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明尼苏达大学玛丽霍普·豪兰(MaryhopeHowland)和杰弗里·辛普森(JeffryA.Simpson)师徒二人于2010年在《心理科学》上发表的研究表明,在焦头烂额之际,一旦有人以帮助的名义提供指导,即使慈祥如“圣母玛丽亚”,一副苦口婆心状,我们也难以接受。
研究人员录下了85对情侣的交谈,由一方倾诉自己近期想要改变的习惯或者行为,另一方或是耐心倾听,或是积极建议,或是给予言语安慰。事后,倾诉者回忆是否受到对方支持,评估自己的情绪和自我效能感,而聆听者回忆自己是否给过对方支持。接下去就有三种情况出现:
第一,倾诉者浑然不觉受到支持(这或许是他们感觉迟钝,又或许是聆听者技艺高超);
第二,倾诉者明显地感受到对方的支持;
第三,聆听者的确啥也没做,没有提供任何实质帮助。
当然,光靠他们自己的回忆还不行,研究者必须站在第三方的角度作一个客观判定,对他们的交流过程进行编码。有几个方面可以用来区分帮助的明显程度:是大张旗鼓地帮助还是默默地支持。后者不会以帮助者的高姿态出现,他们能够有效转移对方对自身问题的关注,最后他们提供的建议或者安慰是委婉且经过伪装的。总之,若默默支持,采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会在对方不知不觉当中给他帮助。
实验结果发现,当倾诉者未曾察觉对方的帮助,而另一方的确提供了有效建议或者情感安慰时,他们的消极情绪明显减少了。倾诉者的“感觉迟钝”和聆听者的“技艺高超”均能起到良好的效果。
相反的,当人们意识到别人在帮助自己时,反而会更关注自身的缺点,于是导致心灵受到严重打击。
所以,千万记住,有技巧的帮助者会在对方遇到麻烦却未开口求助之前,巧妙地雪中送炭。安慰人而不让人觉得自己被同情,帮助人而不让人觉得自己在接受恩赐,这才是助人的最高境界!奥斯卡诅咒:
女人有了事业就失去家庭?
ByZplzpl
经验说:女强人婚姻往往不幸福。
研究说:不止是一般的女强人,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离婚的可能性也比没得奖而被提名的女星大了一半以上。
姚晨离婚了,娜塔莉·波特曼的恋情还能维系多久?获得影后之日便是她被“奥斯卡诅咒”之时。社会心理学关于性别角色的研究表明,男强女弱的婚姻格局社会规范已经形成。李亚鹏王菲式的婚姻难以维持。女强人们不必悲伤,你可以找一个“不太普通”的男友。
姚晨离婚了!前一阵铺天盖地的消息终于让果壳网的这些不怎么关注娱乐八卦的科学青年第一次知道了姚晨老公的名字——对不起,我又忘了。
于是有人翻出当年姚晨在微博上晒的各种恩爱,感叹“姚晨都离婚了,还让我怎么相信爱情”?也有人马上跳出来“事后诸葛亮”,“自从姚晨开始走红,他们的感情就岌岌可危,四面楚歌了”。
李亚鹏是性别角色社会规范中的另类
其实那些粉丝们不必因为姚晨离婚而顾影自怜、感时伤世,社会心理学中关于性别角色的研究早就告诉我们,由于男性和女性在外形、力量和生殖功能上的差异,男性角色已经在进化中被赋予了更高的地位和更多的权力。因此,婚姻关系的社会规范就是丈夫应当有更高的收入、地位和名望,或者至少也应当长得更高,年龄更大(身高和年龄常常和社会资源、地位联系在一起)。
与这个社会规范相适应,男人会自动远离那些比他们聪明或是有更大野心的伴侣。妻子的高收入也会增加离婚的风险,特别是在妻子的收入超过丈夫的时候。因此,若是你的他抛弃了有能力有理想有外形甚至有车有房的你,转投一个不怎么样的她的怀抱,你能做的,恐怕也只是埋怨自己当初为什么找了一个“普通”的男人。
而且,除了来自对方的压力,违反了“男强女弱”这一婚姻规则的配偶还会遭受来自家庭的其他成员和旁观者的负面态度。吃软饭、姐弟恋常常不被别人看好。关于这一点,李亚鹏可能会有话说……不过,还是让我们回过头来看研究怎么说。
女强人难逃“奥斯卡诅咒”?
