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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没有我在乎的人

不管你们是怎样的想法,我已经决定要离开了。

这张通知书,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为我搞到的,但是,我不能辜负他,对吧?

我偷偷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物,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而且,那天还是镇上的逢场日,来药铺抓药的人也很多。

我今天要到学校报到去,你得给我学费和车费。我对忙着接待病人的老汪说道,其实,我一开口就后悔了,在我的原来的设想里,我今天是要忍着恶心叫他爸爸的。

但是,我的本质还是一个不擅长做假的好姑娘,所以那声恶心的爸爸我没有叫出口。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那个闲钱,就算是有,我也不会给你的!当我冤大头呀!供着你们两母女吃住还要供你上学。老汪今天的脾气看来不是很好,可能是看见我前几天就开始整理东西,也知道我的离开是已成定局的事了吧。

我开始在老汪和他的别人面前大哭,一边哭一边说,呜呜,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继续读书,你不仅舍不得你的钱,你还想把我留在家里给你当儿媳妇,呜呜!

大概是我的哭诉拆穿了他的心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难堪了,所以,他打了我一记耳光。

我的哭声惊动了母亲,也惊动了汪铭洛。

但是,他们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挨了一耳光了!

母亲有些疯狂了,扑上去厮打老汪,你凭什么打我的女儿?你凭什么打我的女儿?凭什么?

老汪也变得恼羞成怒,一边躲闪母亲的张牙舞爪,一边想要制服母亲。

我还是在哭,但是声音小了好多,不知为什么,有一丝高兴爬过了我的心头。

这样混乱的场面,我高兴什么呢?

可能是看见妈妈这样为了自己跑去厮打老汪吧,能够被母亲保护,相信天下所有的孩子都会觉得幸福吧?

看看我的生活环境,很混乱,是不是?

在我断断续续的哭声中,妈妈被老汪推到了后面的小屋里关了起来,她还在不依不饶的继续质问,你为什么要打我的女儿,为什么?

只是,那质问的声音里渐渐有了哭泣的味道,无力而哀伤。

你也走开,不要在这里妨碍我做生意。老汪过来推了我一下,带着厌烦的口气。

我顺势拉住了老汪的手,本来弱下去的哭声又再度提高了几度,呜呜,我要钱读书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把我妈妈关起来?呜呜!

此时的我,满脸泪痕,披头散发,神情悲苦,我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一定是状如女鬼吧!

没关系,反正这里也没有我在乎的人!

我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挣脱,像一块牛皮糖一样的黏住他。

这时店门口已经集聚了很多爱热闹的人的围观,大家对我们指指点点,这样的场面我觉得无所谓,但是老汪一定觉得丢了面子了。

当他好不容易挣脱我的时候,大概也没有心思继续做生意了,对在旁边的汪铭洛说,看着点店里。然后,就急急的走了。

别闹了,快进来吧!汪铭洛在店里的轮椅上对我说,他一直旁观着这场由我挑起的闹剧。

我没有进去。

笑话!我进去了岂不是又要从头再来?

我一屁股坐在了店前的石阶上,继续干嚎着。

我就不信老汪他会不回来,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在他的庙门口等着吧!

周围的人群,在用他们的目光将我身上戳出密密麻麻的洞后,感觉没有多大的意思,就都散去了。

汪铭洛将轮椅摇了过来,好看的脸上些些不忍,你还是进来坐吧,地上凉!

我没有理会他,对老汪的厌恨,让我觉得他也面目可憎起来。

他见我不理他,摇了摇头,进去了。

地上确实很凉!

前几天下过绵雨,今天虽然放晴,但是石阶上的凉意还是传到了我的身上。

或者说,我的心更凉。

小屋里,母亲的哭喊声还在传来,沫儿呀,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该让你跟着我受苦!

我听见母亲的哭诉,觉得心里憋着真难受!你不让我跟着我你受苦,那我跟谁去?

和着母亲的哭声,我也开始流泪,默默地。

我将泪眼望天,天真蓝,云朵也真白,我也真的好悲伤!

我看着天色渐渐转暗,老汪也还没有回来,这场较量中我渐渐看不到赢的希望了!

难道,我真的要这样在这个家里呆一辈子吗?

就在我的希望慢慢快要变成失望的时候,汪铭洛出来了。

他坐在轮椅上,拎着我的包,显得有些吃力。

在我疑惑的眼睛里,他在对我微笑。

我上去接过我的包,喃喃说道,没有钱,你让我到哪里去?

