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的汽车中，两人尴尬的坐在后座。小李偷瞄着脸色冰冷的丁朝夕，不知道该解释还是道谢。丁朝夕目视着前方:“姓名？”小李扭转头躲避着看向窗外。没听到回答，丁朝夕语气冷淡中透着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你想停车？”小李无奈抿了抿嘴角，不情愿的告诉他:“李若水。”停顿了下又补充说:“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又听到不想听的话，丁朝夕从牙缝挤出个字:“好。”半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凑齐了给我打电话。你也可以来丁盛集团工作还钱。”茜茜接过名片紧紧攥在手中。二人又沉默静坐着，直到车停在复旦大学门口。
李若水走下车来，关上车门。后退两步对着车内的丁朝夕弯腰鞠了一躬，真诚又疏远的说:“谢谢您，再见”。转身昂首走进校园。走出好远后，握了握手中的名片，抬了一下手继续向前走去。
丁朝夕注视着她走出了自己的视线。下车缓步走到垃圾桶旁，眼晴微眯的盯着被扔掉的名片，眼神愈来愈阴冷。许久，脸色铁青的转身上车，打电话给王旭:“查下复旦大学商学院的研究生李若水的情况。”回到集团楼下，转身下车时发现了塞在座位里的面包。拿出来走到垃圾桶前，用力砸了进去。
李若水轻松的走出考场，同学们围过来，关心的问东问西。李若水面带微笑回答着:“还可以，感觉还行。”一位同学跑来，对她喊到:“李若水，系主任找你。”李若水点点头:“知道了。”和同学们再见后，轻快的走向系主任办公室。
推开门，头发花白的系主任看到是她，脸上立刻挂上了慈祥的笑容。伸手招呼她:“来，快坐。”看到她额头上的伤，连忙关心的问:“这是怎么了？”李若水不好意思的回答:“不小心撞墙上了，没事，已经快好了。”系主任细心的叮嘱:“一定得好好保养，女孩子的脸上可不好留下疤痕的。”“好，我一定注意。”李若水乖巧的答应着。
系主任又问:“留校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李若水低头停顿了下，认真的说:“我仔细考虑过了，我还是打算出去见识见识。”系主任十分惋惜的又问了一遍:“决定了？”李若水坚定的点点头，又忙站起来真诚的表态:“如果学校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会和原来一来认真完成的。”系主任站起来拍拍她的头:“出去闯闯也好，有助于眼界的开阔，积累积累经验。想回来教书，学校随时欢迎你。”李若水退后一步，恭敬的深鞠一躬:“谢谢学校，老师们一直以来对我的培养照顾。我保证不会给我们大学丢脸。”系主任笑着扬手扶起她:“起来，我相信你一定会做的很好。”李若水微笑着和系主任挥手告别。
傍晚，王旭推门进来，把手中的资料袋放到丁朝夕桌前:“你要的资料。”感叹道:“这姑娘，不容易啊！”丁朝夕面无表情的打开资料，眼神锐利的先看了眼学生登记表上的李若水。照片上的她，还是少女十七八岁模样，眼神明亮，嘴角飞扬。那甜甜的笑容使丁朝夕眼中的冷霜也融化了些。仔细的读过厚厚的资料，丁朝夕陷入了沉默。
资料里写到:李若水，三岁时父亲病故。母亲摆小摊把她养大。八岁时带她再嫁，后来又生了个弟弟李君玉。现在上高一，学习成绩优秀。母亲继父婚后一直摆地摊，供姐弟俩上学。姐弟俩从小懂事听话，常常假期打工补贴家用。前年，李若水考上了研究生。课余打工加上奖学金，基本上可以自给自足。正觉得要熬出头来时，母亲病倒了，尿毒症晚期，需要换肾。变卖了李母名下的房子，借遍所有亲戚朋友，才勉强做完了手术。不料手术后，李母又出现排异现象，每月需花费很多的医药费维持治疗。现在生命垂危的躺在重症监护室中。
一家四口分散在四个地方。母亲住院，弟弟住在学校，继父住在自己婚前的一间破旧老房子里。每日奔波医院照顾老妻。空暇时还去摆摊赚钱。看到这里，丁朝夕脑海中浮现出那天晚上见到的两鬓斑驳，面容沧老如六七十岁的老人。原来他才五十五岁。
李若水一年前化名茜茜，白天上课，晚上去大都会陪酒。讲明只陪酒，不陪人出场。课余时间帮学校做些零散工作，勤工俭学。就这样，仍拿着一等奖学金，学习成绩一骑绝尘。有时竟能协助导师解决某些难题。学校开出优厚条件，在极力游说她毕业后留校。
良久，抬起头看眼桌前的王旭:“你可以走了。”王旭微微咧嘴一笑:“不准备帮帮她吗？这李若水也算是个人才，你公司用的上的。”丁朝夕瞟了眼脸带兴致的王旭，嘴角哼出丝冷笑:“你可以聘请她去你的货运公司。”王旭站起来翻了眼他:“我那都是些用力气的粗活，盛不了这尊大佛。比不了你万年寒冰这都是高尖端人才。我也只是提议下，走了。”转身离开了办公室。丁朝夕看着学生表上灿烂笑着的李若水，一动不动的又陷入了沉思。
王秘书悄悄打开门:“丁总，要下班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丁朝夕抬手一挥:“去问下李若水什么时候出院？”王秘书应声出去。半晌，进来汇报:“丁总，李小姐昨天晚上已经办完手续出院了。”“知道了。”王秘书小心的出去轻关上门。丁朝夕皱起眉头，又阴沉下来的目光，盯着李若水的照片气不打一处来:“哼，又玩这招，不知好孬！”抓起资料缓慢的逐页放入粉碎机中。最后一张了，丁朝夕看看照片上的李若水，鼻孔又冷哼了声，无情伯投入了进去。
李若水，李君玉和李父站在母亲墓前静默着。李父走向李若水:“别伤心了孩子，这对你妈也是种解脫。这些年拖累你了。我年纪也大了，也帮不到你什么。以后好好的照顾自己，不用担心我。”李君玉也走到她面前，抱了抱她:“姐，走吧。我以后会好好学习。照顾好爸，你放心，我已经是男子汉了。”李若水心里又痛又酸。看着比自己已经高出半头的弟弟，带着哭腔说:“嗯，我也会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别瞒着。我是姐姐。”李君玉点点头。一手揽着姐姐，一手扶着老爸，三人一起相携走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