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衣不太自在的想推开苏锦澈,奈何他抱的太紧了些:“我会一直爱着你的,直到我生命的尽头,生生世世我都会找到你再爱上你。”他恋恋不舍的吻着她长发。
脸红的轻衣拍了拍他:“孩子们都在,你胡说什么呢。”
不在意的苏锦澈抬眼看了下:“嗯,都在又怎么了呢?沁儿和铭安有什么事吗?”
苏铭安笑着说:“有的,过几日曼珠沙华就会开了儿子想和沁竹妹妹一起去看花海,路上会带上七月和珠玑,父王母后可否应允?”
抱着轻衣的苏锦澈有些许不耐烦:“这样的事情也需要过问本王与你母后么?一点主见都没有怎得继承王位?要不轻衣和我再要一个孩子如何呢?也好让铭安有个兄弟照应。”
沉默不语的轻衣摇摇头松开了他:“锦澈忘记了仅仅是一个帝位两兄弟自相残杀吗?还是算了吧,有铭安一个孩子就挺好的,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争斗半生。”
“不会的母后,若是母后再添弟弟妹妹儿子也会爱护他们的,虽然有沁竹妹妹相伴,但王宫只有我们两个后辈难免无聊些。”苏铭安实在是太懂事和乖巧了。
就算是这样轻衣也拒绝了:“曾经的锦澈也是这般对他的吧,结果又是如何,我只要自己的铭安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就够了,还有沁儿。”
奈何桥附近苏子夜看着满山遍野的曼珠沙华心里难受至极,他记得上一次还和苏锦澈轻衣约定了下次花开时三人一起来的,这一晃八百多年都过去了,三人再也回不去了。
忽然两抹身影闯入眼帘,苏子夜错把苏铭安当成了苏锦澈眼眶立马就湿润了:“锦澈!”
疑惑的苏铭安停下脚步:“沁竹可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好像有人喊锦澈。”范沁竹摇摇头给他系好狐皮斗篷:“世子殿下是累了吗?我怎么没有听到?”
看到这一幕的苏子夜以为是苏锦澈和轻衣也来看花海了激动的跑上去:“锦澈!”他再也抑制不住情绪,苏子夜很久没见苏锦澈了,久到只有看他的画像才记得他的样子。
这下两人听的真真切切,苏铭安回过头一袭浅蓝色束衣长衫用银线绣着龙纹腰间挂的正是摄政王府世子的玉佩,范沁竹身上的粉色长裙则绣着蟒纹挂着的是范旭泽赠给香凝的传家玉佩,她站在苏铭安身边奇怪的看着苏子夜。
怔住的苏子夜才发现认错了人,只是面前的少年和苏锦澈长的有八分相似,眉眼和神韵又很像是轻衣,一时恍惚的苏子夜愣了好久:“你是什么人?”
苏铭安从出生就未见过他,而范沁竹也只是婴儿时期见过苏子夜几次。
“你又是谁?”苏铭安紧惕的伸手拽住范沁竹拉入身后:“好妹妹别怕站在我身后。”
点着头的范沁竹后退了半步站到他身后去咽咽口水拉着他的衣衫。
苏子夜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么像,你可是摄政王之子苏铭安吗?”
皱着眉头的苏铭安抿抿嘴:“你怎知我的名字和我的出生?你到底是谁!皇城脚下你岂敢乱来,还不速速离去。”
“皇城脚下....他也说过这些话的,他说会辅佐我的他骗了我,安儿,我是谁?你觉得我还能是谁?我叫苏子夜冥王之子,你觉得我是谁?你身后的是沁儿吗?”
提起苏子夜时苏铭安脸色有些变化:“晚辈苏铭安见过前辈,无意闯入不知是前辈,我们这就走,打扰了。”
范沁竹被他牵着扭头就走,苏子夜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不见我,你也不愿见我吗?我是你小叔叔啊,沁儿我是伯父,你连一声小叔叔都不愿意喊吗?你不想认我?”
