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贸市场。
夜里是没有什么生意的。但是，农贸市场后面的一个广场，以及周围的一片，这个时候，却是热闹非凡。
每个夜晚的十点钟，当各个厂子里面的下班钟声响起的时候，广场也将迎来更加辉煌的时刻。
一群群的年轻人，从各个方向，向广场走来。
广场边上，每天晚上，都有几个喇叭，在高声的播放着流行的港台歌曲。广场上，经常有人在跳着舞，还有专门教人跳舞的人。
他们是在为周围的舞厅，培养客户。舞厅里面，灯红酒绿的。很惹年轻人的眼光。他们的脚步，随着歌曲的节奏，一步一跳的。
广场旁边，是小吃街，夜里，它就是夜市了。
李学明没有陪唐敏一起去食堂吃夜宵，是因为徐东约好了，下班后，来这里。
沿着街道走着，一边寻找着徐东。街道很小。用现在的眼光看过去，只有汽车的单行道那么宽。不过，在那时候，已经够宽了。
白天的时候，它就显得宽敞多了。每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这里人来人往，摩肩擦踵的。
随着人群的移动，李学明左右张望着。
“学明！”一个路边摊上，徐东站了起来，向他招手。
“你们两个来多长时间了？”
“二十分钟左右吧！”张强说道。
“得提前来，不然的话，晚了就没有位置坐了。”徐东解释道。
“人是够多的了。”李学明说道。
“当然啦。这附近七八十个厂子呢！一个厂子里面，至少得有二百人以上，你算算有多少人。”徐东说道。
“就算一个厂子里面，出来十几个人，每天晚上，这里也都有一两千人呢！”张强说道。
“要了一叠花生米，一盘毛豆。我们随便喝点啤酒吧！”徐东说道。
“就我们三个？”
“你还想有谁？”张强问道。
“至少也该有胖子吧？”李学明说道。
“你还想着他呢？一会就到。他和你一样，下了班以后，才能过来。”张强说道。
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了。胖子张宇豪在人群中，挤了过来。一直盯着人群的徐东，看到了他。
“来了。”
“来了，来了。挤死我了。”张宇豪喘着气说道。
“来，喝杯啤酒，凉快凉快！”徐东说道。
张宇豪接过杯子，一口气灌了下去。“好爽啊！”他喳抹着嘴，说道。然后，坐了下来。
“站了一天，感觉怎么样？”他向李学明问道。
“没什么感觉。”
“到明天早上，你就有感觉了。又酸又胀的。”他一边拿起酒瓶，一边说。
“不要紧，习惯了就好了。”张强说道。
“他可不像你，一天到晚站在工具台前。”徐东说道。
“嗨！徐队长。”一个女孩叫道。
“乔丽。你好！”
“李学明？你好！你也在这里啊。”和乔丽在一起的一个女孩，和李学明打了一声招呼。
“你，也好。”李学明顿了一下，回了一句。
“你们早就认识了？”乔丽对着身边的女孩说道。
“姐！我们一个厂子的。他以前就在我们那里。”女孩解释道。
“乔珊，来一起坐会儿吧？”张宇豪说道。
“不了。我们还有事。下回吧！下回我请你们几个吃饭。”乔珊说道。
“就这回也行啊！”张宇豪说道。
“要请也是他们几个大男人请我们啊！你充什么冤大头？”乔丽说道。
“姐！……”乔珊喊了一句。下面的话，没有说。她拉了拉她姐姐的衣服。
“好！我们走吧，下回再说。”乔丽姐妹两个，牵着手一起走了。
“李学明与女孩子倒挺有缘的。”徐东说道。
“臭小子从小就有女人缘。上小学的时候，和罗小丽两个，一会打的鼻青脸肿的，一会又好的不得了。”张宇豪笑着说道。
“那叫艳福不浅。”张强说道。
“好了，别再说了。”李学明说道。
“对对对，再说的话，你们两个，可能要打起来了。”张宇豪说道。
“我们两个一起揍你一顿！”徐东说道。
“好，好。不说罗小丽了。刚才乔丽姐妹俩，怎么样？”张强说道。
“什么怎么样？”徐东说道。
“长得怎么样？能不能处朋友？”张强说道。
“人家处对象，也不找你这样的，墨斗一个。”徐东说道。
“找你啊！人高马大的，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家伙。”张强说道。
“我怎么不长脑子了？”
“上回，我迟到了几分钟，就你一个人知道。叫你不要太当真，你却不听，把我的名字也报上去了。扣我五十块钱，你有没有脑子，自己说。”张强说道。
