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醒南宫千。
“你干嘛?”南宫千捂着被火辣辣的脸,架着胳膊阻挡,眼前的疯女人还在不停地打。
“我让你杀了我!!”宜和愤恨地咬着牙。她只能借微弱的光瞪着这个人找机会打他。
呼,南宫千生气地平复心情,站起来一把扣她的手。
“见死不救都做不到!怎么可能杀了你?!”南宫千想起昨夜内心的挣扎,依然不能释怀,他也希望这是一场梦。
“你无耻!”
对,是自己无耻,面对她的指责,南宫千无话可说,他低下头。
“那我娶……哎!”话未出口,宜和倒下落在他臂弯。
“姑娘,我也吃亏好吗?”南宫千对着宜和愤愤不平。
宜和严重缺水,南宫千解开护臂,抽刀割开手臂,掰开她的嘴让鲜血流入。
“水……”新鲜的“水”滑进喉咙,宜和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吸吮,痛得南宫千咬紧牙关。好一会儿,宜和终于满足地放手,南宫千直觉得每个毛孔都疼。南宫千仔细看看这个姑娘,她若不是被黑斑遮住,五官应当还算清秀,衣着鲜丽,腕上那只玉镯价值不菲,刚刚还说命令,应该家世不凡吧?
这都是什么事儿?自己上了些止血的药,又翻出一瓶驱虫药散在她身边,南宫千闭上眼睛,仔细回想昨天见到的那个水字到底出现在哪本书,大脑高速转了小半个时辰,额头已有细汗冒出,终于有一页残旧的纸豁然出现在他脑海,找到了!见宜和未醒,藏好她,南宫千独自出了山洞。
十八年遗恨说是一种毒,不如说是蛊。相传是西域一位女教主喜欢上自己的门徒,奈何门徒已有家室,不愿背叛家庭,教主就研制出这种毒药,让其变丑并半盲,与他交合之后又放他回家,幻想着他不会被妻子接受,而且每次毒发都会回来找她——教主想用近乎自残的方式占有他。
此毒有一奇效,十八年里每当她思念他,门徒就会毒发,只要能忍住不碰水并不至死。可是门徒及其家人给予他强大的信念与爱,至死他都没有回来找教主。不过这个传说还有另外一个版本,就是宜和昨天做的,被施毒的门徒当场自杀了。
女教主在刺激之下终于发疯成魔,为祸一方,此毒也就随着她流传到各地,直到她最后清醒的时候感念自己一生为情所困,留下了药方。经过多年,这种情毒渐渐演化成控蛊,不过因为用材十分珍稀,流传于世的也都是些传说。
青云别宫离扶药谷不远,南宫千也没有把握能够救她,只能尽力一试。没想到多年前当作故事来看的药谱竟然成了他现在救人的使命。
扶药谷果然名不虚传,毒蛇猛兽虽多,珍稀的药材也不少,找到落桑花时已快过午时。他返回山洞时,宜和还昏迷着。倒空水壶再将手臂划开一刀,和着血水熬药,药煎好了她还未醒,只能掰嘴喂下。
南宫千盘算,这姑娘如此喝他的血,怕是救活她自己也要丢半条命,可是怎么办呢?总不能见她去死吧?
南宫千烤些野味补充补充体力,宜和已经醒了,抱着肩膀小声哭泣。听到她的哭声,南宫千皱了皱眉头,很是不耐烦。
“你哭什么?”南宫千压着火撕下一条兔腿,回头看她。
“我该怎么办?”
走进了,看着宜和流泪的脸,南宫千手足无措,对刚才自己说的话有些后悔。
“姑娘,你家在哪儿?我帮你解完毒,就送你回去吧,然后……我娶你。”南宫千蹲在她面前安慰,那个‘娶’字说得无比艰难。
“你说什么?”宜和惊讶地抬头,脸上泪珠落到下巴。
“我说我娶你,我做的我负责!”
本来以为她会感激,可是宜和眼里闪出一丝为难:“可是,我做不了主。”
“那就不要想了,你这毒我也不一定能解。”南宫千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
“你这毒需要连解七日,如果七日内……”
宜和听到七日,特别难为情抓紧衣裙,十分委屈。若与陌生男子七日都……,那还不如一死了之。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只是要熬些草药。”南宫千猜出她的心思,脸上一红。
误会了人家的意思,宜和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沉默了一会儿,南宫千问她要不要吃东西,宜和不愿意,南宫千说她现在虚弱,只有多吃东西才能恢复,宜和吃了两条兔腿。完了,明天得多抓几只才能够吃。
第一夜,宜和躺在干草上无法入眠,眼前仿佛蒙了雾,陌生的黑暗无边无际,无处不在的虫鸣让她觉得随时会有什么东西爬过来咬她——胆大的宜和惧怕各种虫子。
看她躺在那里小动作不断,南宫千问她:“你怎么了?”
“有虫子咬我。”
“不可能,我散了药粉。”
宜和不再说话。
“你怕虫?”南宫千转了一圈儿,这药粉明明有效啊。
该怎么说呢?说怕,这山洞里到处是虫子,总不能让他都赶出去吧?可是说不怕,她在这阵阵虫鸣里丝毫没有睡意。
南宫千一把抱起她,朝洞口边走去。
“你做什么?”
放下宜和,他盘坐在洞边,拉宜和坐下,拍拍大腿说:“你趴在我腿上,不会有虫咬你。”
“可是……”
“别可是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有心爱的姑娘。”咽下去的那句是,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就见到她了。
宜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趴在他腿上,渐渐放松警惕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