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那家法国餐厅,进了门彭锐就看到了祁东和夏朗已经那里坐着了。
“你们怎么这么快?”彭锐皱了皱眉,“没堵车?”
“堵了啊。”夏朗抬头,“只不过我们绕远道来的,虽然也堵了一会儿,但是也总比你抄近道来的快。”
祁东听着夏朗赤裸裸的嘲讽,一时竟然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彭锐尴尬的不行,连忙干咳一声,拉着江秋白:“快坐快坐,秋白你坐里面吧。”
四个人落座后,祁东和夏朗看江秋白和彭锐的眼神都有点不自在了。江秋白不一会儿就看出来了,而他们不知道彭锐看没看出来。
“我脸上有东西?”江秋白指了指自己的脸问夏朗和祁东。
“没没没…………”二人连忙摆手,大有欲盖弥彰的样子。江秋白皱了皱眉,感觉这俩有点问题,于是放下刀叉。
“不是,你们一个个的今天都怎么了?”
“咳咳!”祁东咳嗽了一声,大有警示的意思,旋即举着杯跟江秋白碰了一下,“怎么了二哥?”
“嗯…………”江秋白扫视了一下身边的一兄二弟,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也挺奇怪,这家法国餐厅菜色不错,挺受欢迎的,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到了饭点整个餐厅里竟然就他们一桌。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江秋白沉着脸。
“一个是晚上吃饭都搞得神神秘秘。”江秋白看了一眼旁边的彭锐,又转过头看对面的夏朗和祁东,“两个是吃饭看着我。”
“怎么?看着我能吃进去饭?”
江秋白这话就有些质问的意思了。
“没事儿没事儿。”虽然猫腻快藏不住了,但是夏朗还想尝试一次力挽狂澜,“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帅。”
“嗯嗯嗯。”祁东连忙在旁边磕头机似的点头应和。
“行了行了。”江秋白被突然拍马屁愣了一下,然后就赶紧打住这话题。
一顿饭吃的也算是顺风顺水,彭锐虽然没跟江秋白太亲密,但也有些逾越了兄弟之情。夏朗都看在眼里,也打心底地为自己的大哥祈祷着今晚能顺顺利利的,在夏朗看来,彭锐为了江秋白改变了太多,也碰壁了太多。也不知是江秋白不解风情看不出来彭锐的一番好心还是彭锐表现的还是不够明显,总之每一次彭锐鼓起勇气想对江秋白示爱的时候,江秋白总是能以一句无心的话或一件无心的事儿拍的彭锐一个昏天黑地、一个措手不及。
彭锐是个好男人,不论是作大哥还是作情侣。所以夏朗无时无刻都要保护好彭锐的心,以免让彭锐浑身是伤得一败涂地。
“我去趟洗手间。”彭锐轻声说。
而这一句,就像是拉响了警报一样,让在坐的夏朗和祁东脑子里的弦突然绷得紧紧的,一刻也不敢放松。
眼看着彭锐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二人松了半口气,却还是没能让自己完全懈怠。可是彭锐老奸巨猾了二十多年,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脚步一转,快步往吧台那里走去。
彭锐路过了吧台朝着吧台服务员使了个眼色,服务员点点头,然后就往楼上去了。
彭锐轻咳两声,照着玻璃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口,就迈着自信的步伐去捧起一大束玫瑰,等待着时机。
说来夏朗和祁东也真是冤,本来就不可能的事儿,还硬把他俩抓来遭这罪。
本来彭锐走了之后,他们和江秋白的气氛就好了很多,不再像刚刚那样剑拔弩张。而江秋白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过去的事儿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次次都放在明面上折面子。
就这样,夏朗刚想用叉子叉一块刚切好的牛排时,整个餐厅里的大灯都熄灭了,只剩下零星几个昏黄的暖光灯映满了暖色。
不过这黑的也太突然,有那么一刻夏朗都感觉自己像是失明了一样,叉子本是叉牛排的,却不料差点叉了自己的手。
“怎么回事儿?”江秋白问。
“不知道。”夏朗和祁东的头摇的像拨浪鼓。
“我去找找服务员,问一下。”江秋白起身就着昏黄的灯光走向了吧台那里。夏朗和祁东互相看了一眼,怕出什么事儿,就要跟着江秋白一起。
