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头二小姐不是一直在找碴,如今还被关在祠堂里,不得出来。
而二夫人也是找不着机会下手,不对,二夫人那人肯定也下了手,不过是没得逞,如今也被大小姐用三姨娘将其架空,听说罗妈也要倒戈,气得二夫人直想杀人,只是找不着罗妈的下落。
韦姨娘想着,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还好她没有得罪过大小姐和大夫人。
先头的想当然,以为卿尘心善好哄,这下让她打了退堂鼓,别是想的事没成,反被大小姐盯上了。
韦姨娘想罢,立即娇声道:“奴婢这不是着急嘛,竟忘记我们大小姐可是沐朝第一才女,谁敢欺负了去,皇上也定是不允的。”
“瞧韦姨娘说的,皇上难道也管人家的家务事不成?”卿尘淡淡地道。
韦姨娘咯咯娇笑起来,“那也是可能的事,谁人不知,大小姐深受皇恩,圣宠极隆。”恃恩算计不成,这是又巴结上了。
卿尘眉微皱,这些话令她听了心烦,皇恩,她何曾受了皇恩,不过是被皇上选中的一颗棋子。
一旁的朱砂瞧见卿尘脸上的不耐,立即出声道:“小姐,出嫁的绣活还差不少,不如奴婢去拿来边做边聊。”
韦姨娘本就七窍玲珑,要不怎能与二夫人明斗这么多年,一听这话,就道:“奴婢这也唠叨许久,也是要回去了。”
“韦姨娘难得来一次,不如就留下来一起用晚膳。”卿尘微微笑道。
“不用,不用,大小姐事忙,奴婢改日再来打扰。”韦姨娘连忙起身。
她是妾,虽是老爷的妾,但也不能与大小姐同桌吃饭,这要真留下来,她还不得站着侍候。
韦姨娘才走,苏妈妈急急地跟着进来了,低声地说了一句话。
“那采买的刘管事行动了,物料已开始往回拉。准备进到府中。”
卿尘闻言,嘴角微弯成一道弧。
“要收网了。”
转头对青黛道:“你拿上我的手谕,带上两名护院,立刻到南宅,叫李子钱当场宣布。”
“是。”青黛快速离去。
又对苏妈妈道:“你去找江姨娘,让她派人伺机清点进货数量,核查进货价。”
苏妈妈也应声飞快地出了园子。
朱砂见青黛二人均被派了任务,心中有些着急,“小姐,要奴婢做什么?”
卿尘看了她一眼,“你待会儿将这消息想个法透露给麦冬。”
朱砂吓了一跳,“为什么?小姐不是要瓮中捉鳖么?告诉麦冬,她定会告诉二夫人,那岂不是让他们觉察,他们跑了可怎么捉鳖?”
“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卿尘微笑道,“我这回是要他们把吞下去的给我全吐出来。”语气里透着冷意。
朱砂立即明白,小姐这是故意让二夫人抉择,是舍弃钱财保她自己,还是强要钱财把她自己也搭进去。
“可是,小姐为什么不趁这次把二夫人一起扳倒。”朱砂仍有不解,难道说小姐又想放二夫人一马。
“这些钱不足以令她无可翻身,最多不过被关几个月的禁闭。”
能扳倒二夫人的,就是她钱生钱的方式。
如今,宋妈的自保,罗妈的倒戈,她已经知道是什么,只是证据放于何处,宋妈与罗妈都不知道。
所以她要查,要等,不仅是为了得到证据,更主要的,是指证完后,她必须销毁那些证据,因为,这些证据会给染府染上祸端。
各方都在快速地行为,谁抢得先机谁的胜算就更大。
只是这一切均在掌控之中,该拿的人一个也没落下。
南宅,青黛先把李子钱为大管事的任命先说了,又将手谕交给了李子钱。
李子钱拿着手谕,立即宣布。
“即日起,限制南宅出货:其一,出货同一家者,每旬超过白银五百两,每月超过白银一千两的订单,须由东家同意。限制以内者,则由大管事把关。其二,日常出货必须以明码售价为准,需要削价出售的,必须经东家同意。其三,库房货物登记入帐,凭提货订单发货,日清月结,每月盘点,大管事核查,要做到帐帐相符,帐物相符。若是胡乱发货,谁出货谁付钱。其四,守卫看护见货出必查,凭提货单放行。”
其实,卿尘这次手谕的重点在第一第二条,主要就是针对这次刘兴所做的限制,其他的不过是捎带。
因此,李子钱念完,店内的其他管事及伙计并无太大反应。
只有刘兴,脸色刷一下,变得煞白,浑身冷汗直冒。
他今日给刘管事出的货,价钱若只比原售价稍低一点还好办,他可以强辩货物已出,手谕才至。可是这批出货的价钱不仅远远低于店里的售货价,还低于当初的进货价,也就是说亏本儿卖,这如何能解释得通。
在他发怵的时候,青黛已从李子钱手中接过今日所有提货订单,单数并不太多,而且青黛是有目的地看,因此一下就找见了刘管事的那单提货。
待刘兴回过神来,就瞅见青黛手上的单子,惊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惹得众人侧目而视。
青黛走到跟前,睥视着他道:“还需要我说出来么?”
刘兴苦笑地摇头,原以为是自己在算计人家,谁想人家是早就坐着等人入套了,好一招将计就计呀。
“那就好,小姐说了,咱们也不动私刑,就送去见官吧。”青黛冷冷地道。
刘兴这一听,一下就跌坐在地,喃喃地道:“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