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在纸上记下了表层岩石各种矿物质的比例结构,舒展手脚,发现此时刚过午,于是叫上灵儿一起出去逛逛。
灵儿那小丫头一听要出去,兴奋的差点跳起来,一眨眼的功夫从李墨眼前消失不见。
李墨见状,愣了一下,双眸望去,只见我小桃提着裙摆跟在她身后跑来,小桃跑到跟前,蹲个福身:
“姑爷!”
“嗯……”
小桃今年十四岁,比灵儿小一岁,正是贪玩的年纪,平日里也很少有出府的机会,李墨只当她贪玩,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再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是中秋了,街道上的商贩也多了起来,很多都是从乡下赶来售卖特产的农家,他们售卖的种类也多,有蘑菇、野味、针头线脑、手工制品等等。
还有一些农户人家带着孩子进城见见世面的,不过他们看上去个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一看就是长期吃不饱造成的,李墨发现一个卖糖葫芦的摊贩面前围着十几个孩童,那商贩见状,把糖葫芦放在背后,可背后那些鼻涕流到嘴里的孩子趁他不注意上去添了一口,气得他把那串糖葫芦丢在地上,换地方去了,而那些孩子一窝蜂似的扑上去抢夺,不管脏不脏,直接一口吞了下去。
李墨见状觉得甚是好笑,不过那笑慢慢的变成苦笑,摇摇头转身离去。
梅街是豫州城最繁华也是最热闹的一条街,之所以叫梅街,是因为这条街住着一位姓梅的人家,据说他的庄园里都是梅花,一到梅花盛开的季节,整条街都能闻到梅花芯香,所以就称为梅街。
住在这条街的人也许个个并非大富大贵的人家,却绝对是书香世家,最差的也是秀才出身的人家,在这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年代,读书人的身份自然被人高看一眼。
李墨主仆三人漫无目的的闲逛,时而在小摊上停留,时而对杂耍的感兴趣,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座楼前。
李墨抬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长铭轩”三个字,门前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如果你仔细看去,只见这些人个个穿着长衫,手中还拿着一张纸,正不停的摇头晃脑的念着上面的字。
“长铭轩?”李墨楞了一下,他只记得有个“翠玉轩”,里面有个色艺双绝的白凝珊,他对古典不太懂,以为用轩命名的都是妓院。
看这排着队念着诗的人,他还以为是这些读书人为那个名妓争风吃醋呢,于是他苦笑一下,摇摇头欲离开。
“姑爷,这长铭轩是我家姑爷开的呢,要不要进去看看?”小桃见姑爷一直朝里面看,骄傲的连忙解释道。
什么?李墨大吃一惊,脚下不稳,差点摔倒。
自己这个大舅哥竟然开妓院,这……这不会是真的吧?林府在豫州也算是书香世家,岳父大人会允许自己儿子在外面开妓院?
“你……你确定是你姑爷开的?”李墨一脸疑惑的问道。
“是的!”
“对,就是少爷开的。”灵儿怕他不信,连忙点头附和道。
李墨抬头看了看长铭轩,又看了看眼前这两个小丫头一眼,再次确认道:
“你家老爷同意?你……小姐也同意?”
“当然同意了,还大力支持呢,我家小姐也经常来这里坐坐。”灵儿瞪大眼睛,拼命点头道。
嘶!李墨顿时感觉后牙槽疼,倒吸口气,林晚秋也经常来?这情况不太对啊……
“姑爷,姑爷,你想啥呢?”灵儿见李墨这副表情,怕他有什么误会,连忙解释道:
“长铭轩是少爷专门收集诗词开的店铺。”
收集诗词?诗词也能交易?跟商品一样低买高卖?听灵儿如此解释,李墨闹了个大红脸,看来是该多读书了,并不是所有带轩字的都是妓院,想必这轩和阁、亭之类的建筑都是文雅人聚集之处吧。
“咳……咳……这还头一次听说……”李墨干咳两声,干笑着掩饰脸上的尴尬。
“城内像长铭轩这类的店铺还很多呢,这不快到中秋了吗,再加上成王的五十寿宴,所以都在收集好的诗词。”灵儿话匣子一打开,叽叽喳喳的解释道。
“诗词都什么价钱?”李墨感兴趣道。
“看诗词论价,一般的诗词也就几两银子,好一点的诗词几十两不等,最高的也能卖到三五百两。”小桃不等灵儿开口,连忙替自家姑爷炫耀道。
李墨沉思了一下,随即自言自语道:“也不高啊。”
小桃和灵儿闻言,互相对望一眼,吐吐舌头,撇撇嘴。
“还不高呢,很多读书人都是靠卖诗词养家糊口呢,哪怕一年只卖出一首普通的诗词,赚个三五两银子,够一家四口吃上一年了。”
小桃是没见过李墨挥金如土,见他嫌弃价格低,一脸的不高兴,要知道她的一年例银也就三百多文。
李墨暗自心惊,没想到这个年代的银钱购买力这么高,平时从电视上看那些人吃饭买东西动不动丢下一锭银子,还以为多有钱呢。
小桃见李墨不说话,于是又指着对面那栋建筑说道:
“我们家的生意都被对面的九珍轩抢光了,他们处处和我们作对,姑爷都好几个月没开张了。”
李墨顺着小桃的手指方向望去,果然对面也开着一家买卖诗词的店铺,只不过这家店铺比长铭轩更大,更阔气,店铺门前排着一条比长铭轩还长的队伍,再回头望望这边十几个人,简直不能相比。
李墨仔细观察了一会,发现来卖诗词的人大多都去了九珍轩,而长铭轩门前的这些人却都是从九珍轩那边淘汰过来的,这家卖不了,就去另外一家。
“是不是九珍轩出的价钱高?”
“咦!姑爷你怎么知道?”灵儿双眸圆睁惊讶道。
李墨没有解释,淡淡一笑,说道:
“走,看看去!”
“姑爷,姑爷,你要写诗吗?”灵儿紧跟两步惊喜道。
“嗯……”
“姑爷,姑爷,你为何不去长铭轩?”
李墨闻言顿足,回头望了一眼长铭轩道:
“你少爷有钱吗?”
两小丫头闻言,齐齐摇头。
府里的情况,他们是一清二楚,少爷手里就三百两银子了,除非是好诗,否则绝不会轻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