江秋白自然是没什么好拒绝的,当即就答应了,不过就在他们刚刚走到吧台对面时,却看见彭锐手捧一大束玫瑰一步一步地朝他们走过来。
江秋白的金丝眼镜框在昏黄的灯下暗暗地发着光,隔着镜片,也看不出来到底什么表情。
“噗通。”彭锐在走到江秋白前面没几米的地方单膝跪地,举着手中的鲜花,笑容满面,还像是高中时那个如花的少年一般。
江秋白的目光惊疑不定,似乎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一样。
“秋白。”彭锐也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或许是用激动兴奋都不足以形容,“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成了我生命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江秋白眉头微皱。
“我承认我有时候也跟怂包一样,爱了你这么久,却没勇气说出来。”彭锐的笑容未减,把手中的鲜花向江秋白那里探了探,“今天,我彭锐终于亲口对你说了出来。”
“江秋白,我爱你,做我男朋友好吗?”
彭锐的眼里充满了期待,他那倔犟的自信已经在他心里挥之不去。不过倔犟总不是毫无理由地赖在彭锐的心房,是因为彭锐已经足够令他自己骄傲和自豪。
“哈。”江秋白苦笑一声,“哥,你这是干什么?”
“秋白。”彭锐似乎已经从江秋白的态度上猜到了结局,眼中不由得有些泪花泛起,却还是想再往前走一步,即便脚下就是万丈深渊,“我对你是真的,你……你别以为我是闹着玩。”
江秋白点点头:“哥,你从小对我的好我都记着,现在对我的感情我也感激你。”
“只不过花我可以收,你对我的爱我也可以心领神会,就是‘男朋友’这三个字我担当不起。”
彭锐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的总比心里幻想的要更让人心碎。那一瞬间,彭锐举着鲜花的手都在抖动,眼中的泪水淌了出来。
“为……为什么?”彭锐问。
“哥。”江秋白脸色有些为难,似乎有什么事儿还瞒着彭锐他们,但是他最后还是松了一口气,说,“我有女朋友了。”
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一样把彭锐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一下子劈开了条裂缝。夏朗和祁东张着嘴看着江秋白,显然这件事儿他们也不知道。
“不是吧,什么时候的事儿?”祁东问。
“已经半年了。”江秋白淡淡地说,“她叫周婉清,是隔壁师范系的。”
“半年了?”夏朗指着江秋白的鼻子,“你竟然还在搞地下恋情?”
夏朗看着还跪在地上两眼无神的彭锐,心头一紧,实在是心疼。
周婉清,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本人有多美了。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不过也是挺配得上江秋白。
“既然如此,今天就对不起了。”彭锐扔下那一大束玫瑰,转头推开门就走了。
外面的大雨还在下,但是彭锐没有丝毫顾及。整个身子都浇在倾盆大雨之下,衣服瞬间湿透,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锐哥!”
夏朗撑着大伞一路小跑追出来,却没曾想彭锐已经走远了。他连忙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彭锐的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却迟迟没有接通。
一串串的忙音听得夏朗心里是如火中烧,虽然结果早就预料到了,但是彭锐的反应却是他们抛之脑后的问题。
对啊,默默地爱了江秋白这么多年,最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明一切,又成为了现实中的第三者。这种反差,放在谁的身上都受不了。不过好在夏朗和祁东理解,祁东拽住江秋白疯狂地质问,而夏朗就趁此机会赶紧追了出去,但是不料,彭锐早已没了踪影。
夏朗赶紧在脑子里构思起彭锐最有可能走的几个路线,最后艰难的抉择后,夏朗踏上了其中的一条,希望老天有眼,不要让彭锐出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