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寻人,自然要去人多的地方,两位心不在焉的奇怪剑客就移步进了一家酒楼,将绢布上的画像往桌子上一拍,就开始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细细瞧来这桌上的画像,此人五官清秀,是个女子!可以辨别的地方就是此女子约莫二十几岁,脸型微圆,腮上有肉!观其发型服饰像是有钱人家的女子!可是这样的脸型衣着,在江湖上何止万千,要找起来怎么会容易,怪不得这二人大大方方的样子,又有些心不在焉,难道二人早已胸有成竹?又或是不以为意?
酒楼之上,客人越来越多,没有人在意这两个个头奇高的剑客,就在他们付完了钱,准备离开的时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独身的女子!看她年龄二十左右,手提一柄青丝柳叶剑,一副英姿飒爽的江湖女子做派!两剑客一抹嘴唇,放光的双眼同时汇聚到了该女子身上!他们一对比手头上的画像:“咦?不会是这个人吧?”
“管他呢,跟上去瞧瞧?”
说话之间,二人眉毛乱跳,一副油滑的嘴脸透漏着阴险和不可解的邪魅!随后,他们就顺着人群跟着女子往楼上的房间而去。人来人往,提剑女子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上到三楼,客房的楼道里时常还有过往的客人,其中一个剑客提剑在门前张望,另一人以奇快的身法随着女子潜入了房中!就听房中传来一声呵斥:“你什么人?”
紧接着就听刀剑一声脆响,房内恢复了平静!片刻之后,门口的一个剑客见左右无人,时机俨然成熟,他也后退着退进了那女子的房间!这是个套间的客房,卧室在左手内侧,剑客就像逛大街一样往里面走,嚣张的气焰让人不敢想象!可是两步过后,他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向里面快步走去,只见早些进屋的那名剑客正趴在那女子的身上,双眼冒着炽热的红光,嘴巴正在那女子的脖颈之上吮吸着鲜血!而那英姿飒爽的女子长剑尚未拔出鞘,惊恐的双眼瞪的很大很大,可是已经面无血色,被人吸干了精血!
后进屋的剑客惋惜了一句:“哎,真可惜!你着急什么啊!没让兄弟先过过瘾呐!”
那嗜血的剑客转过脸来,嘴角之中不仅满是血污,还滚滚的冒着热气,像是内心的真气溢满所致!他撇着大嘴,甚是满意的说了句:“好久没碰人血了兄弟!你将就着再用用?”
旁边的剑客一摆手:“嗨!真是可惜了这么个大美人!”
此二人竟然杀人嗜血,手段极其的残忍!而且还是大摇大摆的来去无阻,看来他们的来头定然小不了!
酒楼房内杀机四伏,房外大街上却一片粉饰的太平街市!就在这样的街市之上,张古月和韩青正信步玩到了这里,只是他们经过酒楼的落地窗前时,那两名奇怪的剑客正在准备上楼!而细细瞧来韩青,只见韩青的五官也极其的端正,而且脸型微圆,腮上有肉,只是这身穿着和发髻与画像之中不太相符,难道这是某种巧合吗?
张古月二人经过了酒楼,来到了一家叫珍宝坊的珠宝店前,闲逛的韩青正在路边看一把具有南方特色的油纸花伞,这个时候,一枚鸽子蛋大小的晶莹宝珠从店内跌落台阶,一路滚落而来,刚刚好滚到了张古月的脚边!店内正在选购东西的是两名年轻女子,其中一人为白纱遮面,白衣长裙,另一人年纪稍轻,粉衫罗裙的打扮。她们一见宝珠滚没了,连老板都一起着急了起来,慌忙四处寻找!大街正中的张古月捡起宝珠,擦了擦送进了店里,“给,你们找的这个吧!”
说完,韩青转身退出了珠宝店,因为这里的奢华雍容和自己的装束真的格格不入,知趣的他自然不会久留。那白纱遮面的女子倒是看不出表情,只见旁边的那位是长舒了一口气,惊叹道:“哇!天哪!一千两银子呢,谢天谢地,没有丢没有丢!”
交还东西转身出门之后的张古月被韩青逮个正着,他递还宝珠的动作也被她看到了!这时候的韩青一阵阵的长吁短叹,拉着张古月就是一顿的数落:“你傻啊你!还是脑袋被门挤了?你知道那宝珠值多少银两吗?你居然还还回去!街上这么多人,谁知道谁捡的啊!”
“人家的东西,我们也不能要啊!”张古月像是依然没有明白其中的轻重,也没有像韩青那样考虑自身的处境!
