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上笨拙地挥舞手中宝剑拼命想驱散身边饿狼的时候,有一匹灰褐色强壮的饿狼一跃而起,直接越过其他正在撕咬马腿的狼奔着皇上的脖子窜了上去。
皇上一惊,刚想拿剑去挡,没想到另一只狼也跳起来,向皇上持剑的手咬过来。
眼见黑乎乎的一团直逼面前,皇上不禁失声大叫:“佑安……”
皇上话音未落,眼前黑影一闪,左右两头饿狼哀嚎着相继落地。
萧文煊落在皇上的马上,两腿一夹,剑锋刺向马屁:“驾!”
身下赤炭火龙驹吃痛嘶鸣着腾空而起,踏着萧文煊刺伤在地的饿狼冲出包围……
德朗见状,也奋力跃出。
身后饿狼见人逃跑,穷追不舍。
皇上这匹马不愧为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千里马,摆脱了狼群的它如同上了发条,把狼群甩出老远。
因为担心德朗,萧文煊放慢了速度,待德朗跟上,正迎头遇到带着众人来寻的二皇子。
“护驾,后面有狼群。”
萧文煊速度不减,对二皇子扔下这句话就和德朗疾驰而去。
“弓箭手准备。”二皇子立刻指挥护卫就地布阵。
果然,随即狼群出现,二皇子一声令下,弓箭手先来一拨箭雨,大锉狼群威力后,近百名护卫们满血出击,把狼群杀了个血肉横飞。
等二皇子歼灭了狼群回到营地来到皇上帐前,大臣们已经在帐前候着了。
二皇子在门前站定对着明黄的帐子就是一揖:“儿臣求见父皇。”
“进来吧。”是皇上懒懒的声音。
门前护卫掀开帐子,二皇子走入。
账子里,三皇子坐在轮椅上,萧文煊立于一旁,太医正在给皇上检查伤势清理伤口。
二皇子上前一步直接跪下:“儿臣监管不力,让父皇受惊,儿臣愿意接受惩罚。”
不管怎么说,皇上在围场遇到危险,二皇子作为此次狩猎的筹办者,有着监管不力之责。
皇上抬了抬手。“起来吧,不能全怪你,是朕跑的远了。”
“谢父皇不责之恩。太医,父皇的伤势如何?”二皇子起身,上前几步询问正在皇上身边忙碌的太医。
太医没有停手,一边包扎一边回道:“皇上腿上有几处咬伤,幸好有软皮子护着,要不这腿怕是要被咬烂了。”
二皇子看了眼太医身旁已经被咬烂的软皮子护腿长吁一口气。
“佑安,为了救朕你辛苦了,这里有太医照顾,你回去歇息去吧。”
萧文煊身上衣裳几处撕烂,的确不宜久留,听了皇上的话先告辞回自己的帐篷里。
“怎么会有狼群?这次狩猎是二哥筹备的,方圆几十里都已经巡查清理。会不会是……”三皇子若有所思地望向帐外。
“三弟是怀疑?……”二皇子不解。
“我怀疑会不会是德朗搞的鬼。前几日在宫里,宁亲王妃的事他就脱不了干系,今日他又是一直守在父皇身边……父皇,狄国此次来大明目的不明,接连两次事件都与他有关,望父皇慎重对待。”
皇上抬眼瞅了眼三皇子,挥手让太医出去。他下地走了几步,腿上虽然有伤,但伤的不深,走路并不是很影响。
“要按这么说,佑安还一直在朕身边呢,你们不要草木皆兵。”皇上倒是不以为然。
“父皇,儿臣想说的正是这里:狄国是小国,几十年来一直依附大明得以生存。现狄国兵肥马壮,有取代大明的心也不无可能。再说宁亲王,之前就在狄国游历多年,与狄国国王和太子关系甚好,前几月狄国王室危机也是宁亲王出面解决,宁亲王和德朗是故交,如果联合起来想对父皇不轨……”
听到这里,皇上的眉毛皱在一起,声色俱厉地喝住他的话:“老三,朕说过,是朕执意要追那条鹿才跑出太远,佑安一路劝阻,朕没有听。再说,就算佑安真的和狄国有不轨之心,他怎么会不顾一切救下朕?你们就别乱猜测了。”
“父皇,宁亲王妃落水时,岸上宫女是中了异域之毒死掉的,德朗是狄国人,身上带有毒药也是可能。还有今日狼群之事,儿臣听说狄国有一种能快速驯服野兽的迷药叫失魂散,如若德朗利用失魂散让狼群聚集攻击父皇也有可能。”
三皇子仿佛怕皇上再次打断他,一口气把话全部说完,累得他坐在那里暗暗喘气。
“如果像三弟所言,德朗和佑安也在场,那狼还会有选择的攻击?”二皇子表示质疑。
三皇子鼻子一哼,不屑地回他:“二哥想是没有仔细看过德朗和宁亲王,父皇如果不是护具周全,两条腿怕都被狼咬断了,可他们两人的身上可是没有丝毫受伤的。”
三皇子的话让二皇子语噎,他不再说话,垂手立在一旁。
“你们不要再乱猜了,朕相信佑安。”
皇上的一双眼在两个儿子脸上扫了一遍,挥手让他们出去。