低垂着眸子的苏铭安没有了温柔也没有了一丝的温度和表情:“父王为何身子孱弱到受些风寒就病卧几个月?又为何说出与前辈死生不复相见的话?晚辈想这些前辈比晚辈更清楚,晚辈只记得幼时父王卧病在床母后整日以泪洗面的陪在父王身边,好在父王撑过来了,晚辈从未有过什么小叔叔,只有范家郡王一位小叔叔,告辞。”
“不是的!安儿不是你想的这样,我真的没有没有....我也不知为何一时糊涂,这些年我去过很多次他都不见我,也不让你见我,你是我亲侄子我这是第一次见你啊,对了,这是一直以来给你备着的礼物,我总想能亲自给你的。”苏子夜焦急又显得卑微拿着个盒子想递给他。
挥开他手的苏铭安不屑一顾:“殿下还是自己留着吧,铭安受不起,走。”
被他牵着的范沁竹点着小脑袋,毕竟范旭泽也对她说过苏子夜不是什么好人。
痛心的苏子夜看着他们离去竟明白了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为了想再看几眼苏铭安,苏子夜隐去了气息追上他们的脚步,漫山遍野的曼珠沙华美不胜收一扫方才的阴霾让苏铭安的心情好了不少。
“我想摘些带回去给姑姑和姨娘瞧瞧,世子殿下就在这里等一下好吗?”范沁竹生怕他冻着了摸了摸他的手。
苏铭安随便找了个地坐下:“你去吧,我就在这里休息一点都不冷。”他随了轻衣畏寒的体制常年都是手脚冰凉也很怕冷,年幼时好几次冬日都差点活不过来,幸亏是陆勋守着。
不放心的范沁竹伸手给他戴上斗篷帽子又让他把手收在里面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无聊的苏铭安唤出琴放在膝上抚了起来,苏子夜只一听便知是苏锦澈教他的,他弹的是轻衣最爱听的几首曲子。
“啊~”远处传来范沁竹的声音,收起琴的苏铭安心慌了起来:“沁竹!沁竹你怎么了?”
同样一晃神的苏子夜不安的追过去,只见一白衣少女将范沁竹推倒在地上:“哪里来的野丫头这也是你能来的地儿?手上拿的什么?”
苏铭安跑过去连忙扶起地上的范沁竹给她拍拍尘土:“你干什么?沁竹受伤了吗?”
摇摇头的范沁竹揉揉胳膊:“你干嘛推我这里规定了是你的吗?曼珠沙华开了,许多人都会来看的,你凭什么那么霸道?”
少女翻个白眼不悦的皱皱眉:“瞧你一身晦气打扮,真是脏了本郡主的眼,你是个什么东西这曼珠沙华你也配?”
捏紧拳头的苏铭安毫不客气的一鞭子将少女抽倒在地上:“你岂敢放肆!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说她?我都舍不得骂她动她,既是个郡主是哪家的?我竟不知皇城的郡主如此嚣张。”
少女被打了一鞭子又气又恼的让侍从包围了他们两个:“谁不知曼珠沙华开,子夜殿下和摄政王会来,要是你们小屁孩坏了本郡主去荣华富贵的路,本郡主定要把你们吊起来打。”
苏子夜这才想起好像是每次曼珠沙华开的时候总有些女子想攀附权贵借机和他们亲近,可是每次都会被轻衣挡回去,没想到这次又是。
不耻的苏铭安像是明白了什么:“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何模样,摄政王如何看得上你。”
偷笑的范沁竹拉低了他的身子:“要是她知道世子殿下是姑父的孩子岂不是很吃惊?一直听说姑父长的俊美很多女子都喜欢的,这一见啊果然是真的,世子殿下也长的很好看估计是随了姑父和姑姑的容貌。”
摸摸她脑袋的苏铭安柔声道:“是了,沁竹说什么都是对的,她有没有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给本郡主拿下他们!”少女见他们亲亲我我的说悄悄话更是气的不行。
拿出腰牌的苏铭安盯着她:“摄政王之子苏铭安,见了本世子还不跪下!找死吗?”