实际上,一年一度的奥斯卡颁奖礼以那些最有魅力的电影明星为被试,做了一个现实版的长期追踪准实验,为这一现象提供了最客观的数据支持。卡耐基梅隆大学的柯兰·斯图尔特(H.ColleenStuart)、多伦多大学的苏·穆恩(SueH.Moon)和提吉安娜·卡赛洛(TizianaCasciaro)等人犀利地看到了这一点,他们分析了从1936年到2010年所有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主角的婚姻史,发现与那些被提名但却并没有获奖的女演员相比,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婚姻要面临更大的风险:离婚的可能性增加一半以上,婚姻持续时间的期望值也从接近10年降低到不足5年,这种现象被戏称为“奥斯卡诅咒”(theOscarcurse)。
但奇特的是,这一诅咒却对男星无效,即使得奖,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婚龄仍与那些没能获奖的被提名男影星持平。
是被诅咒还是飞向新的幸福?
这个研究并未回答所有的问题,它不能解释这种“诅咒”为何会实现。一个可能的假设是,当女方的收入、名望增加时,丈夫可能会对此不满,因为这伤害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而另一个假设可能更容易被女性理解或者接受——当女人的能力增加时,她可能会对目前的婚姻状况越来越不满意,也更有信心逃离一段“坏”关系,为自己的将来寻求新的机会。
如果是后者,广大优质单身大龄女青年可能会继续相信,“只要够优秀,我自然能找到真正懂得欣赏我的人”。“伤不起”是渴望被认同而咆哮的炫耀。
By科学家种太阳
经验说:职业倦怠导致了大庭广众下众口一词地发牢骚。
实验说:其实这是人类在社会认同过程中对自己所在群体的积极评价而已。
“我们专业伤不起!!!”这一句式最近怎么这么流行?难道大家都如此痛恨自己的专业?行行有本难念的经?错!“伤不起”和对专业的情感无关,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寻求一种同行间的认同罢了——通过抬高自己所在群体和寻找同类来减少自己内心的不确定性。
伤不起!伤不起!!伤不起!!!
“咆哮体”像伊波拉病毒一样飞速蔓延到了互联网的各个角落,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刻被景涛马景涛,因其在电视剧《梅花烙》、《水云间》中咆哮型的卖力演出而被网友戏称为“咆哮教主”。灵魂附体,从此他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再是一个人!!!有木有!!!
一夜之间网络上“咆哮体”铺天盖地。各行各业的人们信手拈来地堆砌着大量的专业术语,在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还没回过味儿时,就已经有读懂了“黑话”的业内人士云集响应,纷纷表示:“学××的我们就是伤不起!!!”
为什么感叹号在突然间变成了大家的最爱?是怎样的心态让人们选择了用它来代替一切标点?从社会心理学的角度出发考量,我们认为,这一切也许源于强烈地对“社会认同”的渴望。
同类带来认同感
社会认同理论最初是一个群体心理学概念,被用来解释群体间行为的“种族中心主义”(ethnocentrism)。所谓“种族中心主义”就是群体行为中表现出来的内群体偏好(ingroupfavoritism)和外群体偏见(outgroupderogation)。
社会心理学家亨利·塔杰菲尔(HenryTajfel)认为,社会认同是指“个体通过自我觉察,意识到自己属于特定的社会群体,同时也认识到群体成员这一身份带给自己的价值和情感意义”。在社会交往中,个体往往将自己归属于某一群体,并通过强调和夸大自己群体与他人的差异,使群体内相似度最高而群体间差异最大,由此获得积极的自我评价并提升自尊。此外还有研究者认为,人类生来就有一种和其他事物建立联系的需求——通过理解世界来理解自己。因此,个体获取社会认同的主要目的之一是减少自己的主观不确定性,包括“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等哲学问题的建立都与此相关。
谁令我们产生社会认同?
