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味,一团不成人样的东西就这样完全展现在林愿卿眼前,恶心又血腥。
山林再次幽静下来,只听得见鲜血一滴一滴,滴在地上,发出的细若蚊声的细小声音。
滴答……滴答……
那声音又短、又缓,每次都要过了许久才听得见下一声。
滴答……滴答……
那声音似乎永无休止,会永远这样响着,把这片幽静的山峦映染成血色,控告着害死他的人。
沙沙……
没有风吹过,那些大树的叶子却摇摆起来,发出令人寒毛倒竖的声音,仿佛是冤魂在低吟。
林愿卿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令人恶心的一幕,身体不停地战栗着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呕――”林愿卿终于忍不住了,猛地呕吐起来。这一吐,吧林愿卿昨天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顿时,空气中充满了呕吐物与鲜血混合的刺鼻味道,恶心的要命。
林愿卿感觉恶心极了,不知从哪儿升起的力气,他摇摇晃晃地向后退去,离“车祸”现场越来越远。
等到了公路边上,再也闻不到那恶心的刺鼻味道后,林愿卿瞬间成了待宰的羔羊,一头栽倒在地,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呼,呼。”林愿卿大口地喘着气,像是劫后余生似的,那种被缠上的感觉终于消失了,他不仅贪婪地呼吸着这宝贵的新鲜空气,一点也不想动了。
可是……
想到姜情心,他有五味陈杂,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痛。他想要追上去,可怎么也动不了。林愿卿费力地想要弯曲一下手指,可怎么也做不到,就像是有人正扳着他的手指,不让他能动一丝一毫;又像是这只手已经被死神夺去,无法使用。林愿卿闭上了眼睛,努力是自己忘却那可怕的一幕,可怎么也做不到,反而使那一幕在他心中的印象越来越深刻,像是用刀子镂刻上去的一样。
他无力地闭上眼睛,却不想睡意袭来,眼皮越来越沉。他不想睡下,却抵不住昏沉的睡意,视线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在睡过去前的最后一刻,他隐约看见了一丝火光,听见了人的说话声,却听不太清,只听到“林枫”、“抬”等几个字眼,又感到颠簸了起来,就昏了过去。
走了那么久,白林枫手下的一部分人已经走不动了,那些抬着林愿卿的人更直接,把放着林愿卿的担架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有个人不情愿地说:“性白的,咱别走了吧,都走了这么久了,就他一个人,咱这么多人,他跑不了。”白林枫皱了皱眉,不爽地喝道:“这可是情心姐下的命令,你们敢不听吗?”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不敢在起哄了,可都面露不忿,显然是很不爽白林枫这个人,但在姜情心的命令下,也不敢放肆,只得乖乖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混混无赖地大叫:“那这傻子咋办?抬了这么久,我可抬不动了,换人。”他这么一说,周围人都开始附和着说自己走不动了什么的,就是不见人谈抬人的事。白林枫握紧了拳头,不善地看着这些人,冷冰冰地说:“抬这个人是情心姐的命令,你们是想违抗吗?”原本他以为这话能让这些人消停一下,可在短暂的平静后,那些人反而闹得更凶了,一个劲地骂着,还有人站起来指着白林枫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情心姐,你敢这样说吗?仗势欺人谁不会啊?傻帽一个。要不你来抬?站着说话不腰疼。”被别人指着鼻子骂被来就很让人不爽,更何况这个人唾沫星子乱飞,更让白林枫想揍他了。他竭力告诉自己要冷静,可还是忍不住。
嘲讽白林枫的那个人见白林枫不说话了,就更嚣张了,一个劲儿地说白林枫哪儿哪儿不好,就差没动手了。
突然,白林枫向说话的人靠近,让对方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向后退了一步。那个人很快平复了下心情,又准备开骂,可谁知白林枫向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咔擦!一声脆响从被抓住的的个人的手臂中传出,随后,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爆发了出来。“啊!!!我的手!”白林枫放开了嘲讽他的人,将他踢倒在地,冷冷地反讽道:“你说我不行?那你呢?垃圾。”他轻轻地踏出一步,又重重地踩了下去,踩在了地上那个人受伤的手上。脆响再次回荡,只不过,手的主人已经感受不到了。
白林枫拎小鸡似的将他拎起来,一字一顿地讥讽道:“垃圾,下次看看人再说话,别人可不会有我这样好心。”被他拎着的人瞪红了眼睛,不顾一切,揭斯底里的大吼:“白林枫,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咒你不得好死!”白林枫不屑地笑了,像个即将收割性命的死神的使者。走到悬崖边,抬起手,将手中的物品丢了下去,划出一道优雅的圆弧,落了下去。那个人的惨叫在悬崖底下,回荡了很久很久,像地狱里恶鬼的哀嚎。
之后,他才对着悬崖吐出一句话来:“我白林枫连人都不怕,会怕你这条做鬼的狗吗?”他没有笑,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嗜血的光芒。他转过头,用一种近乎无情却又像是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发下了最后的通碟:“现在可以走了吧?已经休息够了!”这下其他人可不敢再不听了,立马站起来,准备出发。
此时,姜情心的根据地里,只有她和君不归两个人。
君不归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在工厂里转悠着,显然对这里非常感兴趣。的确,从外面看这里就是一座废弃工厂,只不过停着几辆车而已,可里面却大有名堂。
金色被“壕无人性”地夸张使用着,每一处地方都被金色填满,在灯光的反映下闪烁着光辉,富丽堂皇。一片片的区域分成许多专柜,有零食、有饮料还有其他的东西。天花板上的巨型吊灯分成几层,散发出柔和的光华。吊灯里垂下无数条吊链,风一吹,就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通往第二层的通道是那种超市里的升降电梯,却先进得多,两者无法比较。第二层是姜情心手下部分小弟们的房间,有一条走廊连着。上面铺着镶着金边的大红地毯,踩起来舒服极了。
君不归自认自己见过的优秀建筑已经很上档次了,可还从没见过姜情心这种由废弃工厂改装而来的基地,一时间对这里好奇到了极点。
姜情心并没有理他,她从在车上拿到那份文件后就一直显得不正常。她手里紧紧地攥着君不归给她的那份文件,魂不守舍地上了楼,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倒了。君不归看见了姜情心这样心不在焉,无奈的摊了摊双手,不解地说:“怎么了?受伤还是生病?不会吧,就因为一份文件就这样,里面都有啥啊?”
“不,没什么。”姜情心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懦弱,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说,“就是觉得很奇怪,一个好学生也会早恋。”
君不归没有说话,他知道眼前这个外人眼中的女强人没有对他说实话,却也丝毫不见得有所表现,他已经把表面功夫做很好了。君不归很识趣地没有去问姜情心为什要打么听这个人向姜情心靠近,嘴里说着:“是吗?早恋这种事也不算奇怪吧,谁还没那心思。”
姜情心听了这话情绪不仅没有缓和下来,反而更难以控制了。哭腔已经抑制不住,眼泪从通红的眼眶中缓缓溢出,无法抑制:“是吗?”
君不归走到姜情心身边,无奈地说:“好了,你的那帮小弟要回来了,要是他们看见你这副模样,你还不得被笑死。”“哼。”姜情心擦了擦眼泪,不甘心地说:“知道了,要你多嘴。”君不归只是笑笑,装作冤枉的样子,说:“好吧,我这是自找苦吃,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姜情心别过身去,装作没听到,可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呼唤――
“情心姐,我们回来了。”
姜情心转过头,那道担架上的白色身影映入她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