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天子节!”
说罢,陈凡自去请出天子节旄,擎举起来向众将官战事。
众人见天子节出,纷纷拜道在地,顿首道:“臣等恭问陛下安!”
“朕躬安,众卿平身。”
“谢陛下。”
一套流程走完,众将官各自站定,陈凡接着说道:“为今之计,首在厘定指挥权。
全军上下,大略分为羽林营、骑营、步营及督军营。
各营皆设都督,位比校尉,但以为临时督军之意。
其令,瑞州县尉施云中,都督羽林营军事,不得有误。”
施云中在堂下听着都督这个陌生名词,倒也能理解其含义,随即拱手拜道:“诺!”
“原本官所领五县骑兵,合为骑营,以瑞州军司马曹及都督骑营军事。”
“诺!”
“原五县步卒,加之近日征召而来的兵勇,合为步骑,其以安昌县尉秦宁都督步营军事。”
“诺!”
“合骁骑营原部一千骑,及今日收编之降兵降卒,为督军营。本官亲自领之,如此必不使之酿成祸患。
各部自都督之下,设两监军,比都督。具体人选则是......”
就这样,随着一条条命令颁布,混乱一时的军务终于的到整改。
全军自各部司马以上,都由陈凡会同诸都督一并决定,彻底厘清了指挥秩序。
不过,这还只是整顿军务的第一步,毕竟很多事情不是简单地说几句便能解决的。
故而,众人在军议结束之后,便各自领了军令各自往大营整军。
由于之前对降兵采取的是分而化之的方略——这本也是正确的做法。
不过事实证明,仓促之间加上部队基数相对较小,想要完全融合降兵降卒是异常困难的。
故而此刻各部整军首先要做的便是,将分散在各营的降卒分离出来,由陈凡接掌。
至于如何收拾这些人的军心士气,陈凡也大致有了些想法,只待验证。
整编军队的事情做完,一众官吏终于有了机会请示政务。
胡州县令在胡朔的威逼之下原是委身从贼了的,好在当陈凡率部奇袭胡州时及时反正,力主献了胡州城,倒是保全了官位。
此刻他起身拜道:“都尉。而今兵荒马乱,胡州城三度易手,已是人心惶惶。还请都尉示下,如何整顿政务民生。”
陈凡原还在想着军伍之事,此时听了胡州令的话倒是一时怔住。显然之前没怎么考虑到这一块。
不过如今只是小胜几场,杨塞不日将返,恐怕届时大战才会来临,如今又能怎么处置政务民生呢?
不过好在他前世也曾治国理政,总还是能说出个大概的。
“嗯......首先,据本官所知胡州城内粮食还是充足的,对吧?”
“是。之前胡朔在时横征暴敛,强夺几乎所有富商豪强家的财货、粮食,故而官府手中粮食尚且充足。”
陈凡闻言点了点头,接着道:“后方施中尉出也会有粮食转运供应过来的。
既如此,那便每日限定向百姓供粮,按户籍、人头算。此事县衙上下督办,务必不要饿死一个老幼。”
堂下轰然应诺。
“另外,以本官名义张榜安民,晓谕军国重事。我大燕一向民风尚武,相信百姓们会理解的。
至于其他琐事,本官现在无暇处理,诸位看着办就好。”
众人相互看看,也知道军情紧急,都没再多说什么。
陈凡思来想去,却又主动问道:“县衙里可有通晓刑名律法的人才吗?”
胡州令想了想,答道:“若说通晓刑名律法,则当然是主治刑狱的狱掾还算粗通了。”
陈凡叹了口气,道:“这样也不错了。如今军中缺乏军正,请本县狱掾领着几位通识文字的县史、从吏至军中帮忙。
行军打仗,弄不清军法军功是不行的。”
堂下众官吏自然不会反对,甚至其中还有些懂得些律法的人,对进入军中跃跃欲试。
毕竟在这个年代,军中立功与升迁都要比做一个文官要简单的多。
陈凡见众人并无更多话讲,也就让他们各自去忙了。
而他自己则带着林仲来到了城东大营——陈凡本部及亲军驻地。
来在军营,见营中俱是忙碌景象,也不去打扰,只是径自来在了自己的亲兵营帐。
他的亲兵自然不须什么调整,只是收拾好军资物品准备往城南新划督军营去罢了。
一种亲兵见陈凡来到,纷纷行礼。
陈凡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各自忙碌,不必声张。
两人转了一会,陈凡终于发现了此行来寻找到人——斥候张伯。
那一日事后,张伯便一直跟在陈凡身边充作了亲兵。
今日陈凡前来,却是惦记着之前建立直属斥候队一事,来寻找这个之前看中的年轻斥候。
张伯同样也在收拾着营中物品,此时见陈凡前来,又招手示意他过去,便当即仍下手中事务走了过来
陈凡看着这个跟自己年龄仿佛的年轻军人,笑了笑道:“在亲兵营还习惯吗?”
张伯略带着一丝愁怀,还是说:“蒙都尉照顾,一切都好。”
陈凡何等观察力,当即摇了摇头,道:“你似乎不太喜欢这里的环境。”
张伯尴尬一笑,却只是说:“都尉照顾我,亲军营里也就都对我很尊重,也没什么不好的。”
陈凡见此,道:“原来如此。那可惜了,本来本官想着建立直属斥候队,缺个队长,如此看来还是要再找找了。”
张伯闻言不由急了,赶忙道:“都尉,此事属下应可担任的!”
陈凡见张伯如此反应,不由抚掌。
一旁林仲也瓮声瓮气的笑着,却还是帮着解释道:“张伯,你可知道,都尉当初将你划入亲军,便早有此意了。”
张伯一时愣住,却又赶紧拱手下拜,忍不住眼泪流下。
陈凡见此叹息一声,张伯如此反应显然是想起了当初带他的那个老斥候,却只是拍了拍对方肩膀。
张伯被拍了两下,一时愣住,毕竟这个时代并不流行这样的慰问方式。
不过仔细感受之下,好像也还不赖?
于是他勉力止住眼泪,再次恭敬下拜:“属下必定尽心竭力,为都尉训练好一支斥候。”
陈凡闻言满怀欣慰,道:“善,你有此心便好。
待明日各营士兵整编完毕,你便自督军营里挑出些成色好的,给本官拉出一支队伍来。”
张伯自是领命,感激不已。
此间事了,陈凡独自回转县衙,对着沙盘继续推演起了进一步的战略。
时间匆匆流逝,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