“你小子还记着这笔账呢！后来，我不是请你客了吗？你还要怎么样？”徐东说道。
“不怎么样，我只是想说，你人高马大，没有脑子而已。”张强说道。
“我只是认真负责，对事不对人。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好赖我们也是自己人，你得体谅体谅我。”徐东说道。
“不体谅你，那一顿饭是了不了事的。”张强说道。
“这一顿也是徐东的。”张宇豪说道。
“是就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又让你们两个，占我一次便宜。早知道你们两个，这个样子，就不应该让你们重逢的。”徐东说道。
“那得怪老黑了。”张宇豪说道。
“你们吵架，与我何干？胖子。”李学明说道。
“你好好的大学毕业，不在郑州老老实实的上班，跑到广东来，找我干什么？”张宇豪说道。
“不找你找谁？谁叫你光着屁股就认识我呢！”李学明耍赖了。
“墨斗也认识你啊！你怎么不先去找他。”
“就是，你怎么找到胖子的。”张强说道。
“在老家，我看到了胖子的家信，自然而然的，知道了他的地址。来到广东，不就直接找到他了吗？”李学明说道。
“你不会先去看看墨斗往家里写的信啊！”张宇豪埋怨道。
“我就没有往家里写过信！”张强说道。
“怎么可能呢？”张宇豪说道。
“我家里，除了我，没有人认识字，我写给谁看啊？”张强说道。
“你爹是木匠，你不会画个图给他看啊！”张宇豪赌气道。
“你说的很对。下回我一定画几个图，寄给我爹。”张强说道。
“那你就等着，过年回家挨斧子吧！”李学明笑了。
“挨斧子？”徐东看着李学明，觉得不可理解。
“他爹是木匠，家里除了斧子，就是大锯。不用斧子揍他，还能用大锯锯他吗？”张宇豪说道。
“你别袖手旁观，起因还是因为你。李学明。”张强说道。
“你们两个的事，咋又到我这里了。”李学明说道。
“你不来，我们两个各是各的，都没有这么多闲事。”张强说道。
“我的事，啥时候也不能是闲事啊！”李学明说道。
“他不来，我们四个人就不会坐在一起了。你们两个是不是这意思？”徐东说道。
“是的！”两个人同时答到。
“我们一起长大的发小，你们两个竟然想这样对我？”李学明说道。
“我们还想这样的对你呢！”两个人好像心有灵犀一样，张强按住了李学明，张宇豪拿起啤酒瓶，往李学明嘴里倒啤酒。
李学明被灌了几口，猛的咳嗽了几下。张宇豪停下了手，张强也松开了自己的手。
“你们两个想要我的小命啊！”李学明边咳嗽，边说道。
“你们刚才针对的是徐东，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李学明说道。
张宇豪两个人看着徐东。
“哎，哎！我们刚才说的是女孩子的事，处女朋友的事。不关我的事啊！”徐东急忙辩解道。
“对。女孩子，女孩子的事。”李学明也赶紧附和着。
“对啊！刚才那个女孩子不是说，要请我们吃饭吗？说说，她是邀请谁的。”张强说道。
“邀请我们四个啊！”李学明说道。
“不会的！他根本不认识我和徐东两个。”张强说道。
“乔丽认识你们啊！”李学明说道。
“可是，说请客吃饭的，不是乔丽。”张强不同意李学明的说法。
“她要请的不是我，你们两个兔崽子看着我，不会这会儿同一阵线了吧？”张宇豪说道。
“那就是这样的了。那个有女人缘的，说说咋回事？一五一十的，老实坦白吧！”徐东说道。
“你不能总听他们两个的吧！她们姐妹两个，随便一句话，让我们几个一顿饭也吃不安了。”李学明说道。
“没关系，我们下一次，会平平安安的，吃一顿好的。”徐东说道。
“他不说，你说说吧！胖子。乔丽的妹妹为什么要请李学明？”张强说道。
“李学明离开你们厂，是不是因为她？”徐东好像也想到了这一点。
“不知道！”张宇豪说道。
“胖子，上回你不是想说吗？今天就说出来吧。李学明到底为什么离开你们厂的。”张强说道。
张宇豪看了看李学明，又看了看张强，然后，低下了头，从桌子底下，拿上来了一瓶啤酒。
“喝酒吧！以后你们会知道的。”张宇豪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