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雍,对,就叫赵雍的!”
夏敏重重点头,甜甜地道。
“赵……雍!”陈典心中暗自记下这个名字,“那他这一灵通具体是什么意思?”
夏敏似乎知道他要问,心中早就整理好词言:“灵通灵通,就是……消息灵通嘛,他可不是一般的灵通,是真的灵通的,咱们学校大大小小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呢!”
“真有这么灵通?”
陈典有些不相信,一个大二的学生,哪来这么多消息?他为什么要收集信息?又是从哪些渠道收集到的?
“是真的,”夏敏连连点头,眼神羡慕,“上次我室友手机丢了,就是托人找的赵雍学长,第二天人就给解决了!”
“听人说,赵雍学长有一个情报小队,他就担任队长的,身边几个合伙人分别担任各个大型QQ微信群等通讯软件的群主,只要一有任务,消息一发布,挂上价码,很快就能出消息的!厉害吧!”夏敏眯着大眼睛笑笑。
“卖情报,”陈典思忖,“这要多大的人脉?就一个大二的学生,能有这么多关系?”
陈典觉得,这其中定然有某个环节,让那支情报小队里所有人不得不依靠赵雍,如此,他才能成为整个团队的核心,不可或缺的……关键!
不然的话,其他人只要有了一定资源,大可自立门户,何必要受人之下。
一番思索,寻思无果,陈典也不打算再去想,这种事,跟他没有太大关系,他也无心去过问。
又继续跟夏敏偷叙了一会,上午四节课不知不觉中结束。
下午前两节没课,陈典几人回去后,中午吃饭晚,睡了个沉沉的午觉。
下午后两节是两堂大学英语,老师是个一脸洋相的女教授,英语说的很溜很标准,但也很严格。
是个上课极为喜欢提问的老师,弄的陈典他们战战兢兢。
本来枕头都带好,打算睡觉的朱延平,都偷偷把枕头藏进桌洞,认真听课。
两节课有惊无险,陈典他们宿舍也就只有身为学习委员的凌冲被叫起来回答了个简单问题,其他人都有惊无险地躲过去。
一天结束,晚上他们原本两节的自习课,改为三节马克思主义原理。
马克思主义这种课,怎么说呢,就像是在讲故事,听的人听的有意思,不愿意听的老师也不在意。
只要静静玩手机,不打扰老师上课,这门课老师自然能让你考过。
直到十点十分左右,马原老师才滔滔不绝地歇菜,喝了口茶叶,手一挥,潇洒走出教室,下课。
这几天,陈典因为加了个武术社团,每天晚上都要去训练,课后便跟赵星辰他们暂时分开,训练结束后,他自会独自一人回去。
陈典今天练得很投入,一不小心忘了时间,快凌晨才结束。
眼看就他一个,熄了灯,关了门,陈典才离开。
社团集训地离陈典他们宿舍不是很远,按正常步子,十来分钟便可到站。
陈典单肩背个包,映着学校路灯,不快不慢地走着。
陈典路过图书馆时,图书馆早已经关门,空无一人。
每天九点半准时关门,整栋楼漆黑一片,如一头沉睡的巨兽。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姐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因为时间不早了,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四四方方的图书馆,陈典便打算离开,忽的头顶响起着这首王维的诗。
诗似乎还被人篡改了,把第三句的兄弟改成了姐弟。
重新抬头,那声音哑然而止。
陈典一顿,脑海中突想起夏敏今天所说的北清四怪中的一鬼。
“有人吗?”
