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煊一语惊醒梦中人,史天奕是皇上为了辖制云南王困在京城的质子。史天奕还没进京就和萧文煊起了冲突且连连吃亏。
要说史天奕想害苏慕灵也可以说的过去,先骗出来,再推下水,然后史天奕再来个英雄救美恶心萧文煊……
皇上微微点点头,赞同萧文煊的猜测:“那就一起查。”
出了这样的事。萧文煊和苏慕灵也不便再逗留,由皇上亲自派人送出宫门。
宴会继续进行,在场人们借着机会拉人情走关系,一派和谐。只有吕乔慧神情寂落地呆坐在桌前。
云南郡王是质子,她是云南郡王的侧妃,人们不会和他们这对儿无用之人浪费感情瞎耽误功夫的。
男人堆里,史天奕同样也是无人理睬,他本就是出生在云南,京城没有亲人没有旧好,他一边独自饮酒一边回想着苏慕灵如同出水芙蓉般的美颜,可惜就差一步,如果他能再快些,在她沉入水底前把她抱住……史天奕嘴边现出一抹微笑。
对面一直盯着他的吕乔慧眼里现出了一丝狠厉。
宴会结束已经是子时。吕乔慧坐在马车里没有丝毫睡意。她盯着躺在车里闭目养神的史天奕,踹了他一脚。
“你到湖边做什么去了?”
史天奕被她踹到一愣,接着转过身背对着她,懒懒地说:“大殿里太闷,我出去走走,正好看到宁亲王妃掉到湖里。”
“那你就不顾后果跳下去?”吕乔慧语气不悦,也失了往日的温柔。
史天奕听出她不高兴,转过身看着她:“难道你让我见死不救,眼睁睁的看着她淹死?”
“见死不救?她是什么人?是你能救的了的吗?难道你对她存了什么心思?还指望收了她做你云南郡王的王妃?”
吕乔慧一针见血说话毫不留情。
“你?胡说八道什么?”
史天奕被看破了心思,不知如何分辨。索性闭上眼睛不理睬她。
吕乔慧恨得差点把牙咬碎。
苏慕灵就是她的克星,她看上的男人全都被苏慕灵所征服,连眼前这个被她迷的神魂颠倒的男人,如今也开始胆大包天惦记起名花有主的苏慕灵。吕乔慧哪能不恨?
京城城西有条老街,客栈,酒馆,青/楼,赌场应有尽有都有。
这日下午,一辆马车停在老街尽头的一间药铺门前。一位身着黑衣头戴帷帽的女子下了车进了药铺。
铺子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见女子进来,让伙计守在前堂,自己带着女人进了后院。
“这药不能久服,会伤身体的。”
老板把几颗药丸放在桌子上。
女子递过去一枚金元宝。
“知道。”说着把药收入手中。
……
车子重新开动,车内女子摘下帷帽,是吕乔慧。
百花巷苏慕灵家里,刚刚吃过晚饭的萧文煊和苏慕灵正在听方平汇报这几天的新发现:
“……属下抓了那药铺老板问过,吕乔慧高价购买的药丸是那老板自己配置的迷/药,只要人服用或者吸入,就会对当时所见之人痴迷。不过这药丸药效不长,需要长期服用。”
“怪不得史天奕会为了她不惜杀人来假扮她死亡。原来是吕乔慧一直在控制他。”
苏慕灵一直很奇怪史天奕身为郡主,为何对吕乔慧一个貌不出众的落魄的妇人如此痴情迷恋。
“我怀疑推我入水想淹死我的应该也是吕乔慧。吕乔慧一直记恨我从她手中抢了你,之前我生死不明,她不用动手,现如今我活过来了,又几次羞辱她,以她的性格怕是咽不下这口气。把我骗出去推我入水淹死我,也算平了她心中恶气。”
苏慕灵喝了口茶,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萧文煊凝望着她片刻问:“宫女之死怎么解释?”