午夜的树林里,异常安静,除了偶尔的鸟叫声就是禁卫军巡逻时踏在枯枝败叶上发出的脆响。
三皇子帐前,护卫打着哈欠望着刚刚从他不远处经过的巡逻队。
忽然,从他身后闪出一个蒙面黑衣人,一手快速有力地勾住护卫的脖子,接着一只锋利的匕首刺进他的胸前,护卫只挣扎了一下便双手下垂一命呜呼了。
蒙面黑衣人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把护卫拽到暗处,用树叶草草遮掩后,掀开三皇子帐篷的帘子,无声潜入。
三皇子的帐篷里没有点灯。接着月光,蒙面人手握着匕首朝着穿上摸去。
床上,三皇子蒙着被,面朝里安睡着。蒙面人眼睛闪过一丝犹豫,但接着这丝犹豫被狠戾代替,他举起明晃晃的匕首,对着三皇子胸口猛刺……
在匕首透过被子的那一瞬,他迅速拔出,接着另一只手顺势掀开被子,露出被刺穿的软枕。
床上没有人。蒙面人顿惊。
“你是在找我吗?”
这时黑衣人身后灯光起,床对面,三皇子的轮椅上,三皇子正手持灯火,面带冷笑望着蒙面人。
蒙面人顿步,接着环顾四周见再无他人后,嘴里发出一声冷哼,眼里闪着凌厉的目光把匕首放入刀鞘,接着从腰间抽出软剑。
“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你是二哥。”三皇子盯着对方,没有一点意外。
“费话少说,受死吧。”
黑衣人哑着嗓子回了一句,手里软剑直逼三皇子面门。
三皇子愣怔,黑衣人的剑锋已到,就在黑衣人以为这一招必中之时,三皇子轮椅一转,黑衣人的剑擦着三皇子的面颊而过,接着,从椅子后方窜出一个人影,手中弯刀带着寒风向黑衣人挥去。
黑衣人没有留意三皇子身后竟然还藏着人,忙调转剑锋迎向来人,这时从床下又窜出一人,和三皇子身后的那人一起和黑衣人纠缠在一起。刀剑相接在这寂静的夜晚分外响亮。
没多大一会儿,嘈杂的人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黑衣人知道他们的打斗声惊动了众人了,想逃脱的念头让他出手狠辣,招招指向对方要害。
之前三皇子给两名心腹下的命令是活捉刺客,此刻见活捉不行,三皇子盯着黑衣人对护卫下令:“抓住他。”
得了三皇子的命,两个护卫放开了手脚,黑衣人瞬间落入下风。听着越来越近的人声,黑衣人手脚慌乱地抵御着对方来袭。
“不管你是何人,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会在父皇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三皇子志在必得,嘴角洋溢着得意。
“哼,想拿我?你还没这个本事。”
黑衣人说完,手在腰间摸了一把,接着冲着两个护卫一挥手,一股无味的粉末迎着面洒下,两个护卫暗叫不好,捂着鼻子晃了几晃,接着倒地。
黑衣人借势转身用剑划开帐子,在门帘被掀开的那一刹那,钻出帐子消失在夜色中。
“三皇子。”
最先进来的负责夜晚巡逻的小头目曾攀四下打量了一下,见床上被子破损,地上尘土四起,两个护卫已经中毒倒地,不远处的帐子被划开一条口子,夜风正顺势灌进,而另一边的三皇子正捂着口鼻目露凶光。
“属下听到有人来报,三皇子这里有异常,所以前来查看。”
“是一个黑衣人,想刺杀本王。”三皇子收了眼里狠厉,望向来人。
“你们立刻去父皇处查看,别中了那人调虎离山之计,注意,不要惊了父皇。”
曾攀答应着退下,带人往皇上住处快速赶去。
三皇子眯起眼,让人把两个倒地的护卫弄醒。
三皇子故意让曾攀去皇上的帐子是因为二皇子离皇上住的帐子最近,只要曾攀速度够快,说不定能发现黑衣人的踪影。
黑衣人从三皇子帐子里逃出,边跑边脱掉身上黑衣,躲开四处奔走的护卫,来到一个帐篷外,见四下无人,他悄悄把黑衣用落叶草草地埋掉……接着隐入黑暗。
就在黑衣人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在离他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一双眼早已穿透黑夜把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