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马渊拿着一张精美请帖走进书房:“老爷,商会发来请帖,邀您今晚去醉春轩赴宴。”
“哦?”马旗继续读着手中的《道德经》,“他们想起还有我这么一号人了?”
马渊将请帖递过去:“老爷,那您去不去?”
马旗将请帖丢一边:“我都已经答应安稷了,再去不真成傻子了么?”
“老爷,您还是看一下吧。”马渊又将请帖递过去,“今晚商议的事情会涉及到民生大事,不可推脱啊。”
马旗拿过来仔细看了一眼,两句脏话脱口而出:“我去他先人板板!这群龟儿子不声不响搞大事,真吓死个人!”
管家第一次见马旗这么大反应,他只知道是大事,又不懂究竟是何事,便问道:“老爷,究竟是何事值得您这么激动?”
“钱呐!若是能推行起来,这可是能让天下百姓都受益的东西呐,搞不好我马某也能青史中占据一地席位!”马旗激动不已,“老渊呐,有时间多看看书,没什么坏处的。”
“是。”马渊对他日常劝学无感,“既然是此等重要之事,做起来定然困难重重,老爷您与商户的关系又不好,恐怕找您没什么好事,您要三思啊。”
马旗权衡了半天利弊,良久抬头问道:“他们还请了什么人?”
“不清楚。”马渊摇头,“若真是这事,军队和行刑司无论如何都是绕不开的。”
“让人去问韩丰……不对,我亲自过去。”
“是,我这就去备轿。”
“等等。”马旗站起来,“备什么轿?短短几部路,我还是能走过去的。还有,家里有轿子吗?”
“不是有一顶乡民送过来的……”
“老渊啊,这顶轿子就是死也不能用啊。”马旗整理好着装,向外走去,“水太深,咱们参合不了啊。”
“好嘞。”
…………
白锅上午祭奠完父亲,下午就回到行刑司当值。
这些天男司抽调人手,忙的不可开交,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
白涟县一万多人口,小偷小摸的事情层出不穷,县令又发挥不了多大作用,一些事情直接移交给了他们。
“三哥,前些日子那个拐卖幼儿的案子办的如何了?”
“难!”张三看起来愁眉苦脸的,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江湖帮派凑在一起相互隐匿,我们想要查出来,太难了!”
“他们将孩童拐卖到何地,你们又追踪吗?”
“追不到呀。”张三叹口气,“根本查不到踪迹,无论是牙行、还是青楼,都没有他们的踪影,真不知道他们藏哪儿了。”
“这么多人总要吃喝拉撒吧?你们这方面有调查吗?”
“对啊!”张三眼前一亮,“还是你聪明!”
白锅看着边往外跑边嘀咕的张三,心里也泛起一阵阵疑问。
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
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就在白锅拿着笔在纸上演算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惊醒了他。
白锅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短须中年男人站在房门处看着这边。
白锅连忙起身行礼:“见过县令大人。”
“嗯。”马旗点头,“韩大人在不在?”
“在的,马大人里面请。”
“嗯。”马旗笑了笑,往后堂走去。
马旗很是欣赏这小子,一度想让他做自己的门生,可惜白锅没这心思,最后无奈作罢。
你看看,既懂事、又聪明,还时刻不忘了读书。
哪像自家的混账儿子,成天去青楼和什么文杏姑娘相会,还娶回家来,这不是让别人笑掉大牙吗?!
白锅等他进去,坐下后将刚才乱写乱画的纸揉成一团扔进纸篓里,拿过公文看起来。
盯了半天,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海里全是刚才想的事情。
好不容易将它们驱逐出去,又忍不住想着县令过来有何事商议。
终于,抵不住心里的诱惑,沏了壶茶往后堂端去。
白锅一步一步轻挪到窗户旁,只听见里面断断续续传来些许话语。
“此事商会办的不地道啊。”县司韩丰的声音传来,“我这边没收到任何消息。”
“看来只是试探马某的态度。”良久,马旗开口,“既如此,马某心里有底了,这就告辞。”
韩丰起身相送:“马兄慢走。”
白锅连忙端着茶进去:“大人,请用茶。”
两人看到白锅进来,心照不宣的笑了笑,韩丰笑道:“茶就不用了,你提我送一送马大人。”
白锅面色没有丝毫尴尬,将茶壶放在桌上,回道:“是!马大人这边请。”
马旗没有挪动脚步,而是摸着短须笑道:“马某倒是改了主意,不如让这小子代表行刑司和马某一块儿赴宴,韩兄你看如何?”
韩丰哈哈大笑:“也好,是时候敲打敲打这些目无尊长的商户了!”
白锅一头雾水:这些商户又干了什么得罪两位大人的事?
马旗将请帖丢给白锅:“自己看。”
白锅打开,只见上面写道:“‘交子’者,谋万民之福,奠万世之基。今晚戌时,吾等与大人于醉春轩商议‘交子’一事,还往大人务必赴约。”(这里只写一点重要的,其他的就不废话了)
白锅纳闷道:“‘交子’是个什么东西,说话口气这么大?”
“钱!”
“他们虽然有钱,但这事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商议吧?”
“怎么说呢,这‘交子’可以说它是钱,也可以是说它不是钱。”
“???”
韩丰也只懂一点儿,解释过深又显得自己无知,便道:“有空多读点书吧,随便说个事情都不知道。”
白锅:“……”
马旗笑着解释道:“之前大家进行交易必须要用金银、铜钱结账,现在就不一样了,可以用一张纸——也就是‘交子’来结算,不必带着百八十斤重的银子跑来跑去的,只不过若是没有信用支撑,它就是一张连擦屁股都膈应的纸而已。”
“纸币呐,您这么说小子就明白了。”白锅立马懂了,“既然如此,铸币大权掌握在朝廷手中,他们无论怎么谈都没什么用啊。”
“他们也不只不过是试探一下,弄个章程出来而已。”
“那小子晚上随您赴宴,看看他们究竟搞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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