一见腰牌少女脸上呈现出慌张和害怕的立马与侍从们跪下来了:“不知是世子殿下,还请世子殿下恕罪,臣女知错了.....”
笑着的范沁竹实在忍不住:“皇城难道都是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吗?实在不如王宫,王宫外的百姓不论是郡主还是小姐个个友善,怎得皇城就如此作派?”
“沁竹有所不知这一惯是皇城的作风,更何况皇城的郡主公子们大部分都是效忠皇爷爷的阶品自然高王宫里的,唯有沁竹不同,沁竹也是皇城里的郡主,只是自小在王宫长大而已,小叔叔不愿回皇城皇爷爷也没有办法,但小叔叔效忠的还是皇爷爷,只是和父王交好亲如手足,沁竹想如何处置她?都依着你,不过以上犯下般都是处死或杖责一百的。”苏铭安很懂皇城,虽不是养在皇城可事事都知,他原本就该属于皇城。
咂巴咂巴嘴的范沁竹抱着他胳膊说:“我们只是出来玩别闹出人命才好,杖责吧。”
苏铭安也是这样所想的唤出了七月:“你去杖责一百,我陪沁竹摘些曼珠沙华带回去,什么时候打完了什么时候过来寻我们。”
七月毕恭毕敬的行礼:“是世子殿下。”
他和范沁竹牵着手走开了,苏子夜不由自主的望着他笑:“你父王可做的比你狠啊,有人敢这样羞辱你母后他可都是处死了。”
走了不远苏铭安乎的咳嗽起来喘不上气的捂着胸口,苏子夜担心不已:“这孩子怎得这样弱不禁风?怎么咳成这样?”
“世子殿下!殿下!”范沁竹着急的抱住他的腰扶他就地而坐:“是不是冻着了?都怪我不好要来看什么花,世子殿下对不起。”她说着就抱着苏铭安掉眼泪。
摆摆手的苏铭安咳的话都说不出来从怀中掏着什么:“药....咳咳咳.....”
想到什么的范沁竹连忙在他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个小瓷瓶拿出几颗红色药丸喂他吃下给他顺着背又拿水喂他:“世子殿下好些了吗?要不我们回去吧,这冬日里世子殿下身体就不好,怕冷的很,我不看了,我都看到了就回去吧。”
缓了一阵子的苏铭安脸咳的有些红:“没关系的我这不没事嘛,你不是说想尝尝你阿娘最爱的核桃酥嘛,我打听过了奉天阁不远的,他们家的核桃酥是你阿娘最爱吃的,别哭啊,沁竹妹妹一哭就不好看了。”
抹着眼泪的范沁竹心疼坏了:“我不吃了我要回家去,世子殿下这样难受我不想吃,万一有什么好歹我怎么给阿爹交代给姑姑姑父交代。”
“哭什么呢这是,他又没死现在哭丧是不是还太早了?”走来的少年口中说的话,苏子夜恨不得立马上前给他两巴掌。
陈长生把汤婆子抽出来塞到他手里又摸摸他的额头,范沁竹擦着眼泪看向他:“长生?你怎么也来了啊?”
翻了个白眼的陈长生说道:“我不来他就快冻死了,明知道怕冷还要出门,是二爷担心世子殿下的身体特地让我来的,我说郡主殿下,就不能少让人操些心吗?世子殿下还能走吗?”
苏铭安早就习惯了他,陈长生如今五百多岁也算是他们的同辈,王宫管辖之地一共有八十四座城池,而他父亲就是最大一座城池的城主,也是离王宫最近的城池。
“我又没事干嘛不需要你背我,长生总是嘴硬心软,这毛病能不能改改啊?”苏铭安捂着汤婆子双手暖和了不少。
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的陈长生朝他伸出手一扬眉:“世子殿下是想在郡主怀里躺多久?不如来臣怀中躺躺?臣怀里可比郡主暖和多了。”
这样一说范沁竹脸都红了:“长生.....”
