,可能并非难事,而她能做的,也不过是老实地顺着她说话,“前辈有此未卜先知的惊天能为,不仅是知晓我等来此的前因后果,还特意来此地守株待兔地蹲守我俩,这样的待遇着实是折煞了我们两个小辈了。既然眼下已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么还请前辈不吝赐教晚辈几个问题。”。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啊!此时的‘涂山兮’眼中有的只是欣慰,只是伤感,却是毫无杀意。杯酒尽入喉,香韵出嘴来。‘涂山兮’抬手示意其发问。“从我等收集到的情报大概有了一丝推测,前辈的身份似乎于百年前便已身亡的涂山之主有关,敢问前辈可否明言?也让我等死个明白。”,“哈哈!果然是勾陈山的血性女子,说话就是大气磅礴啊!既然是已经猜出来了,那又何必遮遮掩掩的不敢直言呢!说出那三个字,涂!山!兮!”
不鸣则已一鸣则惊天地泣鬼神!短短一语之间,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都凝固了。连一向是天地不怕的翎霞,此刻都是大气不敢出了。要知道,就算她俩这晚出生了数十载的山野小丫头片子,对于涂山兮和魁乱这些个流传了百余年的词汇,那也是毫不陌生了。但正是因为铭记于心,如今才是恐怖至极,众所周知的史料记载,涂山最后一代山主涂山兮,因魁乱一事早已身亡,涂山狐族更是惨遭族灭之祸。被吓得一脸青白色的翎霞,急忙是藏到了三锦的怀里,细声细语地说道:“骗人!骗人!爹亲说过,家里那些个老爷爷也说过涂山山主涂山兮早就过世了。”,对此,三锦也是点头赞同的,但对于眼前之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之间,仿佛都是直追那些个前辈回忆之中的一代狐仙涂山兮。眼神之间也是免不了地生了几分怀疑,但死者为大,既然人是已经作古百年的前辈,而且还是因守护人间一界而亡,那么她们这些个小辈也是要维护住先辈们仅存的尊严。三锦一脸肃穆地说道:“前辈就算是不愿之言,但也请前辈以死者为重,这般的玩笑话,还是莫要再说了。若说我等是那些个寻常百姓的话,见了前辈这般的貌胜天仙的模样后,那自然是说什么都得信了。但不巧的是,我们二人一位出之勾陈山,一人来自离火界,这些个不为常人所知晓的秘密,我们却是实实在在地铭记于心的。前辈涂山兮早已是作古百年之人,这些话都是出之自家长辈亲口明言的。所以前辈之言,我等不敢信也是不能信的!”
“哈哈!作古已是百年生,人间仍有挂念人。这般也是不枉涂山千年守护人间一界。而你这小丫头这般倔强傲气的性子真是像极了勾陈山那嘴臭的丫头佘礼。看你这面相与其有个七分相似,莫不是真就如此凑巧?”,三锦也是脸黑着点头说道:“正是家母。”,再见故人之女,涂山兮更是高兴了,这话匣子一开便是收不住了。“当年那丫头输了十年一评的天下第一美人,一向自傲姿色天下无双的她竟是单剑上我涂山,想着是一定要亲眼看看。不过这丫头是眼见美色之上输了一筹,就想要在兵刃上博回一丝颜面,不想也是再次成了手下败将,最后是气急败坏之间哭喊着被前来接应她的佘仪给拖拽着回家了。”,眼前人一番追忆往昔,说得尽是些无关紧要的趣事。但就是这些闲话却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些话无一不在刺激着佘三锦早已是紧绷的神经。原以为眼前之人无非是不知从何处听闻了一些关于涂山兮的过往,想着是借用这涂山不知还能否生效的威名招摇撞骗罢了。
但随着话题的逐渐深入,眼前人的话匣子逐渐放开了尺度以后,这些个只属于某些亲身者方能知晓的秘密,无一不是在向佘三锦表明眼前人的真实身份。而这一真相却又是如此荒唐,如此得令人心惊胆颤。“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不敢直面现实的佘三锦,听了这些个隐秘后也是只得朗朗自语起来。‘涂山兮’也是不去理会这个一心撞进牛角尖里的小丫头了,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其实对于如今的我而言并非什么重要的事了,今日在此地碰见你们两个小鬼也不过只是单纯地凑巧了而已。我也不过是这尺寸天地之间的一个人而已,哪里会有哪些个神明才能拥有的窥心之能。之前所说的不过是我的猜想而已,你家的那位佘仪皇后很早以前便是青荏的手帕姐妹,而她一向是重情义的人,这次清河界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就算是她那宝贝儿子不在此,她也是会走这一趟的。好了,这饭也吃过了,话也说过了,我也就不再过多地耽搁你们俩位的时间了。走了!”
快人自然快语,说走便走,不做过多停留。虽说她并未刁难二人,但之前的一番话使得三锦心中却是顿生一层阴霾。转身再次鼓足了勇气向其发问:“敢问前辈真是那涂山之主涂山兮?”,原本已是到了楼梯口子处了,但又被这一问给叫得止住了步,‘涂山兮’也是无奈于这丫头得倔强性子,没个法子也是只得回她一句:“原本我觉得自己还是得,但今日一番交谈过后,我突然觉得自己果然已经不是了,临走这最后一问,使得我也是理不清个头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