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姨娘的心立即咯噔了一下,不觉地有点慌。
当下脸色干干,努力强作热络,“既然她们得大小姐信任,奴婢自是不敢多言。”
韦姨娘本是想拿乔,谁想卿尘根本就不买她的帐。
更何况,卿尘根本还未知道她要干什么,这韦姨娘拿乔似乎太早了些。
“大小姐可知,最近有人在打听大小姐的情况?”韦姨娘故意压低声音道。
“哦?是么?”卿尘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配合地问道,免得人家四姨娘一人唱独角戏,多寂寞。
“大小姐可能猜出是什么人?”韦姨娘又作神秘地一笑。
“韦姨娘,你就一口气说完吧。”卿尘对这样的对话实在是不感兴趣,大有若再拐弯抹角,就不用再说了之意。
“国公府,是国公府的人在打听。”韦姨娘赶紧说出来。
国公府?这倒有意思了,卿尘看向韦姨娘。
“韦姨娘怎么知道?”
韦姨娘这下可乐了,大小姐终于有兴趣了。
“那是有人问到我屋里的人来着。”她有些兴奋地道。
“问了谁了?问了什么?怎么问的?又是怎么答的?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就能确定是国公府的人?……”卿尘丢了一连串的问题出来。
这可把韦姨娘可听傻了。
朱砂青黛紫苏三人在旁偷笑。
这韦姨娘问一句答一句,象是在故意拿乔。
而小姐对这种问话方式可不怎么喜欢,“跟挤牛奶似的,挤一下出一点,听得累人”这可是小姐的有话。
韦姨娘一时接不上话,着急呀。
“大小姐,能不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奴婢怕是记不住。”
“记不住?记不住就把知道的全说了,这不就行了。”青黛快言快语地道。
“是,奴婢这就说,就说。”韦姨娘这下总算明白了。
原来,韦姨娘跟前的丫头春儿,前两日回了趟家里,返回染府时,看到有个婆子探头探脑地跟在身后,吓得春儿赶紧逃也似地跑进了府。
今日一早,春儿要去街上的胭脂铺添购香粉,前脚刚迈出后门,立即又看见那婆子在院墙外贼头贼脑地打转。
她慌忙退了回去,并将此事报给了韦姨娘。
韦姨娘本是张扬闲不住之人,这几日在府里无事都快发霉了。
一听这事,还能不主动揽过来,立即命人将其带回问话。
这一问才知道,这婆子已经连续几日都在府外边打听大小姐的事了。
再细问之下,方知是顺国公爷的侧夫人王氏派来的,没有什么特别之意,就是想了解这位未来的国公夫人。
“她是王夫人吩咐来的?这是那婆子亲口说的,还是你猜测出来的?”卿尘若有所思。
“自是那婆子亲口说出,奴婢起初自是不信,信口开河,栽赃嫁祸这也是极有可能。”韦姨娘连忙道,“于是,那婆子就掏出了出入腰牌给奴婢看。”她眼睛一亮,“那国公府的出入腰牌做得可真是好看,没想一个奴仆的腰牌也做得如此精巧。”语气里似是对那国公府的一切充满了羡慕。
“真的好看?还精巧?”
见卿尘置疑,韦姨娘立即强调,“那腰牌是湛蓝色的木牌,上面绘着怒放的牡丹,牡丹的花蕊是明黄色的。”
卿尘听得心中一动。
一个奴婢的腰牌,国公府真敢用如此用色,着实是好大的胆。
“你确定是明黄,不是金黄?”
“确定得很,因为接过腰牌时,奴婢手里正好拿着一支金钗,那明黄色比奴婢的金钗还闪亮。”韦姨娘肯定得很。
这明黄色,代表的是权力,是皇帝的专用,国公府若真敢行事,就不仅是大胆,而是鲁莽自大了。
可皇上却又任其如此,不加责惩,那么皇上真的是很忌惮国公府,连一块小小的腰牌用色冒犯帝威,他都不敢追究。
若这事是假……卿尘看了韦姨娘一眼,韦姨娘正暗自心喜而不自知。
这事若假,那么暗中之人要将自己的视线引到王夫人身上的目的何在?还有这块腰牌到底是谁的?
染卿尘心下叹了一口气,这还未嫁,事情就来了,不管真假,她的悠然日子如今是连影都不见了。
“若真是国公府来人,那还真得让我好好想想,多谢韦姨娘了。”卿尘不动声色地道,面上神态平静,语气淡然。
“奴婢这也是想担心大小姐,告诉大小姐此事,是想让您嫁进国公府后一定要小心,别让王夫人给欺负了去。这人都未嫁进她家的门,就派人四处打探,根本就是不想大小姐有好日子过。”
韦姨娘说得都义愤填膺了,“咱们才不怕她,大小姐放心,这染府就是你坚强的后盾,到时我与何姨娘一起,把染府管得有声有色,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娘家给你撑腰。”
原来目的在这呀,怪道今日来献殷勤。
“瞧韦姨娘说的,既使真是王夫人来打探,也不见得是坏事,也许人家真的只是好奇,不过就想多了解一些,毕竟在国公府是王夫人当家不是?”
卿尘的不以为意,令韦姨娘跳了起来。
“大小姐就是太心善,难不成真等人家欺上门了,那才叫坏事。”这事若染卿尘不在意,就不会太看重给她报信之人,那她的目的岂能达成?韦姨娘心里那个急呀。
“我有那么好欺负吗?”卿尘看着跳脚的韦姨娘,淡淡地道。
这自信的话令韦姨娘呆了一下,是呀,这几年都是二房在挑事非,大大小小的事端看起来似乎是大小姐被欺负,可是二房却也不见得就达到了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