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晚晚等人进了府,凌云云便随意和凌晚晚拉扯了几句就带着雀儿回了自己院子。
“走吧,姐姐送你回房间好不好?”凌晚晚朝着旁边并肩走着的凌浩轩笑着说。
凌浩轩点点头没说什么,跟着凌晚晚走着,一路上依旧不肯抬头,看起来拘谨得很。
凌晚晚伸伸懒腰,歪头乐呵呵地朝着凌浩轩说:“浩轩,你缺什么告诉姐姐,晚点姐姐再去给你买些,你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啊?我也一并给你买些。”
“唔,有吃的就行了……”凌浩轩咬咬嘴唇,轻轻说着。
有吃的就行了?
难不成克扣他吃的东西?难怪长不高,太过分了!
凌晚晚一听这话,心里就不舒服,心疼得很,伸手拍拍凌浩轩的肩膀,说:“呼——一会儿我给你买些糯米雪团回来尝尝,味道特别好!”
凌晚晚本来想安慰他几句,说些什么没关系,现在你有饭吃这样的话,但是凌晚晚转念又一想,这不是戳他伤疤嘛?
而且凌浩轩现在是自己的弟弟,与自己那什么黑心的表亲早就没关系了,凌晚晚才不想凌浩轩一直活在以前的阴影里。
凌浩轩点点头,依旧没说话。
凌晚晚觉得太安静了,反而有些担心,难不成是刚才自己说的话不中听?便开始扯些有的没的,想要凌浩轩和自己说说话。
“你看这树好看吗?”
“好看……”
“诶,浩轩,你喜欢看跳舞吗?”
“没,没看过。”
“浩轩啊,叫声姐姐听听嘛~”
“姐,姐姐……”
……
一路上,直到凌浩轩的凌霄院,凌晚晚都拉着凌浩轩扯这些有的没的,凌浩轩也不厌其烦地回答着,只是一直低着头,说的话也不多。
“嘿嘿,到了到了,我送你到这里啊!回去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让言儿叫你吃饭。”凌晚晚笑嘻嘻地说着。
终于到凌霄院了,终于结束尴尬的聊天了,凌晚晚从来没有一次聊个天像今天一样尴尬,无聊。
按照平常她和谁聊天,如果那人这样和凌晚晚说话,凌晚晚定是要凶他几句,但是现在她对着的是凌浩轩啊!
她又不敢凶凌浩轩,生怕吓到他。
再者,本来凌浩轩就刚到凌家,在以前的家里又受了不少委屈,现在在这里自然是要好好对待,凌晚晚这样一想更是舍不得凶他了。
凌晚晚朝着他笑笑,又打量了几眼院落,收拾得干干净净,杂草都被除去了,还有一整套青灰色的桌子椅子摆在一旁,看起来干净得很,与昨日比起来完全不一样。
“那我便先走了,好好休息!”凌晚晚笑笑,转身就要走。
刚一转身,凌晚晚的袖子就被人紧紧捏住了,一回头果然是凌浩轩。
凌浩轩的手攥着凌晚晚的衣袖,小脸儿憋得通红,双唇哆哆嗦嗦的,像是要说些什么。
凌晚晚觉得奇怪,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拉住凌浩轩的手,笑着等他说。
“姐姐!谢,谢你……”凌浩轩费力地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一副耗尽力气的样子,转身就跑进了院子。
“哦……噗,哈哈哈!”凌晚晚被凌浩轩这这个样子给逗笑了,朝着早已经看不见人影的院子喊了声:“应该的!”就走了。
凌晚晚回自己屋子的时候,心里乐呵极了,上辈子怎么没发现凌浩轩这么可爱啊!
“噢,晚兄,你来了啊?”
凌晚晚一听“晚兄”这个称呼就知道是高升白来了,除了他,凌晚晚还真想不到有谁会这样叫自己。
果不其然,高升白就躲在一旁的大树后,看见凌晚晚才冒出头来打招呼。
凌晚晚走上前,站在高升白面前打量一番,一长得白白净净的小伙子,又是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这身衣裳还是两年前就见他穿着的,到现在也不肯换,不觉细眉上挑,露出嫌弃的眼神。
高升白见凌晚晚一脸嫌弃的样子,瘪瘪嘴说:“干嘛啦,我这是勤俭节约!不是说请喝酒嘛?走不走?”
“啧,搞得我将军府克扣你工钱似的,你真是的干啥不积极,喝酒第一名,走呗。”凌晚晚瘪瘪嘴,一脸嫌弃地说,转身就走了。
高升白见凌晚晚走了,也跟在她身后小跑着。
对于高升白,凌晚晚已经放弃了。
高升白的医术是数一数二的,这个凌晚晚没得说,不过他总是一副到处占小便宜的样子,无数次让凌晚晚有过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想法,但是抛开这些,高升白真的是个好酒友。
“诶,晚兄我们去芙蓉楼吧,芙蓉楼新酿的桂花酿传说味道极佳!走吧走吧!”高升白抱着医箱,一路小跑追上凌晚晚提议着。
凌晚晚白了他一眼,谁不知道芙蓉楼酒好喝啊!但是,它也贵啊!