拽起苏铭安的陈长生笑了笑:“好好好不说就是了,郡主怎么还脸红了,不过今日郡主戴的发簪还挺好看的,都不饿吗?刚才不是听说要去臣奉天阁的核桃酥?那里的点心饭菜一绝,而且晚上看花海更好看的,会散发着红光。”
“才说着要去奉天阁,你来的真是时候,长生有口福了。”苏铭安被范沁竹挽着胳膊,两人实在怎么看都像是一对。
陈长生摊摊手道:“我可没钱的啊,出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就带了块破腰牌还是怕士兵拦路不给进,不过我就是个小少城主,到了皇城还得依仗着世子殿下和郡主。”
苏铭安对他既无奈又好笑不得:“知道了知道了我请客不就好了,这算什么事,长生近日都在做什么,好些日子不露面了。”
一边走一边整理衣衫的陈长生道:“近些日子有些地方不太平,所以查看了一番,听说是宫里那位动了手脚,不过事关皇城没人敢动,这不我也只是奉王君的命令去查查,也只是查了王宫周围的,其他地界没敢查。”
“宫里那位就是苏子夜了,这件事你别插手了我自会跟父王说的,不管是不是他,但凡涉及了皇城就不该插手,你只是个少城主,万一得罪了谁到底是不好。”苏铭安这些话深深的刺痛了苏子夜的心,他对自己的称呼只停留在苏子夜。
点着头的陈长生笑着说:“你就别操心我了有你罩着,还怕有事么?”
温和一笑的苏铭安见范沁竹心不在焉的样子担心的问:“沁竹妹妹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大好啊?我们先吃东西等晚上了再看花海,路上遇到卖孔明灯的我们再买些来放。”
范沁竹手搭在他胳膊上停下脚步望着他的双眸欲言又止:“要不回去吧,长生不是说了近日不太平吗?世子殿下的安危最重要,天太冷了世子殿下很容易着凉的,吃些东西就回吧,有世子殿下在我身边怎样都好,世子殿下可比这八百里曼珠沙华好看。”
“又在说傻话了,没关系的沁竹,既然出来了就要好好玩的开心,七月和珠玑都在,这不长生也来了嘛,你还怕什么呢,我也带了药你尽管放心尽兴的玩就好。”苏铭安牵住她的手低头一笑和她并肩而行。
这样的温柔苏子夜还真是很想感叹,就像是苏锦澈对轻衣那般,苏铭安性子很好生的也是温温柔柔的,尤其是对范沁竹格外的偏爱。
奉天阁内很暖和,三人坐在二楼靠窗的一间包厢里,一进去陈长生就发话了:“赶紧把窗户关上,小二把暖炉升起来,别世....铭安冻着。”
“好嘞客官这就来了。”小二狗腿的嘻嘻笑着把窗户关上了,彼时的苏子夜已经隐去了身影就坐在他们的一旁看了眼窗外下起的雪。
范沁竹给苏铭安暖着手:“好好的天怎么珠玑下雪就下雪了,世子殿下冷不冷?等会暖炉就升起来了,不怕不怕哈。”
咳嗽了几声的苏铭安皱了皱眉头:“你们不觉得这里有些什么吗?”
苏子夜也察觉了出来,奉天阁有一股很深的怨气但不会被轻易看出来。
摇摇头的陈长生扫视了一番坐下来:“没有什么东西啊,是不是你太累了?下这么大雪反正也回不去,等会吃完饭就要三间客房,先休息休息晚上雪停了再去看花海,明早赶路,就是怕铭安你这身体撑不住啊。”
狐疑的苏铭安看范沁竹摇头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我好歹也是个男子,你把我想的太弱不禁风了吧?”
“那可不就是嘛,你二十六岁时掉进湖里一病就是大半年的,还有三十三岁那年冬日里差点就活不下来,还有好多呢,沁竹都比你身体好太多了,你就是个姑娘家家弱不禁风。”陈长生一边倒着茶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