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他们也是闲居世外的高人,个个武功惊世骇俗,合称“金木水火土”是也!”
张古月不解的问:“佛家的弟子,为什么用五行的说法呢?”
方丈笑道:“这只是江湖人给的外号而已!狼山分前后山,后山在江心处,你的叔父近日就在那儿修行!”
陆凌波思绪周密,不像张古月这样的急切,她说道:“怪不得大师要张公子先养伤,原来有金、木、水、火、土五大高手拦路!那请问大师,凭我们的功力,是否有机会胜得那五大高手?”
方丈大师笑了笑:“这个老衲也不敢妄言。不过人定胜天,看你们的造化了!二位即和一行大师有缘,想必一切随缘就可以了!不是吗?”
张古月说道:“是啊,如果叔父不愿见我,我也就认了!多谢大师的实言相告!”
无心方丈转向陆凌波说:“阿弥陀佛!陆家侄女即将大婚,老衲这里先行恭喜了!”
“多谢方丈,还望您大驾和我们一道回清风山小住几日,家父对您也是想念的很啊!白天慌乱,未来得及呈递,这是家父给您的亲笔信!”
方丈大师双手接下信函,感叹说:“时光如梭,当年见你时还是拿不动剑的娃娃,如今都要出嫁了,真是快啊!你爹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母亲去世的早,爹爹潜心只管茶道,没有再娶!而且有我和哥哥们已经够爹爹忙的了!”
张古月小声的重复了一句:“茶道?”
陆凌波说道:“哦,忘了告诉你,我爹爹就是人称茶圣的陆羽!和早年的一行大师有结义之情!其实我也和你一样,该称呼一行大师为叔父才是!”
张古月惊诧万分:“茶圣陆前辈?人称“一神一圣一王”的茶圣?怪不得陆姑娘如此博古通今,才学过人呢!”
陆凌波笑了起来,想想这也是她多日以来第一次这般笑起:“能得张少侠一句夸赞,那真是三生有幸!”
方丈问道:“对了,十年前,你爹四处托人寻访药王先生,为了你的……”
陆凌波打断了方丈的话说:“大师好记性,不过侄女这都要嫁人了,以后也就无碍了吧!”
方丈连声道:“是啊,是啊!难得如此!倒是老衲执着了,罪过罪过!”
“大师言重了,明天我就和张公子去后山,看看能否拜会到一行叔父!”
张古月问道:“对了,你的表妹白姑娘呢?”
“她的性子急,说是去找渡江的小舟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看来白宁也是聪明人,一想就能知道张古月猴急的性格,所以她早早的去寻找小舟,而不像他们还在这里墨迹了半天!说到这里,三人都会心的一笑。众人又闲聊了许久,临行之前,一位寺中的小僧送来了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小药瓶,无心方丈说:“这是寺中专门配制的疗伤之药,你吃了吧,对你的内伤大有裨益,也能助你化解寒虫蜈蚣!”
张古月接过药瓶,发现这其中只有一粒豆大的药丸,而且自打药丸出了小瓶,一股奇怪的腥臭扑面而来!陆凌波闻了药味,反而凑近了仔细又闻了闻!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张古月也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下了这颗腥臭的药丸,而后,他们便准备离开禅院回去休息。
等到临近了他们所住的房间时,张古月依然觉得口中腥味很冲,像是不太舒服!临近分别,陆凌波问了一个问题:“张公子可知道舍利子是什么?”
“听说过一点,说是大德高僧留下的遗物,怎么了?”张古月反问道。
陆凌波解释说:“是啊,舍利子是佛家最为珍贵的宝物,因为他们曾经是活的佛!所有凡是有舍利子的寺院,都是天下的大寺院,舍利子本身也会被高高的供起来!你知道吗?你刚刚吃的药丸就像舍利子一样被人供奉了几百年,据传为达摩祖师留下的东西,天下只此一颗!”
“那刚刚方丈大师说是寺中配制的药啊!”
“如果不这么说,你会欣然吃下它吗?”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你家家父和神僧叔父都对狼山有莫大的恩情,其中的原委曲直都是上一代人的事情了,但是你要能从中看出大家对你的期许,不要让仇恨毁了你的一生啊!”
说完,陆凌波迈步去了隔壁的房间,张古月在门前呆滞了一会儿,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是经她这么一说,张古月的心中似是明亮了一点点,那种抓心挠肺的痛似是减轻了一点点。
天下就是这般,总是有还不完的情和报不完的仇,恩恩怨怨才是活着的证明,也是存在的意义。
目光转到遥远的西北大漠,东西突厥早已在盛唐面前臣服为一家,颉利可汗带领下的突厥国和大唐武周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可是突厥不像是中原,他们是由众多的族群联合的一个集体,各部族往往各自为政,各有军队,在大可汗强势的时候,各方尚听号令,否则的突厥就像一盘散沙,很难控制。
进入武周年代,颉利可汗一统突厥,和武周签下盟约,保持永久和平。然而这也就断了突厥族群中好战贵族的财路,因为他们都是靠战争的掠夺发家致富、扩大军队的!如今颉利可汗已然年老,好战贵族联合突厥太子蠢蠢欲动,如今正是盛夏时节,他们总在谋算着如何挑起边关战事,好抢来物资过冬!这晚,突厥太子泥师卓的营帐中闯进了一帮谋士,他们言之凿凿的说大可汗非常反对在边关挑起战事,并有可能导致太子的位置不保!泥师卓撇嘴一笑:“父亲老了,遇事优柔寡断了,看来是要取而代之了!”
营帐之中的众人见泥师卓这般明了,接下来的计策一个比一个露骨,看来这武周北方的气候也要有变化了。
在狼山的第二天,无心方丈一路将张古月和陆凌波白宁三人送出了寺门。可遗憾的是昨晚的白宁并没有找到渡江的小舟,三人只能打算去江边看看再说,没准儿可以赶上江上捕鱼的渔民也说不定。
可是江水滔滔,三人在江边候了两个时辰也没有见到一条小船!可能因为此处的江面宽阔,江中又有狼山耸立,所以往来江南江北的人们多不打此处过。张古月三人在江边继续徘徊了许久,本来兴冲冲的心情基本都耗尽了,陆凌波说道:“张公子你有伤在身,要不就先回寺中休息吧,我们在此继续找找看?”
略有疲倦的张古月说道:“不了,你们都可以等,我又有何不可!”
时间又过了两个时辰,此时的江面上才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小舟,急的白宁跳起来连连招手:“嗨!船家!船家!……”
那是一条独木小舟,船上有一身形黑瘦的中年渔夫戴着破旧的斗笠,船头有三只鱼鹰在紧紧地盯着湖面。那渔夫像是看到了岸上招手的三人,于是将船慢慢地划向了他们。渔家远远地问道:“三位是要过江吗?”
张古月三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说:“是啊!烦请大叔帮忙,我们想去对面的狼山!麻烦您啊!”
渔家爽朗的回道:“好吧,你们上来吧!我要是不带你们,恐怕你们今天也再难遇到其他的船了!”
三人连声感谢,就在他们准备上船的时候,就听得身后的山路上有一个苍老的声音急切的传来:“施主,等等!等等!请问施主可以捎老僧过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