什么样的人可以减少我们的不确定性,并产生社会认同呢?
答案是:或许随便什么人都可以。
社会心理学奠基人之一、心理学家穆扎费尔·谢里夫(MuzaferSherif)著名的“罗伯斯山洞实验”(therobberscaveexperiment)可以证明这一点。他召集了一些之前互不相识的小学生,分成两组并分别组织夏令营。活动地点都位于罗伯斯山洞附近,但孩子们彼此并不知道有另一群人的存在。在大家给自己的队伍选好领袖起好队名甚至还设计了一个队徽之后,“邪恶”的研究者让这些悲催的小学生在执行相同任务的过程中相遇了……
几乎是自发的,两队人马从一见面便开始钩心斗角、尔虞我诈,随后这种敌对情绪愈演愈烈,险些大打出手。于是,研究者立即终止了实验,并组织两队合作完成一个共同的任务,才化解了这场危机。
不久之后,亨利等人在成年人身上也验证了这种莫名的“排外”情绪。他们同样召集了一批互不相识的成年人,并把他们随机分成两组,不给这些人任何彼此熟悉的机会,就让他们互相进行主观评价。结果不出意外,仅仅进行了一次毫无意义的分组,就使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在面对与自己同组的陌生人时都给出了比非同组更好的评价。这个“最简群体研究范式”后来在群体行为实验中得到了大量的应用。
来,来,一起“伤不起”
在此基础上,出生于中国昆明的著名政治学家本尼迪克特·安德森(BenedictAnderson)在其1983年的著作《想象的共同体》(ImaginedCommunity)中指出,很多人仅仅是在知道他人和自己使用相同品牌的商品后,便对那些人有了更好的印象,因为他们认为那些人和自己同属于一个并不存在的假想群体。
反观现在“伤不起”大潮中诸如Heisenberg代数(数学)、异常丙种球蛋白血(医学)、刺破公司面纱(法律)、俄狄浦斯生殖器期(心理学)之类的令人发指的专业概念,果壳心事鉴定员认为,它们显然比一个纯粹“意淫”出来的虚幻群体要更有吸引力和凝聚力。
这种疑似“从众”的心理倾向让所有人都紧密团结在自己所属的群体周围,并纷纷表示“你们那个苦闷程度根本不算什么,我们这个领域才是真正的伤不起啊,不信的话我给你咆哮一会儿!”
所以对于大批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来说,本来只是本着凑热闹的娱乐精神来丰富业余生活,却意外地收获了社会认同感,成为一个小众团体的一部分,还顺便提升了自尊,真是一举多得。
是真的“伤不起”还是炫耀?
事实上,只有学心理学的人才真正伤不起。因为即使是从这么简单纯洁的网络流行语里,心理学家们也隐隐嗅到了被压抑的邪恶潜意识的味道。
——告诉我,你从上面这句话中是看到了炫耀还是找到了同伴?
其实,社会认同的根本目的就是获得积极的自我评价并提升自尊,而具体手段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抬高自己打压他人,全面走上“阶级斗争”的路线。我们有理由相信,那些表面上看似很受伤的“咆哮帝”们,说不定内心深处正因为自己所在领域的诸多独特优势而暗自得意。那些看似被称为“万恶之源”的高深莫测的概念和理论,说不定恰恰是这些专业人士欲迎还拒的隐晦炫耀。
作为围观群众,我们一定要擦亮双眼:很可能那个安慰你“挂科算什么”的人最后都默默拿了奖学金;那个夸你“肥嘟嘟的脸好可爱”的人最后都瘦成了万人迷;那个在你面前说自己前途渺茫的人最后都身家过亿;只有你——在满床的薯片袋和电脑荧光照射下,淬炼成了一顶傻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