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见了官,还有什么能够隐瞒,吃进去的,全部都得吐出来。
就这样,刘兴被两名护院押去见官,最后家中所有钱物没收归还南宅,其一家被发配偏远荒地苦役,三代之内不得脱奴籍。
一场较量,众人还没觉得开始,就已结束。
但染卿尘留给南宅众人的印象,却又是那般深刻,让众人不敢有半步差池。
和苑里。
二夫人听到麦冬悄悄来报后,着急得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这事进行到现在,差不多接近尾声,要阻止已是来不及。
她如今只能想着,如何才能不被这事扯出来。
“宋妈,你快想办法,这事我绝对不能被扯进去了。”她如今是六神无主,急急地问着侍立一边的宋妈。
宋妈的脸更瘦削了,此刻也是魂不守舍。
她最近与那叫于虎的混混周旋了那么久,不仅没见着那镯子的影子,还连自己的急着要回镯子的原因都被于虎挖出来了。
这下,这于虎就更嚣张,狮子大开口,要五千两,否则镯子不还回,可让她去哪要这么多银子。
“银子……还回……银子……”她根本没听见二夫人问话,犹自想着如何弄到银子。
二夫人这一听,还以为是让她还回银子消灾。
心下一阵肉疼,最近银子好像总留不住,一点收入都没有,反而大把大把的扔出去,而且还是白白扔,她一点好处都没得。
从寺院雇人花钱,到地利银庄借钱,如今为求自保,还要她把拿银子吐出来。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二夫人不甘心。
“没了,只有银子。”宋妈还在神游。
“什么只有银子?宋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夫人扯了一下宋妈的手臂,也没注意到宋妈根本尚在状况之外,听得宋妈如是一说,她立即就急切地问。
宋妈被二夫人一拉,清醒过来。
最近想着镯子的事,都快把她逼疯了,不知不觉地,她总会走神。
被这一问,立即惊出一身冷汗。
她想马上解释,却又不知之前与二夫人是如何答话,她强自镇定。
“夫人,容奴婢再想想。”她只能先拖上一拖,借机从二夫人那重新得到些讯息。
“你快想,只是不能想太久,快来不及了。”二夫人着急,“麦冬说现在都已派了人去,要清查刘管事这次进的货。你要赶紧出个主意,千万别让这事把我扯出来了。”
二夫人言毕,宋妈心中一松,原来是这样。
她故意沉思了一会,便道:“夫人,先自保要紧。要赶快联系上刘管事,把之前从他那拿的钱退回给他。另外,他媳妇与儿子不都还在夫人您的陪嫁铺子帮忙么?把人找来扣住,这样一来,刘管事也就不敢把你也咬出来了。”
“对对对!要先自保。”二夫人想想,觉得宋妈讲得有理,但又有些不解:“既然抓了他媳妇和儿子,那钱也不用给他了吧?”二夫人还是肉疼那些钱。
“夫人,这可不行。”宋妈立即道,“您想啊,这刘管事名下吃进去的钱,那位会不让他全吐出来?而这刘管事所得的钱,绝大部分都放在夫人这,这下让他把放你这的钱也要从他那出,他哪来那么多,还是得跳脚下呀,最后实在扛不住,还是把您供出来了。”宋妈说着,蓦地心中一动,眼里冒出几许热切,“所以,夫人您这钱一定要拿出来消灾的。”
二夫人这会儿哪沉得下心想事,宋妈又是她得力的军师,平日也是按宋妈说的主意,基本上都是能如意,这次更是毫无例外,对宋妈的话,那简直言听计从。
“好好好,宋妈,你先去叫人,然后把刘管事的媳妇儿子一起送到我的庄子上,在西郊的那个,让人专门看管起来。”二夫人着慌地交代,“我去看看这活钱够不够给刘管事。”她匆匆忙忙地进了内室。
宋妈看着二夫人进了内室,眼里闪过一道厉光,想迈步跟上,但又迟疑了一下,终还是转身出了主屋,打发人去刘管事家强行接了人就走。
然后她很快就返回了主屋,二夫人未见着,应该是还在内室。
于是,她向内室走去。
到了内室门,她站定,然后试探地喊了一声,“夫人!”
“快进来!”果然传来二夫人的声音,不过听她语气,似乎不太高兴。
宋妈急忙进去。
只见二夫人正坐在床沿上,大床里放了几个盒子,盖子都已打开,里面全是空的。
床中央,是几十张银票,整整齐齐地一张张摆在大床上。
宋妈走近一看,哎哟,我的乖乖,全是一千一张的银票。
她惊讶得嘴巴张大,“夫人,怎么会留下这么多在身边。”
“还不是因为那该死的老罗一家,让我白贴了这么多银钱出去,前些日子还了地利银庄的高利贷,顺便把放在那的钱也带了回来,想凑够数后再放进去。”二夫人恼恨地道,“没想,现在这钱又要白给了”。
宋妈双眼微红地盯着那些银票,“给刘管事的钱有这么多?”
“总共四万三千七百两。”二夫人脸上的呈菜色般难看,“这要给了出去,我的现银就所剩无几了,要赶紧想折得到钱才行。”这大夫人之位,一定要拿到手,这两个月不当家、油水不足,荷包都扁了。
宋妈眼珠子一转,“夫人,这钱怎么给刘管事?他如今定是被限制了行动,根本就过不来。夫人这时候去,定是不太方便,恐怕那人也不会让夫人见到刘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