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事呀,众人吁了一口气,只是这事也值得如此慎重提出?
“是,父亲。”永浩恭敬地应着。
永博这会却是苦着脸,没有吱声。
染二夫人着急地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他却不耐烦地撂开。
染合法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永博这才不情愿地应道:“知道了。”对父亲的敬畏让他不得不出声。
“这一个月,你们就住在药行,与其他学徒一起,同吃同睡,没有特殊,也不能搞优待。”染合法又道。
这下,被娇宠享受惯的永博再也忍不住了。
“爹,这不是让我去受罪么!”他叫了起来。
染合法皱了一下眉,却不理他,看向永浩。
江姨娘这会儿担心地看着儿子。
永浩不好意思地道:“父亲,我没见过其他学徒在药行的情形,若真象永博大哥说的是去受罪的话……”他顿了一下,“我想,这也是父亲在锻炼和考验我们。”他语气转为坚定,“我愿意试试,我也想看看自己能承受多大的苦。”
说完,他转看了大姐姐一眼,见大姐姐朝他含笑点头,他不觉得裂嘴一笑。
他知道,大姐姐这是赞同他说的话呢。
“好。”
染合法严肃的表情终有所放松,他赞许地看向小儿子。
若永浩直接打包票地应下,他还会认为永浩耍花腔、不踏实,如今听他的话,不花哨,不刻意讨好,是个实在的孩子。
他打量着永浩,按夫人刚才说的,这永浩应是已知自己将要成为嫡子,可他的言行举止与往日无异,不见忘形,不见轻浮,更添了一份稳重。
虽然对夫人擅自作主感到不满与着恼,但不可否认,夫人真的给他选了一个好的继承人。
不过,这事要等永浩接受完考验才宣布。
他转向永博,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这么说,父亲让你去药行,是要害你了?”
他不高兴地冷哼一声。
永博还正为刚才不假思索地叫喊而颇有些心慌,这下,染合法的话更令他有些惊跳。
他连忙道:“不是,这是父亲对我们的考验,我一定会做好,不辜负父亲对孩儿的一片苦心。”说话滑头,刻意的意味很重。
染合法双眉皱得更紧,却没说什么。
才这一番话,却已看出永博与永浩两人孰高孰低。
他视线扫向二夫人,机会他是给永博了,若永博不争气,那也怪不得他狠心。
这事,对二夫人,他心里是有些愧疚,但这事关整府的前途,他不能感情用事,明知不可为而为知的话,他将成为染府的罪人,将对不起染家的列祖列宗。
卿尘则悄悄地看向染夫人,没见她的表情有缓和,反而比先前更重了。
她寻思着,父亲的这番安排,她能猜得出目的,也猜出父母刚才必定在继承人问题上有了争执,但这也不至于让母亲愤怒与无奈。
这期间必是另有其事,而且定与自己有关,目前还能令母亲起这么大情绪的,只有自己。
她心神微敛,以母亲的聪颖,若也无法让事情有所回旋的话,那么就是父亲早已铁了心。
虽猜不出是何事,不过,她并不着急。
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只是时间早与晚的问题,只要心里承受住,那么迟早都能找到解决的途径,她不怕。
染夫人感受到卿尘的注视,抬眼对望,瞧着女儿坚定的眼神以及淡定的浅笑,她的心不觉放松下来,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
染二夫人这时正好奇地问染合法。
“老爷怎么想让永博这时候去药行做学徒?”
染合法没好气地道:“这时候不去,要什么时候去!难不曾你要等他老了才去,都快十四岁了,在他这种年纪,我都已是药行的管事。”
二夫人陪笑道:“老爷,我也是赞成永博去,只是好奇老爷怎么突然想起这事?”
她心里更好奇的是,老爷与大夫人说了什么,让大夫人脸色这么难看。
难道说,老爷想早点定下永博继承人的身份,所以才会现在开始栽培永博,所以大夫人知道了,脸色才会阴沉?
她窃笑,而后又疑惑,永浩为什么也要去药行,老爷不会是也想栽培他吧?
她心中一凛,这可不行。
她眼睛来回在儿子与永浩之间转着,不时闪过几许冷意。
江姨娘本对永浩之事一直提防着二夫人,这下,二夫人的不怀好意,全落入她的眼中,她暗自咬牙,眼里目光坚定。
她绝不能让二夫人得逞。
“这哪是突然想起,早先时日答应永浩,让他去药行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染合法淡淡地道。
原来是永浩那兔崽子自己要求去的。
染二夫人心下欢喜,话头就多起来。
“这两个小子要住到药行里,再过不到一个多月,卿尘也要出嫁,这家里少了三个人,可就冷清许多了。”
“二夫人怕冷清呀,不如求老爷把二小姐放出来呀。”四姨娘道。
自从江姨娘协助夫人管家,四姨娘韦氏倒与二夫人走得近了。
染二夫人本没想到,经韦姨娘一提,倒也升起这样的念头。
她热切地望着染合法。
染合法瞪了韦姨娘一眼,“胡闹!”
“老爷,那圣旨钦点皇妃之事,已经不做数,那么莹儿也算不得谋害皇妃了,这是不是可以罚得轻点?”染二夫人陪笑道,染合法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