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马大人说今晚有事,邀您改日赴宴。”
“改日就改日呗。”安稷还梳理着一些情报,没在意日期的更改,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管家提醒道:“可是,马大人去参加本地商会的晚宴了。”
“嗯?”安稷本能觉得有事,“知道去做什么吗?”
“不知。”管家摇头,“醉春轩雅间是特定的,外人很难得知其中发生事情。。”
“既如此,那咱们就来个不请自来!”安稷将情报放到一个柜子里上锁,“探探他们的虚实!”
“好嘞。”
…………
申时,迎春楼后院,一座房间内。
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妈子和一个妙龄女子坐在床边说话。
“妙鸢呐。”老妈子拉着女子的手,言语间极其亲切,“姐妹们去助兴了,你一人呆在这儿何苦来哉?”
“妈妈,我这不是来月事了嘛。”女子声音婉转清脆,“去了不是给各位员外招灾嘛。”
“净说些胡言乱语!”老妈子斜蹬她一眼,“来月事怎么了?难道还不能去见一面?”
“妈妈,我……”
“做我们这一行当,比不得那些大家小姐娇贵,哪来的这么多事?”老妈子语重心长道,“你平时就对客人不冷不热的,能来这里玩的都是有钱的主,手底下稍微流露一些,就够我们下辈子吃穿用度了,若能傍上一个,还不得去过姨太太的生活,又何必在这里卖笑?”
妙鸢只是低头不语。
老妈子也知道她淡泊性子,不再多说,起身离开:“今晚必须去,听见没?”
妙鸢微微点头,淡淡答道:“知道了。”
“嗯。”
妙鸢看着她关上门出去,转身打开床头柜,拿出里面的十几卷画像,一张一张仔细翻看,嘴角不知觉露出淡淡笑容。
良久,走到书桌前,随手写下一首诗:
轻披罗裳枯坐帷,不忍春风掩窗扉。
若得月老偶做媒,醉卧君席与蝶飞。
妙鸢将其晾干,一同放回到柜子里,一沓厚厚的诗词静静地躺在一旁。
很快,天色渐暗,她稍做梳妆,戴上面纱出了门。
妙鸢作为迎春楼的头牌,一定程度上代表着青楼的脸面,楼里护着她,不然早就被人吃掉了。
现在东家有请,就算身体再有恙,还是必须走一趟的。
妙鸢慢慢步入醉春轩雅间,里面丝竹声阵阵,不时传来笑声。
员外们商量完事情已近晚间,再有半个时辰马旗就会来赴宴,便坐在原地没有挪动过,将迎春楼的姑娘们喊进来饮酒作乐。
妙鸢进门,一副**画面映入眼帘。
她稍微皱眉,立即绽开,中间时间极短,商户们还没有察觉。
妙鸢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中央,向他们行礼问好:“妙鸢见过各位员外。”
下首一个年轻男子推开怀中衣衫不整的姑娘,笑道:“在下钦慕妙鸢姑娘良久,不知姑娘可否赏脸,陪李某喝一杯?”
此人正是李延,家里独子,全家人宠上了天,平日里无法无天惯了。
也有些许才华,会吟两句酸词,更是早早继承了家业,所有的商铺打点的井井有条,自视甚高。
他早就看上了妙鸢这个迎春楼头牌,只要放出话来,她还不乖乖爬过来任自己施为?
只可惜这女人心里没点数,婉拒了无数次,要不是有人护着,早就成了他的玩物。
好事一直不成,嘴边的肉吃不到,心里一直憋着火。
若不趁这个机会把她搞到手,整个白涟县公子哥还怎么看待他李延?
妙鸢离他远了些:“妙鸢身体有恙,不能饮酒,还请李公子见谅。”
“哦?何恙不能饮酒呐?”李延冷哼道,“既然不能饮酒,给本公子倒酒总是可以的吧?”
妙鸢眼角微抬,朝坐在一旁的宋兴望去。
宋兴端着酒杯和旁边的微胖男人聊得起劲,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边情况。
平日在楼里,护了就是护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这种场合,还是不要打扰李公子兴致的好。
妙鸢见东家“毫无所觉”,心思更低一分,拿过桌上空着的酒杯斟满,李延见自己施压成功,心里有些得意,端坐着等她递过来。
妙鸢掀开面纱一角,举杯道:“妙鸢不懂事,在这里给李公子陪个不是,自罚三杯以示歉意。”
李延面色不俞,但没有多说什么。
不着急,慢慢玩才有意思。
杯缘刚碰到红唇,门口便传来一道哈哈笑声:“双耳满声咤,仰头寻无睚。低眉望眼眨,路边一只蛙!”
众人寻声望去,原来是马旗带着白锅和儿子马安前来赴宴,不待众人起身相迎,白锅便接到:“安兄怎能说李公子是一只癞蛤蟆?有失斯文,有失斯文呐!”
众人脸黑,连忙起身,欲将这茬揭过,不料马安扇着扇子笑道:“白兄误会了,在下只是兴致偶发,随意说两句。白兄是如何认为安某在说李公子的?”
李延脸更黑想说两句,白锅又抢先前开口:“原来只是安兄随性而发,这倒是在下不对了,这就自罚一杯以表歉意。”
“向李公子这等贵人致歉一杯怎够?白兄你没诚意呐,至少三杯!”
“安兄说的在理,那就三杯!”白锅说着便要去拿妙鸢手里的酒杯。
妙鸢一时没反应过来,举着酒杯没有动作,被他连酒杯带手全拿在手心里。
“妙鸢姑娘?”
“啊?”妙鸢感受到手背上的温度,脸有些烫,连忙递过去。
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众人也不再动,全都站在原地等他两将戏演完,还有几个看不惯李延行为的人看着他吃瘪。
白锅一杯酒下肚,随手递过酒杯让妙鸢斟酒,笑道:“在下作首诗给李公子赔罪:陌上公子颜如玉,无双德行圣人妒!”
李延听到夸赞好受了一些,突然觉得这个人不那么讨厌了。
不敢接过酒杯饮下,又道:“万贯家财堆满库,世间女子心思慕!”
“好诗,好诗呐!”马安啧啧道,“白兄大才!”
白锅饮下最后一杯:“过奖,过奖!”
众人还在回味其中意思,门口又传来一道声音:“久闻白公子乃白涟县第一才子,今日得见,当知真是如此,果真是好诗呐!”
原来是安稷带着管家安由前来赴宴。
众人再也顾不上李延的破事,眼神交流一番,连忙请几人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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