“呵,老高你做点阳间的事吧,没见过那个大男人敲诈小姑娘的。”凌晚晚咬牙说着,手紧紧捏着快被掏空的荷包。
虽然凌晚晚这样说,但还是领着高升白去了芙蓉楼,点了些小菜还有桂花酿。
趁着上菜的空档,凌晚晚想着还是要尽快进入正题,关于凌浩轩的病。这也是她请高升白喝酒的最大原因。
“二位客官!您们的小菜和桂花酿来咯,慢用!”小二端着几碟小菜,和两壶瓷瓶装着的桂花酿走过来,一一放在桌上。
凌晚晚没理高升白,自顾自倒上了酒,这酒刚一倒出来,一股子浓烈的桂花想起扑面而来。
凌晚晚没忍住喝了口,那股桂花的清香便溢满了凌晚晚的口腔,凌晚晚一激灵,这酒太好喝了!
差点忘了正事,凌晚晚放下杯子一脸严肃的盯着高升白,说:“凌浩轩的病怎么回事?”
“嘶——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还以为真是出来喝酒的。”高升白嘀嘀咕咕了一句,瘪瘪嘴放下酒杯,说:“肺气虚,多由寒温不适,久咳伤气,悲伤不已,劳逸不当所致。幸好还有的治!”
“有的治就好,你务必治好他啊!”凌晚晚听着高升白前面讲的一大堆紧张的不行,听到后面能治才轻松些。
“只是……”高升白又斟了些酒,皱皱眉说:“鞭痕我只能尽力让它变淡,完全消失不太可能。”
“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完全消失?”凌晚晚问。
不过是鞭痕为什么不能做到完全消失?高升白的医术怎么会做不到?
“你们凌家的鞭子与别处的又不一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能尽力让它淡些,别那么显眼。”高升白摇摇头,叹了口气。
仔细想来好像确实如此,凌晚晚记得以前听家里的人说过,凌家的鞭子,轻则伤其皮肉,重则断其筋骨,就算医治好,也断然去不了疤痕,这是为了让受刑的记住这个屈辱。
“嘶,知道。你尽力就行,至少把肺气虚医治好。”凌晚晚说。
凌晚晚突然觉得有些无力,心疼凌浩轩,但是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的感觉和看见凌云云死在自己面前是一样的。
凌浩轩明明只小自己一岁,但是受到的待遇却全然不同,凭什么?
“别乱想,人各有命,现在好好活着不走旧路就行了,你现在好好对小少爷就行,让他别老在阴影里活着。”高升白一口闷完了杯里的酒。
“知道的。”凌晚晚说着。
这事她自然知道,一定会好好对待凌浩轩的,毕竟那是她弟弟。
凌晚晚夹了几颗花生扔嘴里,脆香的味道诱人极了,使得凌晚晚又塞了几颗在嘴里“嘎嘭嘎嘭”地嚼着。
“别愁眉苦脸的了,对了,元祁呢?”高升白也抓了一把花生扔嘴里嚼。
凌晚晚噘噘嘴说:“他去考大学士了,过几天才回来……”
“真的假的?去考大学士啊,难怪你今天没追着他跑!”高升白打趣着。
凌晚晚白了他一眼,说:“您可快闭嘴吧!这样好的酒都堵不住你的那张破嘴。”
“不是,怎么说话的,你摔下马的时候可是我给你上的药!”高升白缩缩脖子,一脸自豪地说。
“你是我凌府驻府医师,你不给我上药谁给我上?你傻了吧你。”凌晚晚自顾自嚼花生米,完全不想理高升白。
高升白被凌晚晚的话堵住了,不再说话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
凌晚晚见他终于安静了,便转过脸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一低头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方戚!
她就站在芙蓉楼门口,身旁围着三四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殷勤伺候着,一看就知道又是被方戚那张脸迷住的家伙。
“呵”
凌晚晚冷笑了一声,开始怀疑方戚不会是跟着自己来这里的吧,阴魂不散跟个鬼似的。
“你咋回事?”高升白没看懂凌晚晚的表情。
“撞鬼了,阴魂不散的家伙!你赶紧喝,喝完咱们走。”凌晚晚没好气地催促着。
凌晚晚现在看见方戚就烦,实在是不想和她待在一起,就盯着高升白赶紧喝。
高升白被凌晚晚这么一盯,心里发毛,赶紧抱着酒瓶一饮而尽,身边把盘子里仅剩下的那么几粒花生米都塞嘴里。
凌晚晚见他喝完,起身就要走,刚一转身,就和正好上楼的方戚碰个正着。
凌晚晚:“真撞鬼了……”
方戚一看见凌晚晚,笑得跟花儿似的,打着招呼:“啊!凌小姐好巧啊!”
“呵呵呵,真巧……”凌晚晚挤出笑脸看着方戚。
一旁的高升白一脸迷惑,全然没有发现此刻的芙蓉楼里火药味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