“吕乔慧杀人灭口。”
“药从哪里来?”萧文煊追问。
“她既然能从药铺里买迷/药,就能从别处买来外域的东西。”
萧文煊沉思片刻,苏慕灵说的不无道理,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如果说吕乔慧是幕后指那史天奕的出现就有些让人费解了。按理吕乔慧想杀你,她和史天奕都应该远离案发现场才对,她不会让史天奕出现在湖边还在没有证人的情况下水。这个场景很容易让人误会成史天奕杀人未遂。”
“那……难道是吕乔慧自己的主意,史天奕并不知晓,误打误撞到了湖边?”苏慕灵顿悟般瞪大了眼睛。“嗯,你说的是有可能,毕竟吕乔慧目前还要依靠史天奕在京城立足。她还不至于为了杀你牺牲她唯一的靠山。”
“方平,你去查京城哪里有卖能瞬间至人与死地的外域毒药。还有,重点监视吕乔慧的一举一动。”
“是。”方平拱手退下。
三日后,皇上邀请狄国太子狩猎。这次皇上狩猎,规模比较小,仅有大臣从驾、武士护卫,人员精干,灵/活随意,
狩猎地点在京城外一处野外山林,萧文煊自然也在受邀之列。王公大臣们浩浩荡荡到达猎场,进入各自的帐篷歇息更衣。
二刻钟后,皇上携众多武将和年轻的公子护卫,身着戎装立于马上,奔驰在山林草原之间;战马嘶鸣,飞箭如雨,护卫们拿着刀剑奔走呐喊:连最凶猛的禽/兽见了,也为之心惊肉颤。
皇上年轻时最喜爱狩猎,技艺不凡。登上皇位后每日处理大小事物已经很多年没有尽兴地奔驰在这山野荒林。此次出行,兴奋地跟个年少气盛的少年一般,处处争先。
德朗也是猎场老手,但他作为狄国储君和大明的客人自然不会和皇上争高下,
于是,经过一番追逐鏖战,猎获物把后车装满。回到营地,清算个人成果,皇上毫无意外成了头魁。
日暮天黑,山林深处举行盛大的庆功宴,篝火烧烤的野味喷香,大碗的美酒斟满,歌舞欢乐之后是沉醉的酣眠。
次日午时,狩猎的战士们又重新上马,这次,他们狩猎的对象是一群野生梅花鹿。护卫们摇旗呐喊地把一群梅花鹿赶进包围圈。
皇上率先冲出,驰/骋之时不断寻找目标。
这时一只漂亮的梅花鹿落入他眼中,皇上兴奋地追逐上去,可那只梅花鹿仿佛有灵性一般,躲闪腾挪,接连避开皇上几只利箭。
皇上从来没有见过动作如此敏捷的梅花鹿,好胜心顿起,他频频挥舞着马鞭,狂奔而去,与身后跟随的护卫渐渐拉开了距离。
萧文煊见状与德朗驱马赶上。
“皇上,我们跑出太远了。”萧文煊追上皇上,好心提醒。
“皇上,我们得回去。”见皇上没有回转的意思,萧文煊又加了一句。
皇上活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如此高大健壮的梅花鹿,他侧头看萧文煊一眼,眼里闪着兴奋的目光:“这只鹿我势在必得!”说完紧挥手中皮鞭。
三匹马在从林中呼啸而过,后面跟随的护卫很快不见了踪影。
皇上追逐梅花鹿在密林中穿行,渐渐地,眼前视野开阔起来,梅花鹿放慢了速度惊慌地转过身面对着来人,皇上心喜之余,也赶紧勒住了缰绳:前面是一处断崖。
萧文煊和德朗随后而至。
“皇上。”
萧文煊驱马上前:“皇上,此处已离大营甚远,请皇上返回。”
皇上也知道自己有些肆意了,可到手的猎物不要他又觉得可惜。他盯着唾手可得的梅花鹿对萧文煊说道:“待朕猎得此鹿。”皇上说完,张弓搭箭……
“皇上小心。”
忽然德朗的一句惊呼,让皇上和萧文煊瞬间回头,他们被一群有数十之多的狼群从后面三个方向包围。后面是数十丈深的断崖,前面是数十只饿狼,
“德朗,我把狼引来,你和皇上先撤。”萧文煊全身肌肉绷紧,做好了作战准备。“佑安,狼太多了,你……”皇上的话没说完,萧文煊手中长剑一挥,向着狼群就冲了过去。狼遇袭,不退倒进,从东、西、北三面向皇上三人猛冲。
皇上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如此恐怖的战争进攻。人的军队在冲锋的时候,会齐声狂呼冲啊杀啊;狗群在冲锋的时候,也会狂吠乱吼,以壮声威,以吓敌胆,但这是胆虚或不自信的表现。而狼群冲锋却悄然无声,没有一声呐喊,没有一声狼嗥。
可是在天地之间,人与动物眼里、心里和胆里却都充满了世上最原始、最残忍、最负盛名的恐怖:狼来了!
萧文煊的计划本是想杀出一条血路,掩护皇上逃出包围圈。
没想到狼群面对他的利剑不但不后退,反倒把他们团团围住,撕咬着马腿,扑向马上的人。萧文煊身手敏捷,出手锐利,把靠上前的狼尽数挥开。德朗年轻力壮,势头不比萧文煊差,一只马鞭舞成一条长龙,把近身的狼抽打得嚎叫着四散躲开。
只有皇上常年不握兵器,武艺早已生疏,此时十几头饿狼扑来,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没多大一会儿,皇上胯/下那匹日行千里的赤炭火龙驹就被饿狼咬的浑身是伤嘶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