他从轮椅的后面拿出一个枕头,鹅黄色的,是我睡了好几年的。

我把家里的钱都放在这枕头里了,你好好抱着,别丢了!他很平静的话却让我的心顿起波澜。

你把钱放在枕头里了吗?我接过枕头来,一把抱在怀里,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我的理解里,他应该是希望我留下的,不会帮助我离开。

而且,他把家里所有的钱有给我的话,他爸爸回来了,会怎样打骂他?

你把家里的钱都给我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你知道吗?我出去了,就不会再回到这个家了!我抱着这个枕头,问他。

沫儿,我知道你从来都不属于这里,也不会属于这里的我,你这么美,应该到一个更好的地方去生活,我只恨我自己这个样子,不能陪你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动情。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就那么看着他的眼里渐渐漫上了水雾。

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你快走吧!再晚一点,我爸爸就该回来了!他催促我,尽管眼里有些不舍。

我向他身后的小屋看了一眼,还是有些不放心妈妈,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再哭了,一定是很累了吧。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她的!汪铭洛催促我快走。

我真的离开了,抱着我的小枕头,走在黄昏的小镇上,穿过弯弯曲曲的小巷。

小巷的两壁爬满了茂盛的爬山虎,显得绿意葱茏。

汪铭烙,我们的前世是什么样的缘分?今生才会有这么多的遗憾在里面。

假如你从小就是健全的,可以陪着我到处玩耍,在别的小朋友欺负我的时候保护我,那么,也许我留在汪家做你的女人也不会让我这么想要拼死反抗了。

那样的我们,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吧?

还也许,我就不会在看见我的老师的时候,想都没想就一头载了进去。

我低头行走,胡思乱想。

后来发现,我居然在最后一抹日光消失的时候,站到了学校的大门外。

一定是我自己知道今天太晚了,没有我要坐的车,所以我来到了这里,潜意识作怪。

我拎着包,抱着枕头,向他的宿舍走去。

他说过,他的家太远,放暑假他也是不回去的。

他宿舍的门关着,有微微的光从里面透出来。

有想到上一次来这里的场景,煮好了饭等我,现在,是不是也知道我要来,为我留了一盏灯呢?

我满心的激动和欣喜,放下行李,悄悄走到了他的窗户边,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但是,我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僵在了那里。

小西在里面!

不想给我说点什么吗?小西的声音,显得有些不满在里面。

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他回答,显得有些心虚,也显得有些冰冷。

你动用我爸爸的关系,给你的宝贝学生搞到了龙腾高中的通知书!龙腾高中耶,里面的富二代官二代多了去了,以那个藤沫儿的姿色,在里面钓一个高帅富没有一点点问题,你替她考虑得真的很周到哦!小西的声音,有着揭穿别人的得意和痛快。

我的老师,他是在沉默吗?为什么没有一个字的回应?是默认了吗?。

原来我要去的学校不是什么瞎了眼的白痴学校,是我的老师为了我的未来精心挑选的贵族学校。

他还说对我不是爱!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情,不是爱是什么?

可是,我的钱够报名用吗?我抱紧怀里的枕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听里面的人继续。

小西的声音继续带着挑衅的味道,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

你今天到我这里来就是说这个的吗?他说话了,显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来是想提醒你一下,你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你自己的能力范围!小西被他冰冷没有感情的话挑起了一丝怒意。

谢谢你的好意,你的提醒我已经收到了,你可以走了!他对小西的态度让我觉得很痛快。

你让我走?莫绍川,你这个混蛋!我听见小西的声音有着气急而泣的味道,听动静,好像是要扑打他一样。

接着我听见了里面椅子划过地面的声音,也听见他说,你要干什么。

我的直觉是他们可能要扭打在一起,心里有些着急,就在窗户外面到处看,终于发现了左下角是可以看见里面的。

我鬼鬼祟祟的往里面一瞅,我整个人就僵掉了。

小西的一只手高高举起,做出了要打人的姿势,已经被他紧紧的攥住无法动弹。

小西对另外一只手却搭在了他的肩上,然后她的整个上半身就倾斜了过去,这样的姿势很快就让他的握住小西的手松开了。

小西腻味的将身体贴了上去,她饱满的胸让他节节败退,也让窗外的我感到紧张万分。

见他一直退让,小西干脆扑了过去,两个人翻倒在了床上。

此时的我,是羡慕嫉妒小西的,佩服她有那样的勇气,可以那样勇敢直接的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

同时,我也是恨她的!恨她将我的老师压在了身下!

我不敢出声,继续偷看,我希望我的老师能够推开她,然后,义正言辞的说,我喜欢的人是沫儿。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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