陈典轻问一声,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空旷的深夜,却格外响亮。
他的声音顺着呼啸的风声,传上天空。
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陈典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今天的所听所见,他依旧认为那是人为。
“呼~~”
回答他的,依旧是那呼啸的冷风。
停了一两分钟,见没有什么反应,陈典也不再过问,继续往回路走。
没走几步他已经从图书馆的西边到了正门。
“呜呜呜……”
一声如泣如诉的哭怨声,再次从楼顶传下来。
陈典听着那声音分明像是有人在哭丧。
正门的灯光很大很亮,陈典微微抬头,借着月关,他几乎就可以看见上方昏暗的云层。
同时,他看到楼顶边一撮昏黄的火苗。
随着呜咽声越来越响,那朵火苗越来越大,“呼”的一下,眨眼间变成一堆。
那如一支倒扣的火盆,悬挂在楼顶与天空之间。
陈典眼睛轻轻眯起的一瞬间,忽觉眼前一阵滚烫,若不是他闪躲及时,眼睛定然会被烧伤。
定住身形,陈典才看清,那是一团黄火,飘飘晃晃落在他的脚边。
扫视了一眼四周,又看了看楼顶,那堆火焰依旧旺盛,但他却看不到火焰四周有任何身影。
似乎,那是一团孤火,无名而生。
又是一阵风吹过,陈典感受到一丝丝沁凉正在钻进自己皮肤,一根根寒毛不禁竖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重新吐出来,陈典卸下书包,慢慢蹲下来。
那团黄火也已经油尽灯枯,只剩下一点火星,也在陈典呼吸中湮灭。
“这是……黄纸?”
从地上的灰屑中捏起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糙纸片边角料。
那东西,分明就是给死人用的烧纸。
“到底谁在上面?”
陈典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那呜咽再次声陡然止住,只剩下那团幽灵般的黄色火焰在风中摇曳。
即便陈典是个无神论者,但他现在也想拔腿就走。
脚刚一迈开,陈典猛地一顿,脑海里一时生起无数个冲动,他真的真的想去探寻个究竟,看看楼顶上到底有什么。
到底是夏敏所说的冤魂还是真真一个人?
一阵矛盾后,陈典心一横,从书包里取出一只手电筒,从路边捡起一根木棍。
向图书馆东北角的一个小门走去。
他记着,这小门是一个偏门,以防看门大爷锁门之后,馆内还有其他同学没出来。
一咬牙,陈典打起手电筒,沿着细狭的楼梯,捏脚走上去。
楼梯很暗,暗到伸手不见五指,陈典只得扶着栏杆往上轻声轻脚地走。
手电筒的灯光他并没有开的很大,而是选择了最弱的按钮,一来为了省电,二来以防灯光太亮被人发现。
原本几分钟的路程,陈典硬是走了快半个时辰,每走一步,他都觉着自己的腿重如磐石。
临近楼顶,陈典果断关了手电筒,摸黑往上走去。
忽然,那呜咽是再次响起,陈典心里猛然一咯噔,险些没滚下去。
定了定身心,陈典手一伸,摸到一扇门。
“咦?门是开的,果然有人。”
陈典不但没有放松,心里更是打起了十二分警惕。
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
终于走上楼顶,站在上面,目视前方,映入眼帘的一暮,陈典瞪大了眼珠,险些没倒栽下去。
楼顶上,靠近正门的那一边,一团火焰熊熊燃烧。
火堆旁,一堆黄色烧纸已经用去一半,另一半正在火堆的烧着。
但……除了这些,其他什么都没有,这是最让陈典疑惑不堪的。
按照他心中所想,至少应该有个人蹲在那里,那怕有些瘆人,也算是常理啊!
可现在……
“不对?肯定有人!”
听着火焰发出的刺刺声,陈典稳住心神,陡然拨开手电筒,往四周照去。
“你干嘛?”
忽的,一个声音在陈典右耳边想起。
陈典快速转身,后腿几步,顺着声音源头,他将手电照过去。
一个黑影,不对,那不是黑影,那是一个……披着黑衣的男人!
那人站在陈典一米开外,从头到脚披着一件黑色雨衣。
即便有手电筒,要不是站这么近,稍微离远点,陈典也不会相信那是个人,他定然觉得那是一件挂起来的衣服。
“你是什么人?”陈典肃然道。
“我是这儿的学生!”
那人说完,往火堆走去,蹲下来,继续往里面添纸。
既然已经来了,陈典断没有半路回去的道理。
大致了解对方的身份后,无论真假,陈典心里也不再那么紧张,大步走了过去。