“哎!天底下怎么还有你这号人啊!”韩青又拉着张古月往后走了两步,指着刚刚经过的三层酒楼说道:“看到没,就这酒楼,你刚刚的那颗珠子就能把它盘下来你信不?几辈子吃喝不愁啊笨蛋!”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
韩青叹了口气:“君子君子?你什么时候成君子了?君子不用吃饭吗?遇上你啊,我不上楼喝酒也已经醉了!走吧笨蛋!我的大酒楼就这么没了!”
一边走,心有不满的韩青还没有停止数落:“还君子爱财呢,吃不上饭了还管什么君子不君子的!从来都是有钱人才配叫君子,大流氓才会是大绅士呢!”
张古月理解韩青的责备,也深知她不是真的爱财如命,否则怎么会和自己出生入死这么久,也许她是在考虑生活,考虑柴米油盐,这就是比自己强的地方,比自己周全的地方,所以不管韩青絮叨了多久,张古月都耐心的听着,也一路尽量陪着笑脸!
张古月二人走后,惹得那白纱遮面的蒙面女子一声轻叹,感叹这衣衫褴褛的少年居然还如此轻视钱财。可是当店内付完钱出来后,归还宝珠的少年早已消失在车水马龙的人流之中,哪里还寻找的到!然而,就当韩青拉着张古月二次离开酒楼的时候,那两名奇怪的剑客也正下楼而来,一路的若无其事,一身的舒畅清闲!正好和韩青他们擦肩而过!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天中,金蛟龙的母亲一直在忙前忙后照看自己的儿子,虽然金蛟龙没有再发火,也似乎看不到太多的感激之情,只是内心的起起伏伏依旧在,不知道是在酝酿着什么!傍晚,张古月在韩青的房前急匆匆地敲门,张古月轻声但略显尴尬的问道:“大侠,咱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啊!”
韩青也疑惑了,说:“没有吧!”
“药呢?”
“坏了!忘了!”
可是韩青一拍脑袋,摊开双手说道:“对了,不是没买,是咱们没钱了啊!你又把宝珠还了出去,哪来的钱啊?”
张古月这才缓了语气说道:“是啊,伯母来了之后又开了一间房,是没有钱了!没关系,马上我去山上采药,你在家照顾他们,不会误事的!”
韩青撇着嘴,不服气的说道:“哎!要是你不把那个宝珠还给人家,现在请御医都请了一堆了!算了,本大侠还是和你一起去采药吧!你一人我不放心!”
张古月嘘着声音说:“你小点声,让人家听到了多不好!”
说这话似乎已经晚了,因为金蛟龙的房间和韩青的房间本就是邻居,如果龙王躺在床上,那么距离远也就真的听不见了,可是现在的金蛟龙正努力的扶着墙站在门后,本来是想练习一下腿脚,反而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就在这时,客栈的后院仿佛也传来了熟悉的对话声:“老板呐,求您帮帮忙好吗?”
金蛟龙努力地挪动身躯,在屋内顺着墙来到了后窗前,他这是站在二楼的客房内,后院的一切尽收眼底。那是金母挎着一个篮子,正在哀求店家借他一个锅来煎药,可是店家就是不同意,意思是说:“你要是掏钱,就可以让伙计们帮您煎,可是没钱,那连锅也不能借!如果住店的客人都来借锅借碗,那店里的饭菜还卖给谁啊?生意也就没法做了啊!”
金母自是没有钱,只好一再地央求店家行行方便。金母低声下气地好生求道:“老板,求您帮帮忙吧!要不等俺煎好药,这店里的杂活俺都帮您干,洗碗扫地劈柴都可以的啊!又或是捡菜生火,帮厨喂牲口,咱都会的!而且做的又好又快,只求您能帮帮这一次!好吗?”
那店家久经生意场,人情味自然是淡化了,但并非没有,煎药会让整个客栈都弥漫着药味,所以他也是犹豫再三!在金母的一再恳求下,老板终于答应用一晚上的劳动来换取借个锅煎药。这一切,在二楼的金蛟龙都看在了眼里,听在了心里……
深夜时分,张古月和韩青终于采药回来了,他们所采的正是强筋骨的鹿衔草、狗脊、五加皮等等,路边道上都有一些,所以即便是天黑也不难寻觅!金母迫不及待地在后院地上伏身煎药!她把药材小心地分类清洗,而后放入锅中熬煮,另一边她还在空隙的时间去清洗旁边堆积如山的碗筷。月过中天,汤药已经煎的差不多了,金母还在后院挥汗如雨地给店里清洗一大盆的衣服,本来这些活是店伙计的,可是今天来了这个免费的劳动力,伙计们也就理所当然的欺负欺负她了!这个时候,金蛟龙拄着一根木棍出现在了金母的旁边,还没等金母反应过来,他已经费力的俯身拿起盆中洗好的一件衣服,尽力地将其抖开挂在了晾衣杆上!金母看到他这个举动,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眼含着泪花,转身更加卖力地洗衣服、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